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穆第二天醒来,一出帐篷就被草原的朝霞吸引住了。上京的朝霞很美,配上红墙青瓦,自有一番庄重。而草原的朝霞是与它不同的美。
一片红的天,朦胧的视野,哒哒的马蹄声,旷远而寂寥。
伴随着牛羊的鸣叫,一个身影逆着光走来。
格日勒图看着那位大人在朝霞中清瘦的身材,微红了面颊。
郑穆看向格日勒图,清晨的光线下,格日勒图的面容显露出来,卷毛,大眼,天生含笑的嘴唇,与这里其他人相比明显白皙不少的皮肤,健壮的身材,高大的体型。
直到听到面前人问候的声音,郑穆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昨晚被介绍的小孩儿。
他问清了格日勒图的名字,含笑开始一天的办公。独留耳朵通红的格日勒图呆呆立在原地,半响,爆了句粗话,“这人,怎么会这么美啊?”
之后的日子里,格日勒图每天都跟着郑穆。
他看着那位大人熬到半宿去看边防图;看他几下就把曾经趾高气昂的王子耍了,他还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看着他随口一说就是一首优美的诗,随手一写就是一篇极美的文章。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部落里无论是人生病还是动物生病,他总能很快找到解决方法,甚至于亲自动手救人。
他还记得那天大人出去视察,突然发现一个小女孩晕倒在地上。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那个小女孩救不活了,只有大人坚持,不知道大人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三天后,人们竟然看到小女孩出来打水喂羊。
自那之后,草原的人们总是称呼这位长的如同天神般俊美,心底比母亲还善良的大人为神使。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夏朝人们的生活只有神仙才能这样享受,而从夏朝来的大人,自然是神使了。
与当地人民不同的是,郑穆其实并不喜欢这里。
与上京相比,这里愚昧,落后,连女子都带着草的气息,生活条件更是悲惨。作为一名有抱负的青年,郑穆有努力去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这些他都忍了下来。
最让郑穆接受不了的是,一些冒犯的行为。
郑穆在上京时自然是知道一些贵族暗地里玩小倌,作为郑国公府的嫡次子,长公主的儿子,皇帝的亲侄子,长乐郡主的亲哥哥,谁也不会想不开去喜欢他。可是,草原是不一样的。
这里的人喜欢就去追求,不拘男女,甚至无视伦理道德。郑穆才来一个月就看到了许多兄弟共有一个妻子,甚至还有迎娶自己母亲的事情。
而他呢,刚来不到三个月,就发现自己好像被人喜欢上了。
就是那个每天来找他的格日勒图,一看到他就笑,耳朵立刻通红,一到他面前就扭扭捏捏。
格日勒图还邀请他去看他的勇士比赛,健壮的肌肉在太阳下晃着,动作极为夸张。他还在不同人面前维护郑穆,不允许任何人说郑穆。更甚至,他还邀请郑穆一起去洗澡。
而格日勒图又是图克木许多人眼中的偶像,英雄。很快,这种明晃晃的,直接露骨的示爱就让郑穆感到了麻烦。
他开始躲着格日勒图,每天和自己岩棉被派到北疆为官的老师待在一起,故意忽视格日勒图的悲伤表情。渐渐地,格日勒图确实没那么缠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