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边十分宁静,柔和的海风轻抚着面庞,散发着海水的清新气息,让人沉醉其中。
纪颜予觉得这海风莫不是参杂了酒,要不然自己的脸怎么会莫名地烧了起来,不觉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燥热。尽管两人没有做亲吻,拥抱之类的亲昵动作,但是现在这样直白的表达爱意,甚至比那些时刻更能让纪颜予脸红。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纪颜予先是假装咳嗽了两声,然后又用手摸了摸脖子,眼神慌乱地到处乱看。
周星瞳看出来他这是不好意思了,没有选择拆穿他,只是默默地跟着他的步子继续走。
回北源大学,坐地铁的话还要转乘,所以他们干脆直接打出租车回去。
周星瞳盯着窗外倒退的夜景出神,在看到一道光划过夜空的一刹那,她急忙拍了拍纪颜予的肩膀,激动地语无伦次:“纪颜予,快……快看!有流星!”
一颗颗流星在深蓝色的夜空乱划出银亮的线条,似是在燃烧它最后的浪漫,在无穷远的彼方落下,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不要感叹时光转瞬即逝,因为纵使流星只有转瞬的绚烂,亦能将那黑寂的夜空装点,永久地寄存在人们眼中。
每一个宝贵的瞬间都将成为新的永恒。
周星瞳双手合十,两眼轻阖,虔诚地许下心愿:我希望能和我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脸幸福和期待的样子,纪颜予也跟着她一起许了个愿:我希望她的愿望会实现。
热恋期的小情侣总是难舍难分,明明已经到公寓楼下很久了,周星瞳还是紧紧牵着纪颜予的手不放,舍不得上去。
周星瞳不情愿地噘起嘴,看起来委屈巴巴的,可爱的紧。纪颜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道:“快上去吧,明天又能见了。”
周星瞳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抬起头看着他。空气凝滞了两分钟,纪颜予看得出来周星瞳有话要讲,他一贯都是有耐心的人,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她表情变换,过了一会儿,周星瞳小心翼翼地开口:“纪颜予……”
“嗯?”纪颜予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你……能不能……搬来跟我一起住啊?”周星瞳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水灵灵的杏眼轻眨。
纪颜予轻笑一声,心觉可爱又好笑,“通常主动提出同居要求的,不都是男生吗?我们公主殿下怎么这么着急啊?”
纪颜予还刻意向她走近了一步,眼里带着戏谑的玩弄意味。
周星瞳像个小孩似的撅起嘴巴,声线变得黏糊起来,“大一大二的课程本来就有很多错开来的,在学校我们除了一起自习就没时间相处了嘛……再说了,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纪颜予没有出声,只是笑着看着她。
周星瞳不喜欢强迫别人,人各有异,就算是恋人也不应该事事迁就对方。她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你先考虑着吧,不用着急答复我,这只是我的想法。但你要是不同意也不要瞒着我,我不会介意的。”
“知道了。”纪颜予笑了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躺在寝室的床上,纪颜予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思考周星瞳说的话。
他又何尝不想让他们相处的时间变长,只不过自己确实顾虑太多,但也不过是一些俗套的原因——他们才刚在一起不久,住周星瞳家会不会太麻烦她了;学校里会不会传出一些对她不好的话;周星瞳说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可他不一定……
越想脑子越乱,纪颜予一个晚上睡得特别不踏实。
后来的近两周时间,可能是因为临近期中考,所以他们两个人的课业都非常繁忙,课余时间都是在图书馆或者周星瞳公寓的书房里温书度过的。
一切忙碌且充实。
在考完最后一科的周五下午五点半,周星瞳接到了陆离歌的电话,她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星瞳宝贝,我分手了……”
听到这个消息,周星瞳因为惊讶,眼睛瞪得浑圆:“不是前段时间还好好的,说要一起聊聊未来吗?”
像是被触及伤口,陆离歌先是啜泣了两声,然后越哭越大声,语无伦次起来:“他……他……他说他不爱我了……”
听到她哭得泣不成声,周星瞳心里也慌乱得不行,她急忙连声安抚到:“别哭啊宝贝,你在哪啊现在?”
“我……我回滨海了,现在就在尹风浔他们开的酒吧喝酒……”
“在那等我,”周星瞳连忙打开手机软件打车,“我现在过去找你。”
周星瞳刚进The moment,就看到了瘫在一楼沙发卡座上还不停喝酒的陆离歌。
桌上摆满了空酒瓶,可以看出喝的人是有多伤心了。
陆离歌感受到身边沙发的重量,她仿佛刚睡醒的小孩努力地睁大眼睛,直到看清来人,她紧绷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声音顷刻就委屈了起来,把头抵在周星瞳的肩窝里,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嘟囔道:“星瞳,他不要我了……”
周星瞳与陆离歌熟识多年,她当然非常清楚这个“他”指的是谁——白浩辰,白家大公子,白浩轩的哥哥。他和陆离歌一样大,27岁,都毕业于英国的一所商科大学。就跟一切俗套故事的开头一样,始于图书馆一场偶然的邂逅,但结尾也跟传统剧情一样,止于门不当户不对的俗套理由。
周星瞳手忙脚乱地用纸给她擦眼泪,“先别急着哭啊,到底怎么了呀?”
