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老老,老大!”
步灵和叨叨就这么一唱一和,横冲直撞闯入了厉尘的美梦。
厉尘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脑子还在美梦里没有带回来:“嗯?”
“你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掐死你俩。”边说边做出了一个掐人的手势。
“好怕怕,叨叨~”
“灵~我也好怕怕!”
厉尘看着戏精的两人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什么事?”
“什么事来着?”叨叨看向步灵。
“忘了。”步灵以深情但茫然的眼神回望。
“想哥!”
“想哥!”
两人一转头,异口同声大喊了起来。
凡想走了进来:“怎么了?”
“你让我们说什么事来着?”
叨叨和步灵动作神情此时出奇的同步,两人尴尬地挠了挠头。
凡想瞥了两人一眼,来到了厉尘身边:“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人是救不完的,只要战争还在继续,就永远都会死人。到最后,我们的精力也会被这无止境的一切而消耗殆尽。”
厉尘没有说话,站起身来走向外面,其余三人见状也跟了上来。、
一时间,所有人望向他们,眼神中的信任与期盼让厉尘有些喘不过气。
因为他不知如何是好,他没有办法阻止这场战争,也没有办法保证明天这些人还活着。
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跟上了他。
厉尘知道,因为他们想活着,起码活在此刻。
那日趁着黑夜,厉尘四人带着一众人不知走了多久,才在一片发废墟中找到了一处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
这是一座学校,可当厉尘他们赶到这里时早已残破不堪。
坍塌的墙壁,散落在各处的粉笔,以及残缺的尸体此时正在无声诉说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是怎么开始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一夜之间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起码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突然间自己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一切。
可没有人来告诉他们,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更没有人来告诉他们现在的他们应该怎么做。
他们收到的只有由自己国家发出一遍遍冠冕堂皇的说辞:一切都会好的。
可他们清楚的知道,于贺国,稻国,木国来说一切都会好的,可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因为他们是这场战争的弃子更是棋子,各国的死亡人数会是将来三国谈判桌上卖惨的筹码。
厉尘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像是在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紧握的拳头慢慢摊开,自嘲般地说:“那能怎么办,我们又能做什么?闯进他们的豪华总统套房告诉他们不要再打了吗?”
凡想盯着厉尘:“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
厉尘回道:“代号HX.”
“这就是我们要做的。”
“如何做?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是以何种形态存在,又或者它根本不存在,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它存在。”
凡想的语气异常坚定,仿佛他知道什么是代号HX一样。
厉尘转头看向凡想:“你怎么知道?”
有时他感觉眼前的人有些让他陌生,仿佛永远都看不透他,厉尘感觉凡想一定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凡想回答的利落干脆:“不知道。”
???
厉尘,凡想与步灵三脸问号。
“从未见过把不知道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谁说不是。”
叨叨,步灵两人用着自认为只有两人能听见,实则四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嘀咕着。
厉尘听了默默朝二人竖起大拇指,眨了眨眼表示赞同。
两人一惊:“我去,听见了?!”
凡想轻哼:“嗯哼。”
“突然好忙,叨叨你听见没?是不是有人叫咱俩?”
“我也听见了。走!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你我!义不容辞!”
两人又如一股烟般消失了。
“厉尘。”
“嗯?”
“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是何时开始的,又是谁将代号HX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整个星世界,上至老人下至孩童口中的童谣,所有人都知道了它的存在。”
“一年两个月零六天,这场战争持续了一年了。”
厉尘脱口而出了这场战争持续了多长时间。
“我们都不知道,厉尘,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好像昨天一切都是正常的,而一转眼一切就变成了这样,不断看着身边的人死去,所有人都在永不停止的逃亡。只有你厉尘,你知道战争何是开始,只有你!”
