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魏舒月支颐沉思,在她还没接受李驰之前,皇后整日里想的是怎么给李驰身边塞女人。

    如今,她和李驰有了夫妻之实,皇后又开始在她的肚皮上做文章,实在是煞费苦心。

    可惜她是个叛逆的性子,皇后想她早些怀上皇嗣,她偏偏不如皇后的意。

    “去弄些避子药来。”她对兰馨轻声吩咐。

    “这…”兰馨不明所以。

    “去吧。”魏舒月无心解释。

    兰馨回头看了青梅一眼,无奈地退了出去。

    “小姐这又是何苦?伤的可是您自己的身子。”青梅小心规劝道。

    “我就是不想称了她的心。”魏舒月轻哂自嘲。

    她还没想好怎么应付皇后,莫姑姑就已经笑眯眯地来到了宜春宫。

    想来,皇后是听了祝嬷嬷告状特地来传她过去责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丝毫不在意地随着莫姑姑往安仁殿走去。

    在殿外,却闻里头传出了永宁公主的抽泣声。

    这可真是稀奇事…

    魏舒月淡定地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儿媳给母后请安。”

    闻声,皇后目光冷冰冰地看过来。

    “母后,儿臣要砍了他的脑袋。”永宁公主不依不饶地攥着母后的衣角。

    “不可胡闹。”皇后无奈地用帕子给她擦泪,对待女儿有多温和亲近,对魏舒月就有多冷漠。

    永宁公主像是这时才看到魏舒月,冷眼横了过来,“你在这里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

    任她把气撒自己身上,魏舒月也不以为意,根本不看她一眼,温顺地对皇后问道:“不知母后有何吩咐?”

    永宁公主见她无视自己愈加来气了,手指着她,咬牙控诉道:“魏舒月,你就是故意与我作对。”

    “永宁不得无礼。”皇后按住她的胳膊,随口对魏舒月解释,“永宁她在气头上,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母后…”她拖着尾音,一副委屈不依的样子。

    魏舒月依旧没理会这对母女,只淡漠地站在原地。

    皇后暂且放下女儿的事情,看向魏舒月的目光犹带着几分不喜。

    “祝嬷嬷说你没有喝本宫从太医那里要来的助孕汤药?”

    她就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口,魏舒月眸色一敛,嘴角轻抿,心中已然生了怒。

    “我不想喝。”她第一次驳了皇后的意思。

    皇后怒色浮现脸上,“为何?”

    “早日诞下皇嗣是你作为太子妃应尽之责…”

    这次没等她说完,魏舒月就截断了她的话,“殿下已经答应给我和离书了。”

    皇后怔住,随即一掌拍在小方桌,震得桌面的茶盏歪倒下来,茶水潸潸而流,顺着卓沿洒在了罗汉床上。

    “胡闹!”盛怒之下的皇后死死盯着魏舒月。

    “由来只有废立的规矩,何曾有过和离的先例了?”她眼尾微挑,似在嘲笑魏舒月的不自量力。

    “魏舒月你真是好极了,放着太子哥哥这样好的人不要,你心里到底还想着哪个野男人?”永宁公主亦是气得柳眉倒竖,胸口起伏不定。

    她透过魏舒月似乎看到的是另一个人,起身就朝着魏舒月扑了过来,口中还不忘斥骂道:“我打死你这个三心二意的贱人!”

    她挥舞着手扑身过来要打魏舒月。

    魏舒月闪身避开,永宁公主收不住势,一个趔趄直直摔倒在地。

    “永宁!”

    “公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殿内所有都来不及反应,等到回过神来,只惊呼着过去扶起永宁公主。

    “公主因何要迁怒于我?”魏舒月面不改色地问道。

    “魏舒月!”