陆离歌抬头,眼睛红红的,“他说我们家庭差距实在太大了,他想找一个能更好的帮助他的人……”
听到这,周星瞳气得恨不得替她去揍白浩辰一顿。白浩辰硕士毕业后没有直接进入白氏集团,而是选择白手起家,独自创业。公司刚起步的时候资金困难,白浩辰不能用家里的钱,所以他的起步资金都是陆离歌多年攒下来的。再加上陆离歌还是计算机和商科的双学位学霸,要是没有她的鼎力协助,白浩辰的公司是不会那么快做起来的。
现在功成名就了才说人家配不上自己……
他和白浩轩可真是兄弟,一个比一个混蛋。周星瞳腹诽道。
周星瞳一句一句耐心地安慰了陆离歌好久,刚开始陆离歌的意识还算清醒,可能是哭得太久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这会儿她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白浩辰你这个混蛋,爱滚哪去滚哪去,老娘还不稀得你呢!”
“当初那么帮你,你说你要爱我一辈子,现在倒好……”
忽地想起什么,陆离歌从背包里翻出她的钱包,拿出一张黑金色的卡高高举起,开始大声嚷嚷道:“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你看着吧,老娘要花你的钱点男模!”
她这一声叫嚷引来了周围人探头探脑的好奇眼神,周星瞳急忙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回座位上,连连点头对打扰到其他人表示歉意。
“大姐,你以为这是美国啊!中国可是法治社会,哪里有男模可以给你点啊!”周星瞳无奈又好笑地斥责道。
“对哦……”陆离歌失落地撇撇嘴,忽然,她开始四处张望,在看到邻桌坐着几个样貌较好的帅哥的时候,又抬高了音量兴奋地喊道:“隔壁的几个帅哥过来一起喝酒啊,姐姐请你们喝!”
周星瞳见状心里连叫不好,然后把她重新按回座位,然后跟那几个帅哥连声致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她喝多了。”
“我没喝多!”陆离歌抢着回答道,“弟弟们过来啊,要喝什么随便点,姐姐请客!”
没想到那四个男生相视一笑真的就坐了过来,陆离歌还把菜单推到他们面前,说只要陪她聊天喝酒,这些随便点。
而且巧的是,那四个男生的确有颜有身材,倒真有了男模的风味。
周星瞳扶额苦笑,心想大姐你放过我吧,我总觉得我今天回去就完了……
周星瞳跟纪颜予发微信解释过自己要去陪陆离歌,可是没跟他说自己要来酒吧。虽然纪颜予没说什么,只说让她注意安全,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周星瞳的心里慌的不行。
另一边,纪颜予在寝室里和游弋打游戏,边打还不忘聊天。
游弋随口问了句:“纪颜予,你今天怎么不跟小周师妹约会啊?”
“她朋友失恋了,她去陪她朋友了。”纪颜予回答道。
游弋接着问:“那她有跟你说她去哪吗?”
“没有,问那么多干嘛。”
“纪颜予,不是我说你,小周师妹长得那么好看,可是有很多人想追的。你这样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怎么行呢?”
像是被游弋的话怂恿到了,在打完一盘游戏,游弋去浴室洗澡的间隙,纪颜予给周星瞳打了一个电话。
周星瞳看着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名字,瞬间慌乱的不知所措,但还是接了电话,语气心虚得不行:“喂……”
纪颜予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喧闹的人声混杂着音乐声,眉头微蹙,本就低沉的嗓音此刻带了莫名的压迫感:“在哪?”
“我……”周星瞳随即慌乱起来,琢磨了许久该用什么话解释,接着陆离歌说出的平地一声惊雷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陆离歌跟那几个男生有说有笑的,余光瞥见周星瞳在打电话,于是凑了过来,带着撒娇的语气控诉道:“星瞳宝贝,我都点了帅哥男模陪你喝酒了,你怎么不看啊?”
周星瞳脑子一片空白,她急忙用手捂住了陆离歌的嘴巴,瞪着眼睛警告她别说话。
可纪颜予还是听到了,漆黑的瞳仁中乍现几道锋利的寒芒,言语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在哪?”
周星瞳磕磕绊绊的解释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她的声线软了下来,彻底放弃抵抗:“在我们之前去过的酒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传来一声低沉磁性的男声:“在那等我。”
电话挂断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响,周星瞳扭头对上陆离歌那副醉意朦胧,一脸无辜的表情,轻叹一口气。
周星瞳心想:大姐,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钱了,所以这辈子你来找我算帐……
猜想纪颜予八成要过来,那她们也还是不要待下去了,于是周星瞳跟那四个男生解释她们要离开了,但是酒由她们买单。
四人见状打算离开,可是其中一个黄毛似是还没玩够,于是出声挽留:“这么早就走了,妹妹不再玩一会儿?”
