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后，所有人又一次进入了副本。
“请所有玩家进行准备。正在加载大型集体副本《规楼》。正在准备副本传送，倒计时：3，2，1。”
“祝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清眠睁开了眼。周围是一大片被迷雾包围了的空地。视角似乎有点低，怪怪的。
她掏出手机，用前置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脸看上去十分稚嫩，最多十五六岁。
她转头看了一圈，跟一群懵逼的少男少女们对上了视线。
在那一瞬间，所有玩家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地写着wtf。
短暂的骚动后，大家便冷静了下来，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顺便查人。
“你们视线里面有没有一串数字？”易铃怯生生地问。先前专注于环境的众人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右上方出现了一个意义不明的数字。“100”。
很快就有人发现，队里似乎少了人。
如果把殷家姐妹看作同一个人的话，一共有二十七名玩家。但这群被迫变小的玩家只有二十一人。
有六个人不在这里。或者说，他们的出生点和其他人不一样。
殷竹在一片沉默的气氛中率先开口：“要不去探索一下？找找线索什么的。我有相关的天赋。”
她说着，往浓雾里走了两步。她走过的地方，雾气散开，隐隐约约漏出了一点建筑边角。
众人跟上，向着那个方向聚去。很快，雾里出现了一道破旧的铁栅门，旁边歪歪斜斜挂着几个生锈的字：“xx市第一中学。”
有人感叹：“没想到我都毕业那么多年了，下副本还是要上学。”
“啊？上学？我吗？”
“那个，学校是什么…”
清眠：“……”
什么地狱开局。
上过学的毕业很多年，上得半死不活的，还有没上过学的。
这个副本从某种意义上平等地对待了所有人。
正当所有人或麻木或绝望或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铁栅门突然打开了。
那见鬼的保安亭竟然还有人。清眠本来以为看这个锈迹程度，这学校早荒废了。
一个看不清五官的保安走出来，扫了他们一眼，顺口道：“怎么这届的新生来这么晚。集体迟到。”他将一封信塞给站在最前面的殷竹：“你们在高一A班。去给吴老师，她不在教室的话就放讲台上。”
说完，保安转身回了那个黑漆漆的门卫室，关上了门。
高一A班很好找，因为这所学校只有一栋教学楼。只是走在校园里，他们没有见到别的学生或者老师。这所学校仿佛浸在死一般的寂静里。
班级里空荡荡的，四处可见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和灰尘。于是殷竹将纸放在了讲台上，大家一人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
当每一个人落座后，那些陈旧破败的外象消失了。这里看起来像任何一个普通学校里的教室。
随即不知是谁说了句，“有走路的声音。”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讲台前。
纸张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翻动起来，沙沙的摩擦声被周围的寂静衬得格外明显。
纸张的声音消失了，粉笔写字的声音替代而之。
几行字很快在黑板上显示出来。
欢迎新生入学，即将准备摸底考试。下面说明考场规则。
1.考生应在规定时间内作答，当考试结束信号发出，考生应立即停笔，否则视为作弊。
2.考生不得携带任何通讯工具，如手机、有电话功能的手表、蓝牙耳机等。
3.本场考试为综合试卷。有任何疑问请向考官示意。
4.请努力学习，早日上岸。
五分钟后，考官下发试卷。请考生做好准备。
“……？”
“啊？”
***
安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看上去十分舒适的房间。地板上铺设着柔软的地毯，躺椅上搭着毛毯，放着抱枕。墙角边放着沙盘和模型。
这种房间布设她很熟悉。是心理咨询室才会有的摆设。
她的视线右上方出现了一个数字。100。
她推开门，打算往外走时和另一人撞上了。看上去也是一位玩家，安记得这人似乎是叫边诗青。
边诗青所在的房间布局与她大差不差。不过他那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办公室，两张桌子相对而放，摆着花束和挥发香氛。
边诗青冲她友好地打了个招呼：“你好。你也是刚进副本吗？”
“是。有什么线索吗？”
“暂时还没有。”边诗青遗憾摇头，“出去看看。”
他刚想开门，结果门先一步从外面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另一位女玩家，安对她身上那种略带阴沉的气息印象很深，也顺带记住了她的代号，医生。
医生看见他们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平淡道：“你们好。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不过我们正打算去探索一下。”安刚才简单翻了翻办公桌。空空如也，甚至连记录本或记录设备也没有。
医生掏出两部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这里。我来得大概比你们早一点，这里是一所学校，你们是这里的心理老师，我是这里的校医。我的手机里有个聊天软件，里面有一个群聊。我没办法解锁你们的。”
安接过其中一部，屏保上是一只黑色的卡通狐狸。她尝试了一下自己的生日，手机解锁。
社交软件里果然有一个群聊。群名叫作“相亲相爱一家人”
“……？”
她满头问号地点进去一看，群主的备注名是“校长”，管理员的备注名是“x领导”或“x前辈”。
看来这是一个老师的群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校长非要把群名设成这样。
群里还有几个明显是玩家的人。原因无他，因为只有这几个人有名字，其他人都是xx科目xx老师。
安粗略扫了一眼，除去教心理的她和边诗青，校医江醒，另外几人一个教语文，一个教体育，还有一个教生物和物理的。
这时校长突然发了消息。
校长：
@所有人
欢迎各位新来的同事！进入我们第一中学这个大家庭，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以下为教职工守则，请各位新同事注意。
1.需对前辈保持尊敬，不要拒绝或违背他们的要求。
2.禁止与同事发生任何冲突。
3.禁止在教学时间外与学生接触过密。
4.学生的成绩即为你的业绩。业绩不达标者将被开除。
5.晚上6:30—9:30是晚自习时间，巡逻时抓到逃课学生请立即上报。
6.发现有学生违反校规，立即上报，不得包庇。
7.本校设有监控探头，绝对保证学校人员的人身安全。
校长：@数学吴老师高一A班新生摸底考应该快结束了，记得去收卷。
数学吴老师：收到。
校长：@所有人两点半去三楼会议室开会！
现在是一点四十五。
医生：“找人。”
每个人的列表里都有另外几个玩家的好友。医生拉了个群，把所有教师阵营的玩家都加了进来。
医生：其他人呢？
097：不知道。我是体育老师，我这里好像是体育馆。
安：我和医生还有边诗青在一起。我们是心理老师和校医。
白鹤：我在三楼综合办公室。闻韶在我隔壁的班主任办公室。
白鹤：先过来我这里，我这里暂时只有我们两个人。
校医室在食堂旁边，出了门没几步就是教学楼。三人跟着白鹤和闻韶的指挥，一路找到了综合办公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医生总觉得这里的楼层很高。
六人在办公室集合，交换已知信息。
闻韶手里拿着名册，是他刚才从自己工位上拿的：“我是教语文的，高一A班班主任。其他人应该都在那个班。”他翻开名册，除去几个一看就是npc的乱码名字，二十几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册。
“等等。”安迟疑地指了指其中一个，“我们之中…有叫这个名字的玩家吗？”
她指着的名字叫“季名灵”。玩家人数太多，她记不清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人。
唐漠肯定地回答她：“没有。而且我们一共就二十七人，加他就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