    这次是皇后忍不住喝止出声。

    她气得脸色铁青,“你出去殿外跪着,没有本宫允许不得起来。”

    魏舒月面上微微变色,却没有替自己辩解一句,抬脚就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皇后眼底逼出的冷意几乎凝结成冰,再次被魏舒月桀骜的性子给彻底惹恼了。

    魏舒月出了殿门,正要跪下,眼前忽而伸过来一条手臂托住了她。

    抬眸见到太子李驰的那一瞬,她一双春水眸湿气氤氲,明明有许多不甘,却抿唇不语。

    李驰对身后的郭公公叮嘱道:“送太子妃回宫。”

    魏舒月甩开他,自他眼前擦身而过。

    径自回了宜春宫,也没去管李驰跟皇后说了什么。

    她告诫自己不要去想,可脑子里却止不住胡思乱想,她刚刚在皇后面前说了那样的话,实则也是在气头上。

    这对母女实在是可恶至极。

    李驰与母后谈话过后回到东宫,第一时间就来了宜春宫。

    进殿里来,见到魏舒月歪靠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他缓步走近,俯身细细打量着她眉眼。

    似乎对他的靠近有了感知,她微微蹙了眉,然依旧没有苏醒。

    李驰将她拦腰抱起,走回拔步床时,刚跌入柔软的锦被,她就睁开了眼。

    “你…”

    苏醒过来的清澈眸子里透着警惕,她似乎误会了什么?双手抵在李驰胸膛,做出防备之势。

    “孤已经和母后说清楚了,她以后不会再为难阿月。”李驰向她承诺道。

    魏舒月才不在乎他跟皇后说了什么,也不会去相信他说的话,一把拨开他翻身往床内躲去,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是孤的错,阿月要打要骂都随意。”他自身后环抱住她。

    魏舒月打开他的手,不紧不慢地说道:“东宫都漏成筛子了,殿下与我做了什么人人都知道…”

    说到后面字音越咬越重,显然是真的恼了。

    “殿下治下不严,枉为一国储君。”她忍不住嘲讽。

    原来她是因这个缘故生气?李驰哑然半晌,才道:“孤以为,孤和阿月行事光明正大,不必要背着人。”

    魏舒月气得“嚯”的一下回过身来推了他一把,咬牙道:“那殿下叫人都来围观好了?”

    李驰被她推得一个趔趄,怔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认真地思量了会儿,颔首表示理解,愿意改正,“东宫上下随阿月整饬,以后内宫之事都交由阿月掌管,阿月想要做什么,孤绝无异议。”

    他承诺得痛快,魏舒月心里犹自不畅快。

    想到以后李驰继位,后宫或许会添新人,而她和李驰每次敦伦都会有内侍记录,她浑身哪哪都不自在。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她太怀念以前那些自由自在的时光了。

    察觉到她神色不对劲,李驰陡生出不安的情绪,连忙将她拥入怀里。

    在她不耐烦要挣开时,李驰缓缓开了口:“阿月不必喝那些伤身子的药,你不想有孕,孤会让太医给孤开些避子药。”

    魏舒月心头一紧,他竟然知道此事?得知自己不愿怀他的孩子,他也不生气吗?

    还是缓兵之计?魏舒月暗自思忖,心里难免会有顾虑。

    “殿下不碰我就好了。”她自嘲轻哂。

    李驰抬起她的下颌,神情颇为认真,“孤作为阿月的丈夫,让阿月身心愉悦是孤的责任。”

    魏舒月霞飞两颊,羞恼地拂开他的手,“殿下大可不必负这责任。”

    李驰一双清眸含着笑意,总能洞穿她故作镇定之下的真实情绪,坦然自承:“做阿月裙下之臣,是孤之荣幸。”

    “胡说八道。”她低斥。

    怕她当真恼了,李驰拉着她纤纤素手,温声哄道:“孤所言句句出自肺腑,阿月可剖心查证。”

    魏舒月拔下头上发簪,尖端对准他胸膛,似笑非笑地凝视他双眼,“那我便要看看殿下所言虚实?”

    李驰托着她再靠近些,魏舒月险些失手,慌忙收势,脸色白了几个度。

    观她紧张的样子,李驰嘴角隐隐勾起笑弧,“阿月不舍得?”

    “才不是。”魏舒月嘴硬否认。

    李驰失笑,渐渐起了逗她的心思,“只有孤才能让阿月…”

    这话太过暧昧,不想他这般得意,魏舒月反唇相讥,“这世间又不止殿下一个男子,换做任何一个…”

    “唔…”话没说完,环在她腰肢的手使力往前一带,唇被他以口封住。

    几次亲密接触,李驰早已熟悉她的敏感地,轻而易举就让她身子绵软,为他绽放,任他采撷。

    “能与阿月身心契合之人,只有孤一个。”他在她耳畔宣誓主权。

    他的妻子有了他怎么还能想着别人,这是不对的,他要帮妻子纠正过来。

    魏舒月还待反驳,这时,殿外忽然传来永宁公主的呼喊声。

    “魏舒月!”

