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拍了拍段柒柒的肩膀，她下意识转头，发现是萩原研二。他看向段柒柒的眼神里充满探究：“小妹妹，你刚才是怎么知道炸弹可以远程操控的？”

    段柒柒脑子飞速思考，扯了个不算谎言的谎：“那个，我有一个在军部当技术人员的哥哥，他放假回来的时候教过我不少东西，我当时也是在赌……万一呢。”

    萩原并没有打消疑虑。他依然记得刚才在大楼里，段柒柒笃定的语气和眼神，那可并不像在赌。况且他一个专家都要拆开研究才能看出犯人打的什么主意，一个稍微有点理论知识的国中生，真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但他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往下说：“那你的信号屏蔽器，也是你哥哥给你的吗？还挺好用的。”

    “啊，算是吧。”段柒柒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922你也是占我一次便宜了。

    远处的松田阵平朝这边挥了挥手，显然是在催萩原研二，所以萩原研二摸了摸段柒柒的头：“这次谢谢你了，下次有机会见。”

    段柒柒深知自己的言论他不会完全信，所以盯着他看了一下，突然冲他喊：“今天的话信不信都没关系，如果有机会，下次再见面我会告诉你。”反正也是红方的人，稍微吐露点什么，也没关系吧。她想。

    接着她在日本按部就班地上学，考试，直到初二结束时接收到了一连串来自922发在群里的信息：你他妈的回来了不告诉我们？

    922：为什么不说啊啊啊啊！要不是我心血来潮查资料我还不知道！

    922：你怎么在日本？考虑回国吗？@Seven

    Seven：回。

    于是段柒柒回国了。在她的要求下，中国军方对她的回归全程保密，直至今日，他们全员来到日本，与酒厂对峙。

    林韵杭听完她的叙述直摇头。常今朝以为她醒悟了，没想到她马上就蹦出一句：“怎么不带我玩？多刺激啊。”

    常今朝忍不了了，冷笑一声：“是啊，多刺激啊，稍微一个疏忽就死在爆炸里了。我次次都说注意安全，结果你们一个个的专往无限流和悬疑世界观找死。”

    专往无限流世界观跑的林韵杭闭上嘴了。

    专往灵异恐怖世界观跑的林雾夜缩到角落。

    专往悬疑推理世界观跑，而且是这次训话主要目标的段柒柒瑟瑟发抖。

    三人不约而同地道歉：“对不起今朝姐，我们知道错了！”常今朝看着她们这道歉速度比谁都快的样子叹息一声：“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会听。往哪里跑都没关系，把命保住我求你们。”

    林韵杭狠狠点头。然后快速扯回话题：“那今年一月七日就是松田警官在原著的死期。段柒柒我相信你能救下来。”

    段柒柒神情变得严肃，应下：“放心，再不济，还有922跟进呢。”

    林韵杭比了个OK的手势，缩回座位里当雕塑去了，看来除了威士忌组给她打电话谁也不能唤醒她。三个人都能看出来她心情不太好，或许是卧底生活过于压抑，这本身就不是她们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

    常今朝看着她的状态叹了口气：“她大概是想和001那批人一起执行任务。你们没来的时候还好，有熟人在场，她容易动摇。”

    林雾夜无奈摇头，作为发小，她无法反驳常今朝的话，林韵杭确实是那样的人，但林韵杭也无疑是最适合卧底任务的人。所以她说：“可她是最能在这种环境里应变的人。她会在无人时动摇，但在酒厂面前，她只会显露出沾染在骨血里的疯劲儿。”

    段柒柒也深以为然：“是啊，当初在破云世界观里，她卧底时期在那群毒枭间玩的离间计让我印象深刻。”

    几人不再说话，林雾夜和段柒柒将情报传到001手上，APTX4869的资料连夜传送回国，国内专家开始研究解药。至于琴酒那份暗杀名单，被秦究派人逐个秘密保护。一套行动下来，十点的闹钟刚好响起。降谷零的电话准时打入，林韵杭诈尸，却没接电话。她从座位上跳起来，匆匆拍灭教室的灯，拉起常今朝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学校大门，还不忘冲身后两人大喊一声晚安。游惑和楚月已经在车上了，想必朗姆已经知道一切。