凡想的情绪上出现了罕见的激动,随即又立刻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不是他。
“如果这就是HX的能力呢?如果一切持续发展下去,星世界将被重塑。三国人最终都将会被残杀殆尽,没有人会记得贺国,稻国,木国的存在,可星世界不会消失。到时,一个新的国度会出现,那将会是一个拥有三国力量结合的新国家。”
厉尘这些日不是没有发现异常,就比如他为何会做这一切,他不知道,就好像这个组合自战争开始后便凭空现世了。
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厉尘发现逃难的人群中竟然赫然出现前些日亲眼死在厉尘面前的面庞,只不过他们似乎忘记了一切,只知道跟着人群尖叫,逃亡,可没有人发现这一异常。
只有他,只有他厉尘发现了。
“三个国家的王族不会同意这一切的发生的,三国自星世界存在便一直盘根交错,相辅相成又相互制约,百年来从无战争。任何一个国家的王族都不会允许自己王族的百年传承消失。若是其中一国想要吞并其余两国,其余两国也定不会同意,而不是如今这幅局面”
凡想的拳头在不自觉握紧,说到最后自己竟也有些不自信。
厉尘说:“所以他们在赌。”
凡想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沙哑:“拿这么多条命赌?”
厉尘瞥眼注意到了凡想紧握的拳头,知道他内心的愤恨,自己又何尝不是。
可这一切都不是可以由他们两个人可以改变的。
操场的空地上,三两成群的人们靠在一起相互慰藉,不停祷告,一切都会好的。
一阵尖叫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声音来自校门口的一个女生,很明显她看见了什么。
两人立刻警觉起来,将配枪怀抱在胸前,快步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此时两人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视线在周围扫视,寻找可能存在的威胁。
厉尘与凡想来到女孩身边,女孩却像是没有发现两人的到来。
无论厉尘如何尝试与女孩对话,她始终在望向校门口大声尖叫。
可,一道铁门挡在了女孩面前,她并不能看见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眼神里的惊恐却不像是装出来的。
看着无论如何都无法让女孩停止尖叫,厉尘决定先走到外面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就在厉尘推开门的一瞬间。
女孩突然停止了尖叫,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到人群中坐到一个人身旁,两人立刻相拥而泣。
厉尘还没来得及对女孩的表现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凡想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侧并打开了铁门,一阵婴儿的啼哭突然传入了两人的耳朵。
沙哑的啼哭声,没有人知道她哭了多久,不时的咳声与干呕,渐渐微弱的哭声告诉两人,门外的婴儿正处于窒息的边缘。
来不及多想,厉尘与凡想两人快步跑向哭声传来的方向。
可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有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
一个女人正无视一切障碍向一个方向走着,尽管锋利的刀刃早已刺穿她的脚掌,可她像是感知不到疼痛,只是自顾自地赶路。
向下看,女人的手里牵着一只小手。
再往下看,赫然发现一个婴儿被拖在地上行走,婴儿的身体不停与地面摩挲。
胳膊与身体之间的连接也马上要断开。
女人继续走着,破碎的玻璃渣沾满了女人脚底的血液后掉落,随即被婴儿的身体推送着向前。
最终,婴儿的胳膊与身体的连接被一块横插着的玻璃分离。
可女人还是在自顾自走着,手里依旧紧握着那只小手。
啼哭的婴儿依旧在哭泣,时而微弱,时而响亮。
厉尘不自觉吞咽着口水:“凡想,这是什么?”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凡想没等厉尘回复,自顾自向女人走去,手中不自觉加重的力度出卖了他的紧张。
厉尘快步跟了上去:“你等等我。”
就在两人即将靠近女人时,女人突然停在了原地,像是在等待两人。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后,从两边绕道女人面前。
再次被震惊的厉尘手上握枪的力量猛地加重,想以此来制止颤抖的手。
在他们眼前的,根本不是人。
更准确来说是不是活人。
女人的半边脸已经被炸没了,粘连着碎肉的白骨裸露在外面。
好似确保两人看见了自己,女人又走了起来,婴儿的啼哭也再次响起。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厉尘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切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测。
那究竟是什么,死去的人为什么还在行走,可却毫无意识。
像是想到什么的厉尘突然冷汗直冒。
“如果,这就是新国度成立的杀手锏呢?”
厉尘缓缓将目光投向女人离去的方向。
凡想没有接话,可两人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一切,一切的反抗都将徒劳无功。
无论背后的人是谁,他将拥有一支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的军队,并且这支军队将战无不胜,因为他们无法感知正常人能感知到的一切。
厉尘几乎可以肯定,正有不尽其数像女人这样的傀儡接受命令,赶往某处集合。
可没人知道背后的人究竟想要什么,想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