    紧跟着是兰馨和青梅的劝阻:“还请公主稍候,太子殿下还在里头…”

    “太子哥哥在又如何?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拦本公主?”

    听着永宁公主不依不饶的叫嚷,李驰眉心微蹙,扶了魏舒月起身,亲自给她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裳。

    最后终是郭公公把人拦在了殿外。

    李驰出门后,叮嘱了胞妹几句“不许对你嫂嫂不敬”才离开。

    永宁公主面上讪讪着走进殿里,有了兄长的告诫,她也不敢太放肆,更何况眼下她还有求于人,只是性子傲慢的她依旧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

    “魏舒月,你得帮我。”她咕哝出声。

    “帮你什么?”魏舒月诧异地挑眉。

    永宁公主撇撇嘴,手指缠绕着衣裳,踟蹰了片刻才道:“叶回舟说欣赏你,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叶回舟?”魏舒月观她神色,猜到她和叶回舟或许是闹别扭了。

    故而笑道:“我凭什么要帮你?”

    平日里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刚刚在安仁殿还要打她,这些她可都记着。

    “魏舒月,你怎么这么小气?”永宁公主愤愤不平地瞪着她。

    “嗯,公主说的没错。”魏舒月坦然承认,对她的指控丝毫不以为意。

    永宁公主咬着唇,眼圈一点点泛红,“我向你道歉还不成吗?”

    魏舒月哂笑着:“公主既然没有诚意就算了。”

    永宁公主红着眼扑到她脚边,握住她的手央求道:“好嫂嫂,我知道错了,你就帮帮我罢。”

    一向骄傲的永宁公主何时对人伏低做小过?没曾想为了个男子,宁可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人一旦动情似乎也就输了。

    魏舒月看着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要我怎么帮你?”

    闻言,永宁公主心上一喜,连忙道:“只要嫂嫂在叶回舟面前替我说几句好话就成。”

    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魏舒月微微蹙眉,“你做了什么?”

    若不是永宁公主触及了叶回舟的底线,给十个胆子,叶回舟也不敢给永宁公主甩脸子。

    永宁公主变了脸,嗫嚅着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说清楚要我如何帮你?”

    思来想去,永宁公主不得不照实说来:“叶回舟他有个表妹天天缠着他,我看不顺眼,就找人打算教训她一顿,结果…”

    嗯?魏舒月微微扬眉。

    话已至此,永宁公主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咬牙道:“结果她让人欺负了,叶回舟得知此事后,说要与我退婚。”

    魏舒月神色骤冷,“你也是女子,应该知道毁人名节等于害人性命。”

    “我没有!”永宁公主大声替自己辩解。

    见她不信,永宁公主神情流露出挫败,低低否认道:“我真的没有。”

    “我只是叫人把她打一顿,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眼神失焦,黯然神伤。

    以她对永宁公主的了解,这会儿,魏舒月已经相信了她的话。

    “好,我可以帮你。”

    永宁公主眼里一亮。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帮不帮在我,听不听在他。”魏舒月公事公办的态度。

    “只要嫂嫂肯帮我就好。”永宁公主拉着她的手,感激涕零。

    她实在是求助无门才想到找魏舒月帮忙,要是连魏舒月的话叶回舟都不愿意听,那她也就死心了。

    姑嫂二人才说完话,永宁公主就把人拽起来出了宫。

    坐在宽敞温暖的车厢里,永宁公主第一次表现出来忐忑不安。

    魏舒月淡淡瞥她一眼,笑意在嘴边缓缓绽开。

    二人乘坐马车到了叶府。

    门房见了贵客,匆忙跑回府里通禀。

    没一会儿,叶家丁忧在家的叶父叶母和叶回舟一同赶来迎接贵客。

    “见过太子妃,永宁公主。”

    见到魏舒月的那一瞬,叶回舟面上有些惊讶。

    寒暄几句后,魏舒月便借口有案件要找叶回舟商谈,支走了叶父叶母。

    “太子妃请,公主请。”叶回舟只好把人往花厅领去。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花厅内,叶回舟让下人奉茶,坐在下首问道:“不知太子妃有何事要与臣商议?”

    他说完这句话,余光瞥见永宁公主神色紧张了几许,不由得暗自皱起眉头。

    “令表妹的案件,叶大人可查清楚了?”魏舒月语气温和,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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