    林韵杭拉开车门，与他们不轻不重的对磕了一拳，会心一笑。

    谨慎起见，林韵杭在坐进车子之前还是问了降谷零一句：“里面，没监听器什么的吧？”

    “放心，没有。”降谷零回答。

    下一秒，琴酒的电话打进来。常今朝选择接通并打开免提，好让车内的人听清楚内容：“樱桃酒，终于舍得接电话了。”常今朝懒得废话：“说事。”琴酒冷哼一声：“关于那个系统的代码，你们不是找到人了吗？问问Spirit。”林韵杭“嚯”了一声，冲手机后面的琴酒说：“感情是冲着我来的。不必问了，Rum已经知道了，人正在往回带，以及行动组可能要有新人了。”

    琴酒觉得自己被架空了。

    常今朝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再一次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林韵杭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可怜的Gin，堂堂酒厂三把手，也是被我们几个卧底架空了啊。”

    游惑却毫无松懈感：“那只是冰山一角，这个组织远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危险。系统代码的泄露，不大可能是普通考生能做得到的。”

    林韵杭明白他在说什么，点头：“我明白的。”

    楚月也显得心事重重。她扎起重新蓄起的长发，摊手：“代码的脚本先给我吧。希望国内有点进展……”

    林韵杭抛了个U盘过去，告诫的声音在夜色里愈发低沉：“Z大约是一进组织就取得代号了，这个组织对科研和信息人才很重视，管控的也严格，所以刚开始别有什么大动作。A的话，就要从基层往上爬，行动组要么像赤井先生一样实力突出，要么就像我一样……当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游惑低声重复：“实力过人和性格扭曲是吗，行。”

    车内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明白，今后有一场持久战要打。东京这一晚的夜色似乎比以往都要暗，云层层叠叠遮住了月亮，晚上十点多的街道不算热闹，白色的轿车飞驰过街道，驶进茫茫夜色。

    打破寂静的是邮件声。林韵杭划开锁屏，看到发件人写着Gin的时候还蛮惊讶：“组织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邮件的内容是游惑和楚月的安全屋地址，和常今朝住在一起。游惑被分配到了基层一组，理论上归属琴酒，小组长林韵杭不认识，反而是常今朝哦了一声：“他啊。难评。”

    降谷零扫了一眼名字，评价：“恶俗，靠金钱进入组织，他现在每年无偿给组织投300万。美金。”

    林韵杭哼笑一声：“这就是他的安排？确定不是蓄意报复？”

    当事人游惑却显得不冷不淡，浅棕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曾经在系统里才显露的疯狂：“是蓄意也没办法，暂时先这样。我会在三个月内得到代号，Z先拿到代码，必要时启动它。”

    楚月比了个OK的手势：“我懂。”

    降谷零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游惑和楚月。楚月注意到了，爽朗一笑：“很意外？对于我们的做法。”

    降谷零开口时带着些犹豫：“只是没想到你们中国军方……”

    “一个个都这么疯狂。”常今朝帮他说完。

    楚月理解，解释说：“其实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疯，只是我们之前待的环境特殊，待久了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和秦究是佼佼者。”

    林韵杭耸肩：“其实我疯起来有部分原因是被A影响的。”

    降谷零不了解他们所待过的环境，但他依然理解这种感觉：“是，我现在也觉得我有点疯。”

    游惑摸了摸耳钉，看向窗外一闪而逝的街景：“总要试试各种办法，击倒他们。”

    车在常今朝的安全屋前停下，三人下车，与林韵杭和降谷零道别。车门关上，林韵杭开口：“零哥，鉴于之前时间线梳理出现的各种意外，所以过几天的死亡人员是松田警官。但是没关系，中国军方已经安排好了，你和景哥这几天，别太异常。”

    降谷零并未多问他们的失误，反而沉声问：“真的不会出现意外吗？”

    林韵杭回复的郑重：“不会。”

    于公于私，我都会拼尽全力让你们五个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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