校园里的家长学生数不胜数,拖着行李往学生宿舍走,汗水也往地上砸。
蒲郁骄一手一个行李箱,一手一个洗脸盆,就这么大步往前走,蒲赫拿着蒲郁骄的所有书籍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
“娇娇,慢……慢点走,等等……我啊!”
这一出声,周围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蒲郁骄的身上。
红色染上他的脸,他往前走的更快了。
“欸……欸慢点,娇娇!”
蒲郁骄的脸更红了,快速走到蒲赫的旁边,用手捂着他的嘴,咬牙切齿地说“你再喊一句,我就把你弄坏了嫂子的口红的事捅出去!”
此话一出,蒲赫立马闭了嘴。
看见老哥终于安静了,蒲郁骄拍了拍蒲赫的肩膀,示意跟着他走。
猛爬宿舍楼五楼,两人气喘吁吁地推开宿舍门,蒲赫将行李放在标有蒲郁骄名字的床铺上,笑呵呵地跟周围的家长客套起来。
“小伙子,瞧你累得,坐在这里休息一下!”一位鬓角花白的大叔拍了拍蒲赫的肩膀。
这句话正中蒲赫下怀,两人你来我往的,也算其乐融融。
蒲郁骄则是跟旁边的室友互换名字,这个宿舍为四人寝,上床下桌,差不多赶上了大部分大学的配置,他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漫不经心地摆放物品。
他正准备把小侄女送他的毛绒小熊猫放在桌子上,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他努了努嘴,向那人望去。
那人感受到他的目光,不自然地说了一声抱歉。
“我是蒲郁骄,你呢?”
“乌通。”
蒲郁骄默默地为这位室友打上高冷的标签。
过了一会儿,家长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当然也包括蒲赫。
歌晨一高的通知信息上说学生们在上午10点之前到达教室,每个人根据黑板大屏幕上的座位表入座,蒲郁骄坐在中区第三排靠南的位置。
精致娇娇已经抽了几张纸开始擦桌子了,几分钟后他看着黑黢黢的纸巾陷入了沉思。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名穿着打扮十分利索的女老师出现在大家面前,她把手中的资料放在讲台上,便做起了自我介绍,“同学们上午好,我叫白允玥,是你们的班主任。”
开学季事情比较多,白允玥匆匆说了几句,便立马在班级里组织投票选出临时的班委团队,包括课代表,乌通的座位在蒲郁骄的西南方,是一个较为偏僻的位置,实话讲,乌通长得挺不错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蒲郁骄就注意到有好几个女生在暗戳戳的瞄他这位高冷室友了。
17、8岁的少女此时已经有了独属于青春期的对爱情的懵懂与好奇,像乌通这样的高冷帅哥就符合大多数女生的审美。
莫名的,他对乌通有些好奇。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就对这位室友有太多的关注,毕竟刚开学,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对周围的人,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也是一个人的正常反应。
年级广播响起来了,又是熟悉的老汉腔,“同学们,今天是你们高二开学第一天,高二,是高中的一个转折点,成败在此一举!虽然咱们刚开学啊,但也不能松懈,今天各班班主任会议比较多,请各位班长有序组织大家自习。”
话音刚止,白允玥就开口了,“我今天比较忙,刚开学,大家不要彼此找麻烦,有值班领导盯监控呢,都安生点,还有啊,……”
“白老师,会议快开始了!”
“好!我这就来!”她把桌子上的资料抱到怀里,又跟班长交代几句,便和另一位老师离开了。
可能是大家刚认识,也不太熟悉,这节自习课格外的安静,只有身后的中央大空调呜呜作响。蒲郁骄随便找了一只黑笔,就开始刷数学题,他效率挺高,又擅长数学,一节课写完了一张数学卷子,又对了一下答案。
下课铃声刚响,就有一只手搭在蒲郁骄肩膀上,他抬眸往后一看,是秦畅,“这么巧!”
“那可不,刚才你一进门我就认出你了,本来想来找你,结果小玥玥进来了,就没机会了”秦畅是蒲郁骄高一的朋友,没想到这么巧,高二也分在一个班。
蒲郁骄笑了笑,“你说的小玥玥指的班主任?”
