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东院那边可神气了,一个丫鬟的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了,谁能想到那小兔崽子竟然能搭上少帅这条大船,可让那死老太婆得意了。”秦家二夫人骂骂咧咧的进了秦静宣的门。
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母亲在东院那受了丫鬟的气,秦静宣放下手里的书,“娘,别气了,也别骂了,让大娘他们听到不好。”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娘。
“宣儿,怎能让娘不气,那些年她把着家产,一点钱都不给我们分,要不是这样你姐姐也不会去了,又处处打压我们,偏偏你爹和你哥哥又都是个没本事的。”二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又哭了起来。
秦静宣只能在旁抱着她安慰,虽说他们秦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他们二房这些年受尽大房夫人的欺辱,心里说不愤恨是假的,但他们现在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当年秦家老太爷是当地有名的乡绅,共有两个儿子,秦端肃的爷爷和秦静宣的父亲。
虽说都是嫡出,但是两子年龄差的很大,当时秦大公子也就是秦端肃的爷爷娶了现在的老夫人高大夫人,秦家二公子也就是秦静宣的父亲还不满十岁,高夫人掌管着家里大大小小的财务,有了孩子后,更是处处打压当时的二公子,加上秦静宣的父亲生性老实,娶了当时出身不高的二夫人李夫人,一辈子只做了个教书匠,这几年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书香门第出身的高夫人更是看不上出身贫民的李夫人,嫌她粗鄙,上不了台面。
高夫人生下了一子一女,儿子事业有成,女儿嫁了高门大户,可谓是一生顺遂,特别是长孙秦端肃,现在成了淮军的参谋,跟在少帅左右,更是风光无限啊。
反观秦家二房,李夫人一共生了一子二女,当年大女儿得病要看西医,大夫人不给支钱,只能请了个中医大夫来,结果没救回来,去了。二儿子更是只做了个木匠,到处给人做工,娶了房媳妇,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做木匠挣得那点钱还不够养活一家子。三女儿也就是秦静宣,在秦家排行老五,比秦端肃还小了四岁,是在大女儿没了的时候有的她,因为李夫人当时伤心难过早产了,秦静宣身体不似正常人那样强健。
李夫人因为自己一辈子吃了出身低没读过书的亏,所以再难也要让秦静宣上学,好在李夫人的妹妹郑太太常给秦静宣一家帮助,也算是读完了中学。
秦静宣今年也18岁了,是相看婆家的时候了,她性子看着温和,但是认死理,一旦认准了比谁都倔。李夫人这么多年的经历,早就让她明白了太倔了不好,所以不求静宣找个大富大贵的人家,只求能找个对静宣一心一意的,让静宣不在婆家受欺负。
“前两天你姨母身边的邓婆子告诉我说,梦娴回来了,让你去找她玩,明天你就去吧。”李夫人抚着静宣的头发说。
“我知道了,娘。”,秦静宣淡淡的说道。
第二天一早,秦静宣就到了郑家,而郑梦娴听到表妹来找自己当然很开心,拉着她就往屋里走。
秦静宣看着表姐一身浅蓝色洋装,烫的头发,和自己这一身袄裙相比,显得活泼极了。
姐妹俩两年没见,讲起话来却并不生分。
“你大娘他们家有没有欺负你们,你那个大娘也太坏了,姨母肯定骂死她了。”郑梦娴说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两年还好,我这也毕业了,希望能找份工作,让我爹娘他们放心些。”话虽是这样说,但秦静宣知道大娘不一定会愿意秦家的女儿在外抛头露面的,想想情绪又有点低落了。
郑梦娴看到表妹这样赶紧转移了话题,“我听母亲说姨母准备给你看婆家,她们这些人啊,还想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现在都是民国了。”
说完又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有的话我帮你去给姨母说。”
秦静宣听着她问的话,脸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郑梦娴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有了心上人,看她脸红的样子也没继续往下问。
秦静宣看表姐没继续往下问,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暗叹表姐怎么能将“喜欢”这样的词轻易地讲出口,难道在外国人们都是这样的不含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