周星瞳还在斟酌语言解释,可另一个黑发,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生却拍了拍黄毛的肩膀:“还没玩够啊,赶紧走了。”
黄毛只好作罢,拿起衣服起身离开。
那个黑发男子离开前还瞭起眼皮看了周星瞳一眼,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下次见。”
“啊?”周星瞳还没琢磨透这句话什么意思,就见那人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没过一会儿,周星瞳听见手机铃声响的声音,但不是她的,是陆离歌的手机,来电显示人“白浩辰”。
陆离歌此刻已经烂醉如泥,瘫倒在沙发卡座上,周星瞳盯着她的手机屏幕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了电话。
白浩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不熟悉的女声,盯着手机号码看了一会儿才确认自己没有打错。他眉头微蹙,语气惊讶:“你是?”
“我是周星瞳。”
“噢,”白浩辰恍然大悟,打消了疑虑之后接着说,“陆离歌在哪,我有事找她。”
“你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来关心她,她男朋友?还是合作伙伴?”周星瞳的语气里难掩不忿,“白浩辰,歌儿之前对你那么好,你现在飞黄腾达了就跟她分手。那既然分手了,你还来招惹她干嘛?”
白浩辰叹了一口气,面对突如其来的斥责见怪不怪,似是没有心情跟她争论,他依然自顾自地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找她,告诉我她在哪?”
周星瞳翻了个白眼,她真的很不想告诉他,可是她听见了陆离歌睡梦中嘴里喃喃的话,“白浩辰……白浩辰……”
罢了,作为外人,她没资格参与他们的感情。
周星瞳把酒吧地址报给电话那头后就挂断了电话。
白浩辰恰好在位于万星广场的商务写字楼谈工作,所以来得非常快。
在酒吧门口从周星瞳怀里接过陆离歌,白浩辰把她横抱上他停在路边的黑色大G。“嘭”的一声关上车门的声音响起,白浩辰转身对上周星瞳那双写满担忧的眼睛:“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
周星瞳不语,但脸上不悦的表情似乎替她回答了。
“要送你吗?”白浩辰贴心地问道。 “不用了。”不远处一个男声传来。
白浩辰和周星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从奔驰上下来的纪颜予。男孩一身黑色的休闲衬衫,身材颀长,走路带风。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看到来人直接走到了周星瞳身边,一把揽过她的肩膀,白浩辰瞬间明白了他的来意。
“那我先走了。”说完白浩辰坐进了驾驶位,黑色大G逐渐驶离出二人视线。
“那个……”周星瞳试探性地开口,可还没说完,纪颜予就边揽着她的肩膀,边向那辆奔驰走去。
纪颜予打开副驾驶车门,护着她的脑袋进车里,一路上什么都没说。
周星瞳的手在白色衬衣外套里绞着布料,两个人什么都不说,显得周遭愈发寂静。她瞟了纪颜予好几次,想开口说两句解一解车里的闷:“这个车是你的吗?”
纪颜予瞟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开口:“不是,找游弋借的。”
“哦。”周星瞳点点头。
好不容易开启的话题就这样结束了,周星瞳失落地撇撇嘴,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也不知道纪颜予是不是生气了。
虽然是自己没有告诉他自己要去酒吧,可是她也没喝酒啊,那些所谓的“男模”也不是她点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随着黑色奔驰在路边停下,周星瞳在副驾驶车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天旋地转间,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就被纪颜予扛在肩上,霸道且不容置喙。
“纪颜予你干嘛呀,放我下来!”周星瞳的手在空中挥舞了好几下,可她的力量跟正值弱冠的纪颜予相比,实在差得远了。
在玄关处,周星瞳被纪颜予放了下来。在公寓门关上的一瞬间,突然地,周星瞳被一股力气拽住,整个人踉跄地撞上结实的胸肌,紧接着就有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按在门上。
“纪颜……唔……”
纪颜予勾着周星瞳的下巴吻了上去,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让人措手不及,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几乎让周星瞳不能呼吸。
“胆子大了,还敢去酒吧点男模?”纪颜予磁性暗哑的声音响在周星瞳耳畔,性感而勾人。
周星瞳的身体已软在他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漂亮的眸子水光潋滟,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没有……不是我点的……”
“那你看他们了没有?”
周星瞳顿时哑口无言,语气带着被说中的心虚:“那……人家点都点了……”
点都点了,我不看两眼,说不过去吧……
纪颜予被她气笑了,再次落下细细麻麻的吻。舌头滑过少女的贝齿,变本加厉地掠夺周星瞳口中的空气。周星瞳忽然颤抖了一下——纪颜予吻的温度顺着敏感的肌肤向下,激起丝丝缕缕的痒,在少女白皙的脖颈和肩膀上啃咬出一个个淡红色的吻痕。
周星瞳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地闭上眼睛,一切顺其自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