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飘忽的状态，感觉脚下踩着的地都不是实的，一股子莫名的燥意更是从心口蔓延到了全身。
“林桃，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陆冉心惊着又往林桃怀里靠了靠，林桃一直不给她反应，还出神，她开始害怕了，林桃是不是真的没有那么爱她了？否则往常林桃总会第一时间回应她的。
陆冉的情绪好久都没有这么大的起伏了，又许是再加上浴室太闷，她开始感觉手脚麻木，站不稳，嗓子眼也刺痛的难受。
陆冉嘴唇微张，呼吸着浴室里潮湿的空气，她想快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陆冉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忽而头顶终于响起了林桃听不出太多情绪的声音。
“陆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冉……林桃居然叫她全名，陆冉微张的嘴唇在这一刻全然忘了呼吸，林桃这是生气了吗？
陆冉不敢想，她着急解释，“我，我知道，林桃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多疼我一点，我没有别的意思，对不起，我，我以后不会了，我不会了。”
强行忍下的情绪在此刻全盘崩溃，陆冉隐忍克制的哭泣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传开。
脸颊两旁不断有晶莹剔透的泪珠落下，陆冉死死咬住的唇瓣上多出了一抹轻柔的力道。
“冉冉，不要咬，把它们松开。”
林桃的拇指在陆冉紧紧咬住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直到陆冉肯放过它们。
脸颊不断滚落的泪水被一点点擦去，稍显昏暗的浴室中，林桃的嘴角牵着一抹浅浅的弧度。
“陆冉，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句歇后语是怎么说的吗？”
陆冉还在抽泣着，她说不出话，但她还是摇头，她不知道。
一声浅笑在两人近乎无的距离间漾开，林桃低头在刚被它的主人欺负过的唇瓣上轻轻吻了下，嗓音认真。
“陆冉，泼出去的水，收不回，说出去的话，也一样。”
陆冉还有些发愣，唇瓣就被咬了下，温热急躁的吻在两人间辗转不休。
这次的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吻，它既不是一触即分的，更不是规规矩矩的，它炙热坦诚，柔软缱绻，它们毫无保留的不舍不离。
浴室终归是太小了些，加倍的激烈下，氧气很快便被耗尽。
陆冉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林桃身上，林桃满心满心都软的不行，一个弯腰稳稳当当的把人从这一方狭小的空间抱了出去。
肌肤本就炙热，忽的陷入凉爽舒适的被褥，让陆冉悄然呼出一口气，刚准备享受，另一份炙热便欺了上来。
许久之后，早先还凉爽舒适的被褥，终究还是沾染上了她们的体温。
“林桃……”
陆冉近乎破碎的呜咽声在身下响起，林桃从陆冉身上抬起头停下了动作，温柔的上前揽过人抱进怀里安抚。
“我在，冉冉不怕，没事了。”
林桃含着陆冉的耳朵咬了咬，陆冉的身体还有余韵，被这么一闹，又起了些感觉。
“唔～你别咬。”
陆冉浑身酸软无力的偏头躲着林桃的动作，她倒是想伸手去推林桃，但她的手脚早就在浴室情绪激动那会就麻木了，更别提之后又被林桃这样那样一番了，更是软弱无力。
林桃知道分寸，没再闹陆冉，转而让人好好躺着，自己翻身下了床。
她们闹的时间有些长了，从进浴室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快两点了。
林桃安抚了下陆冉便随意从衣柜里拿了件短袖套在身上出了卧室。
她先借着手电筒的光去了客厅，“啪嗒”一声，客厅的开关被打开，刺眼的灯光一下照的她睁不开眼。
适应了好一会，她才缓缓睁开眼，在灯光的照耀下，四周一片明亮。来电了。
林桃先是拿了陆冉被丢在沙发上的手机给充上电，转而再趿拉着拖鞋回了卧室，本想和陆冉分享来电的好消息，但等她靠近才发现，陆冉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陆冉睡的很香，林桃本来还想把陆冉叫起来去浴室洗个澡再睡来着，现在看来浴室是去不了了，只能她帮忙清理。
林桃从浴室打了热水来，先是用毛巾把陆冉身上早先出的那层薄汗擦掉，然后再用湿巾去清理另外的地方，等到全部清理干净，她再给人把睡衣套上。
这中途，陆冉有迷迷糊糊睁过一次眼，但没一会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想来是真的累着了。
收拾好陆冉，林桃并没有重新把人放回被窝，而是把人抱去了客厅的沙发上先将就一下，而她则是返回了卧室，清理更大的工程。
脏掉的床单和被套被换下，林桃重新拿了干净的换上，边换她心里边后悔，或许当初她不应该把另一间次卧改成书房的。
重新换上四件套并不麻烦，林桃很快便又小心翼翼的把沙发上的陆冉转移回了卧室。