“对啊,我高一文理分科前她就是我们班主任,同学们给她起的外号,不是,你这消息这么滞后,她这外号挺有名啊”秦畅有些意外。
“有什么惊讶的,就不许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秦畅刚想回怼几句,就看到他刚才口中的小玥玥站在门口瞪着他,一时间冷汗直流。
白允玥皮笑肉不笑,她把秦畅叫到走廊上,美曰“话家常”。
只剩下蒲郁骄趴在桌子上偷笑。很好,兄弟,论倒霉,除了你也没谁了。
燥热的风从走廊袭来,沾染了夏天的气息。才一会儿功夫,就有几个人去找班长要求开空调了,蒲郁骄正好坐在空调口处的位置,一阵又一阵的冷气从身后扑来,蒲郁骄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感觉要完。
不出所料,开学第一天下午,蒲同学就光临医务室了,这里的老校医跟他算是忘年交,这也多亏了他不堪一击的免疫力,让他经常有机会来医务室坐着,时间一长,两个人也自然熟悉了起来。
“感冒引起的发烧,吃几副药就好了。”何呈轻轻推了推他的老花眼镜。
“何叔,我想输液。”蒲郁骄直愣愣地盯着他。蒲郁骄其实长了一张乖巧的脸,再加上他现在生病,说话有气无力的,自然而然地,他很容易引起人的心疼。
何呈白了他一眼,“看病就看病,撒什么娇啊!”蒲郁骄在他这看病,从来都不吃药,一直都是输液,可总输液对身体不好,他没少因为这事唠叨他。
“何叔,输液好的快,我高二学习任务重,这样节省时间,你说是吧?”
就这样软磨硬泡了快快半小时,何呈最后皱着眉头答应了,他转身去配药液,一直嘟囔着,“输液次数多了,免疫力会降低的啊……真是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蒲郁骄笑了笑,慢慢等何呈给他扎针,医务室门口有几棵树,经常有鸟在树上栖息,鸟鸣声不断,莫名让他安心,他望着那几只鸟,发起了呆。
过了一会儿,手上忽然的刺痛让他意识回笼,何呈手上的动作熟练麻利,不到半分钟就完事了。
“一共有三瓶液要输,等着吧,困了可以睡”何呈递给他一个靠枕,一个小毯子。
蒲郁骄笑嘻嘻的,“谢谢何叔!”
何呈拿着一把蒲扇,躺在树下的藤椅上,悠哉悠哉地扇风,光影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细细碎碎的撒在他的身上。
医务室里这下就安静了下来,只有头顶的老式风扇嘎吱嘎吱地响着。混着鸟鸣声,奏成一首催眠曲。
蒲郁骄输液大概用了一上午的时间,甚至因为药效,他困得厉害,差点迟到,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一个目测40左右的中年男性,姓吴。他一开口,就有很重的口音,让人忍俊不禁,估计谁也不知道,开学的第一课英语课是努力憋笑。
一下午的课,蒲郁骄都过得混混沌沌的,上课的时候努力睁开眼,下课的时候一秒入睡,在即将闭上眼的前一秒,他对着他的同桌王喆叮嘱,“老师来了叫我。”
王喆点了点头,然后一下午他都准时准点叫醒蒲郁骄。到了吃饭的点,蒲郁骄从桌子里拿出一盒酸奶,递给王喆,“今天下午谢谢你。”
王喆自然地接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没事”。
开学第一天,其实大家多多少少还没从假期的快乐中完全脱离出来,直到躺在宿舍的床铺上,蒲郁骄才找到一点真实感。今天下午睡了太多,到了晚上,他反而睡不着了。他闭上眼睛,努力尝试睡着,就在他也不知道数到第几只羊的时候,即将入眠的时候,被一阵声音吵醒。
他趴在床头,准备看看扰他睡眠的真凶,一低头就对上一双冷淡的眸子。
第二次了。蒲郁骄心想。
他不满地看着乌通,眼神幽怨。
乌通动了动薄唇,像是在无声地在说什么,蒲郁骄没看清,脸上是藏不住的疑惑,他皱了皱眉头。
宿舍里只有空调的声音,很安静。
接着乌通的嘴巴又一张一合,蒲郁骄看懂了,他说的是抱歉。又有了些困意的蒲郁骄随意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翻身,扯了扯被子,迷迷糊糊地入睡了。
窗外的月光朦朦胧胧,月亮也被黑云遮盖,但清辉仍在。
潦草的早自习匆匆而过,蒲郁骄趁吃早饭的功夫找了白允玥一趟,拿上新鲜出炉的假条慢慢悠悠的前往医务室。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医务室吗?”秦畅贱兮兮地说。
“呵呵,我就不耽误你上课了。友情提示,第一节课是政治课,老君要抽查背诵,背不出来可是要挨戒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