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直射在正在打扫教室的陈荆身上。今天轮到了她值日,负责打扫走廊和过道。
陈荆手持扫帚,低着头一步步清扫着尘埃。
“抬一下凳子呀,帮你打扫干净一点。”她温声请求配合。“ok ok,谢谢啊。”同学客气地道谢。一路都非常顺利,但是陈荆心中总有乌云笼罩,似乎有什么坏事即将发生。就这样从第一排打扫到了教室后方的位置。陈荆平淡的心紧了紧,她潜意识里并不想靠近那里,郑介就坐在最后一排。他和他的“好朋友们”由于总是挑起班级事端,包括但不限于在同学打扫卫生时故意扔垃圾、往同学桌子里吐痰、上年轻女老师的课时故意大声讲荤笑话让老师下不来台等等挑战陈荆道德感底线的行为。
希望这次只是扔点垃圾在地上,我把它扫走就好了,在心中为自己暗暗鼓劲,陈荆慢慢挪动到了最后一排。直到走到那个她不愿靠近的座位旁。她本打算匆匆掠过,却未曾料到,那个平日里尽量避之不及的人,脸上浮起恶意的笑容,像是发现了什么玩物。突然伸出了手,轻描淡写地掀起了她的衣角。
!陈荆心中默哀,看来这次不能平安过去了。她正要开口。与此同时,郑介眼神示意他身边的“好朋友”。紧接着,他手上拿着饮料瓶,毫不犹豫且充满恶意地在陈荆毫无防备的臀部上滋出一片凉意。这一浇,浇湿了她的衣服,却激起了心中的怒火。他们放肆大笑,仿佛没有看过比眼前更好笑的场景,看到陈荆脸上愠色,郑介欲盖弥彰地和他的朋友调笑到:“你看,咱们学校虽然烂,但是这校服吸水能力真好。”
那一刻,愤怒如同火山般在陈荆胸中爆发。无法再维持息事宁人的处世态度,她猛地转身,紧紧抓住郑介那只还拿着饮料瓶的手,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在做什么,我好好打扫我的卫生,你在发什么贱。”
“哦呦,你生气了啊。”仿佛对陈荆的愤怒完全不在意。郑介无所谓地将手中饮料瓶甩给了朋友,“我刚才对你干什么了,你这么生气。赶紧把我手放下,你不会想把事情闹大的。你说你平时和和气气的,怎么要来欺负我呀,是看我成绩不好嘛。”他手中用力,轻易挣开了束缚。
郑介虽然平时在班级里经常干出一些没道德的事情,但是凭着还不错的皮相以及富裕的家庭条件,在同学们眼中是酷的代名词,尤其是在某些女生眼中。身为高中生,他们的叛逆心理和不敢叛逆的懦弱让他们对郑介产生了特殊的归属感,企图通过与郑介的友好关系寻求自我认同和群体接纳。
但是陈荆无法容忍了,她并不想像其他人一样哄着郑介,受够了每天在学习之外的时间还要担惊受怕郑介时晴时雨的骚扰。想到这里,陈荆爆发了。
她将发生的一切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企图让同学们和刚走进班级的班主任注意到这边发生的情况,继而让郑介收敛,明白她也不是任他揉捏的。
班主任蹙了蹙眉。陈荆并不知道,郑介的家人曾经悄悄地给班主任塞过红包,希望让老师多照顾他们家孩子。做了这么多年老师,对这些规则她自然是心照不宣,照单全收了。所以面对陈荆的歇斯底里,她只感到不耐和聒噪。
因此,回应陈荆的只有班主任那无奈的眼神和一句轻飘飘的“息事宁人”。“陈荆,你先回去吧,不要在班级里大喊大叫,你影响到同学们了。下课了过来找我一趟。”无视了陈荆眼里的哀求与失望,她扶了扶眼镜,跟课代表交代了作业后就离开了。
陈荆只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但是内心燃烧的熊熊烈火告诉她,不能就这样算了,不管是为了这次的公正,还是为了接下来高中阶段的安心学习。她一定要在课下找班主任说清楚这个事情。
同学们或低头不语,或窃笑旁观,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陈荆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你说她是不是故意想引起郑介的注意啊?怎么别人都不招惹就只招惹她。”
“我觉得是。她故意吸引全班的注意,这下她达到目的了。”
听到这儿,陈荆仿佛气血逆行。她不喜欢女孩子自降身份,为了男人而雌竞。不理解为什么同样都是女生,她们无法与自己共情。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到了那个境遇,竟然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oui,”一个男生向郑介招手,“怎么了,把事情闹大了啊。”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荆,又嫌弃的移开眼。
“哪能啊,某人不敢。”郑介嗤笑,“晚上一起吃点?”说着,他们仿佛没有看到陈荆。,又聊到了粗鄙的笑话。
她只能回到座位上,静静等待下课,一下午脑子里都很乱。接着来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来了啊,坐一下。”班主任端起了茶杯,用眼神向她示意。
“老师,我。。。”陈荆坐定,刚想将今天的情形说清楚,却被班主任的话阻断了。
“陈荆啊。今天的情况我都知道,我不是说他没做错啊,你要知道这一点,老师没有偏袒任何人的。”班主任喝了一口热茶,“但是你今天在班级里大喊大叫,影响很不好。大家都是同学,他也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事情,算了吧。我也就不计较你今天的不当行为了,好嘛。你是个好学生,不要让大家都难做。”
说完,她还轻轻拍了拍陈荆的头,像是安抚,也像是威胁。
呼。。。。。。陈荆在心里深吸一口气,看来今天这事情她不想管。自己还被全班人看了场笑话。
她愤怒,她无奈,更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