看着躺在干净的被窝里睡的香甜的陆冉，林桃心下发软，这一夜过后，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
安静瞧了会，林桃抱着地上换下的脏床单出了卧室，这下该收拾她自己了。
林桃这一晚上都在忙，等她彻底闲下来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林桃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躺上了床，她收着动作往陆冉的方向移，小心的抬起陆冉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接着把陆冉的整个身子都揽到了怀里抱着。
林桃本来只是想带着陆冉的手放她腰上，这样陆冉在她怀里能睡的舒服些，结果就在她寻着陆冉的手往腰上带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不对，陆冉手的手感不对。
往常陆冉的手总是软软的，捏起来很舒服，可今天，硬硬的，甚至怕自己猜错了，林桃还不信邪的每个指节都捏了一下，结果得到的全是硬硬的指节。
一瞬间，林桃整个人都顿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陆冉发病了，可她没发现。
/
凌晨四点，林桃一趟趟在卫生间和卧室之间拿着毛巾来回往返。
直到陆冉的手脚都被她拿着热毛巾热敷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陆冉手脚的每一个指节都恢复了以往软软的触感，林桃才得以在床边坐了下来。
床上的人只留了小半张脸露在外面，一头长发凌乱的散在枕头上，林桃静静的看着，眼底却有波澜在翻涌。
“小傻子，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林桃低声呢喃着。
或许一切都早有踪迹可寻的，在陆冉整个人都沦陷在她的掌心时，在她一声声轻声诱哄时，陆冉一直垂放在身侧从未抬起的双手就已经给了她答案，可她却全给忽略了，甚至还愈发变本加厉的对待陆冉。
这是她的错，她不合格，第一次就给陆冉留下了不好的体验。
林桃沉默着，忽而无力的叹出了一口气。
终是一夜未睡。
/
陆冉迷糊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下意识叫了声林桃的名字，这是她每天早上醒来的习惯。
往常林桃起的比她早，她多数时候都得不到回应，所以这就成了她自己的小秘密，每天清醒喊出的第一声，是她最爱的人的名字。
本以为今天也会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是她自己的自言自语，可今天，她刚喊完林桃的名字，头顶就传来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嗯”紧接着柔软的触感落在她的额头上。
“冉冉睡醒了。”
陆冉本来还迷瞪着，这下直接清醒了过来，猛的睁开了眼睛，对上了林桃近在咫尺，满含笑意的眼眸。
“你，你怎么还在这？”
陆冉一下扯过被子把自己捂了进去，下一秒又露出了两只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桃。
刚醒就这么可爱，林桃忍不住揉了揉陆冉的脑袋，笑问：“我在这里难道不好吗？你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我。”
“没有不好，就是我有些不习惯。”陆冉的半边脸捂在被子里，说话闷闷的，再加上刚睡醒，一整个软软糯糯的。
林桃脸上的笑意愈发深厚，半撑着身子在陆冉身边躺下，一手稍稍把捂在陆冉脸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开口带上了些颇为认真的语气，“冉冉，你现在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冉先是纳闷了一瞬为什么林桃会问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后才后知后觉回忆起昨晚一夜的欢愉之事。
回忆袭来，陆冉红了脸，唯一能让她遮挡一二的被子也被林桃拽在手里，她只能羞红着脸，无措的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看不见，她就不会尴尬。
好一个掩耳盗铃，林桃无奈失笑，别看陆冉平时总是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可实际上，她脸皮薄得很。
知道现在是再问不出什么来了，林桃自觉换了个话题，这也是她今天真正想和陆冉聊的问题。
“冉冉，接下来我给你说的话你要认真听着。”
莫名严肃起来的氛围，陆冉把捂在眼睛上的手指分开了些间隙，偷偷打量起了面前的人。
林桃眉眼还是带着丝丝笑意，只是没了先才那般舒畅，她撑着身子有些累了，就近卸了力道紧靠着陆冉身侧躺了下来。
“首先，我为昨晚的事给你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陆冉一下把手从眼睛上挪开，疑惑偏头看向了林桃。
距离拉近，林桃挪了挪脑袋，让自己的额头和陆冉额头相抵，清明的双眼也跟着缓缓闭上。
