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炣的身世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蹙了蹙眉,本已游离在家族之外,但家族久违地故作温暖发来消息,加之发过来的要求十分简单,那就不妨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莫梵音仔细看完文件,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轻声道:“梅小姐,我没有什么问题,可以开始接下来的流程了。”

    梅寒炣正色,再次向当事人确认:“按照流程,保险箱自存放至我司以来便没有打开过,您尽可对照刚刚发给您的文件,看看可有疏漏、不对之处。”

    稍顿了顿,见对方没有反对的神色,“既然如此,莫小姐,我这就当面为您打开保险箱”

    身着黑色制服的女子,神色认真对着某处稍用力一按,便浮现了需要填写密码的文字提示,根据刚刚管理中心内部发过来的邮件填上复杂的密钥。这保险便解开第一层了,莫梵音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接着梅寒炣拿着胸前铭牌对准一块凹陷的地方,咔哒一声脆响,第二层便解开了。随后梅寒炣将缩水的箱子递给莫梵音,最后一层保险密码,是遗物接受者的虹膜与指纹。

    对于未知事物,莫梵音总是很好奇的,她按照梅寒炣的指引一步步即将解锁最后一层。

    莫梵音故作紧张地屏住呼吸之时,发现对面人也在悄悄地认真观察着她,她朝着对面清冷的女子郝然一笑。

    终于最后一层解开了,是一个普通的拼接铁盒子,兴许是她的父母手工制作的。

    把它捧在手上,莫梵音只觉盒子底部拼接的有些粗糙,分明是两块小铁片随意连接的,与其他光滑的地方有点出入,只是这里不是研究的好地方,留待回去后细细查验。

    莫梵音心中念头纷杂,面上却不动声色,又微微期待地打开铁盒子,原来里头是一颗硕大的能源晶石,虽然她早就通过梅寒炣递来的文件知晓了。但没有图片,没想到如此光华美丽,确实珍贵。

    梅寒炣默默看着,这是不光华贵还很实用的东西了,但晶石的价值对于稍大的家族而言并不值得觊觎。

    只要不故意露富,就不会惹人惦记的。对于势单力薄的孤女而言,是非常合用的东西了。

    送佛送到西,她继续向懵懂的莫梵音解释道:这个盒子,铁属性的材质可以防止晶石能量外泄,并细心教她后续的保存事项。

    确认一切无误,莫梵音干脆地签好字,依照规定将最后一层保险箱连带着盒子,小心地放进包里。

    完成在遗产管理中心的任务后,她便计划去往城郊为父母扫墓了。借了人家女儿的身份,便不能什么都不做。

    送莫梵音离开后,梅寒炣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的资料,她迅速在光脑上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往了C市梅家。

    梅家家主的的第一任婚姻,可能是因为她梅寒炣的父亲家世、性格简单好拿捏,出于各种鲜为人知的政治目的;

    又或者是出于当时沸沸扬扬的,世人乐道的,但或许并不存在的真爱之论。永远不要想看清政治动物的心。

    梅家长女的父亲,单纯天真,家世并不显赫,是入赘梅家的,平素只知风花雪月,在家里也没有话语权。

    有了她之后,她的父亲用尽自己的能力保护、支持她,她终究磕磕绊绊地长大了。

    但好景不长,父亲“意外”因病去世后,很快便迎来了继父、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

    她的父亲去的蹊跷,太急了,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像是幕后有一只手急切地抹去一切证据。

    她是在一个大风天,由父亲含笑目送着出门的,她即将去往一处家族产业历练,等她兴冲冲拿着满意的成绩高兴地去见他时,一切都晚了。

    梅寒炣的天在她十三岁这年塌了,这次轮到梅寒炣在一个大风天送走她最爱的人。惨痛的现实令她一夜长大,势单力孤的她也沉寂下去,尽显平庸。

    尽管如此,梅家长女周围的刀光剑影从来不少;梅家家主一向一视同仁,梅家信奉强者为尊,优胜劣汰,继父以及他的家族、旁支的长辈都在她的身后虎视眈眈。

    在他们看来,一个没有父亲庇护,能力平庸却占着长女地位的梅寒炣,是一个可以群起集火的对象。

    梅家对于梅寒炣而言,四周的光线太亮,脚下的冰面又太薄,她决定潜藏进黑暗中,站在无人问津的荒野慢慢扎根,起码脚下的地是实心的。

    自从筹谋百般,故作鲁莽笨拙地拒绝家族给出的深入政坛发展的“建议”后,她相当于变相地失去了家主的继承权,周身的幽深旋涡也平息了。

    只是她知道,权力与欲望的旋涡仍然存在,被发配到遗产管理中心后,她只是暂时隔得远罢了。

    如今羽翼未丰,也只能先避开湍急的旋涡,悄无声息地发展自身,暂时蛰伏罢了。

    谁知,很久没有消息的梅家,前几天突然联系上了她。她不由得在心底自嘲一笑,一个弃子,仍有被榨干利用的价值。

    这应该是她那个淡漠、权力至上的母亲,梅家的当家人梅之华的意思。但想必没人会想到提前在这偏僻的地方布置暗手,不然为何会想起她这个平庸的长女。

    只是难道梅家以为她还是那个在失去父亲以前对家族有所期待的弱小无力的孩童吗?仍按照他们的命令行事么?

    再则,她看文弱的莫梵音十分顺眼,莫名感觉她是一颗被蒙尘的明珠。要是莫梵音知道她的想法,便会十分不解风情地告诉她,她们俩呀,这是苟王间的惺惺相惜。

    此时的梅寒炣久违地想起令人不愉的旧事,不知不觉漫步上了管理中心的荒凉顶楼。

    随手解开制服领口的两颗扣子,毫无顾忌地斜靠在没有防护的天台边缘,与她工作时严谨、清冷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支父亲生前收藏的香烟,珍惜地点燃,略带怀念的吐出一口烟。

    她远远、远远地看着西南方,恰巧目送着莫梵音单薄的小小身影走远。

    大风乍起,猎猎风声,吹乱她张牙舞爪的银发;她神色厌厌,随手将长发往后一捋,只有手中烟忽明忽暗地燃着点点猩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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