“昨晚我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你身体的不适，还对你做了那些事，让你本就不舒服的身体更加难受，这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我以后不会再犯。”
“其次，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身体不舒服一定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否则因为我的疏忽导致你身体出了问题，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林桃都不敢想昨晚上陆冉是怎么忍痛过来的，关键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不对，要不是她最后摸到陆冉的手感到不对劲，可能这件事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过去了。
“对不起冉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两人紧紧靠在一起，林桃自责失落的情绪，陆冉能很清楚的感知到，她都不知道原来林桃自己想了这么多，还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陆冉呼出口气，身子完全侧了过去，很用劲的把林桃抱在了怀里。
“林桃，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那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人能够到及格线了。”
陆冉的下巴靠着林桃的头顶，一会亲一亲，一会又蹭一蹭，像个在自己领地巡视后，留下气味的小猫咪一样。
“乖桃桃，桃桃乖，不哭不闹睡觉觉，开开心心一直好，乖桃桃，乖桃桃。”
好熟悉的调子，林桃“噗嗤”一声在陆冉怀里笑出了声，心里暖乎乎的，“你还记得。”
陆冉跟着笑，她当然记得，这是她五岁那年在幼儿园受了委屈，放学回去情绪崩溃，林桃抱着她，哄她的话。
当时林桃的声音很稚嫩，但就是有莫名让她安心的能力。
抱了会，陆冉感觉林桃的情绪平复了些，便和林桃商量着该起床了，她们一个还要上班，一个还要上课，都不能耽搁。
然而林桃却是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拿过一旁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递到了她面前。
不看还好，一看屏幕上明晃晃的几个数字时，她瞬间瞪大了眼。
“居然十二点了？！”
陆冉傻眼了，她怎么就睡到这个点了！那她的课怎么办？！
陆冉着急下床，林桃还躺在床上，直到看见陆冉慌慌张张解起了睡衣的扣子，她才悠悠开口。
“我给我们都请了一天假。”
林桃话音落下时，陆冉手下的最后一个扣子刚解开，她愣住，双手揪着还没被松开的纽扣，愣愣转身看向了床上撑着脑袋，眉目含笑瞧着她的人。
陆冉眉心跳了下，握住纽扣的手逐渐松动，下一秒直接扑到了林桃身上。
“啊！林桃你完蛋了，你居然耍我，我告诉你，你要完蛋了！”
林桃被陆冉按着，笑的停不下来，但陆冉那点子力气在她面前哪够看啊，她只是脚一抬，再加一个翻身，陆冉就被她反擒住双手压在了身下。
双手被固定在头顶，陆冉挣了下，发现不仅挣不开，相反还因为她挣扎的动作让本就没什么遮挡的上半身彻底暴露在了林桃的视野里。
林桃瞧着身下白皙紧实的皮肤上满是她昨晚留下的痕迹，尤其是某些地方痕迹更甚，无一不在昭示着昨晚的她有多喜欢这具身体。
发现林桃的视线一直盯着某处看，陆冉耳根通红的缩了缩身子，她想躲，虽然躲不掉。
林桃察觉到陆冉的动作，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不妥，便想把人放开，手还没来得及松，陆冉羞涩的声音就在身下响起。
“林桃，这些事我们以后还会做吗？”
身下的一幕幕本就刺激着林桃的神经，现在再加上陆冉这幅羞答答的模样，她只感觉某根神经在疯狂跳动。
林桃努力平复着自己那颗躁动的心，但身下的画面冲击实在大，何况她昨晚又初尝那般滋味，怎能忍住？
不过分秒间，她就缴械投降了。
半低下的腰背终究还是落了下去，林桃在陆冉嘴角亲了亲，空出来的那只手顺着腰腹缓缓往上，最终落在那处柔软上轻轻揉动着。
“冉冉，还记得昨晚我和你说过的那句歇后语吗？”
陆冉的注意力全在身前的触感上，哪怕昨晚已经有过很多次，但她还是有些受不住，一股酥麻感正在不断的侵蚀着她的全身。
似是因为她没回答，身上的人不满意，磨着她的动作更重了些，惹的她腰肢软了又软。
“唔……记得，我记得。”
她忙求饶，本以为会被放过，然而身上的人却只是更加变本加厉的不放过她，甚至还蛊惑她。
“那冉冉再说一遍给我听好不好？说对了会有奖励哦。”
陆冉双眼微眯，眉心也微微隆起，她想说她不稀罕奖励，可话到嘴边却自觉变了个音。
“泼出去的水……”
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说出去的话，也一样。
小盒子已经被打开，再也关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