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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过去的事

    黑烟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山顶的方向而去,下一瞬间,黑烟散开,变成了数不尽的小黑团,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去。

    宋月舒顿住了脚步,怒骂:“居然让他给逃了!”

    宋大福也赶上了她们,站在了她的身边问道:“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不知道。”宋月舒有些抓狂,原本胜券在握的事情,居然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这简直是她的奇耻大辱。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明月当空,月明星稀,周围是稀稀落落的树木和灌木丛,静谧了下来,仿佛那些蜘蛛,那只怪物,那场战斗都不曾存在过。

    “山上去看看吧。”小白道。

    宋月舒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经过一场激烈战斗,宋月舒的衣服沾染了些尘土,但是小白还是一如既往,一身素白长袍,一丝污垢都不曾沾染上。

    她扫了眼小白的衣服,又低头看来眼自己的,胡乱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之后,满意的笑了,“向山顶出发!”瞬间又恢复了活力。

    去往山顶的路就比之前上山时的路好走了很多,路面平坦且宽阔,也没有横生的枝节伸展到路面上,反倒像是常常有人行走,一副被精心打理过的样子。

    宋大福指着前面惊奇的到:“快看,那是什么?”

    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像是有一层像是水波纹一样的透明隔层,将两边隔绝开来,隔层的另一边,还是连通着这边的山路,它只是凭空出现在那里的。

    宋月舒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仍了过去,在隔层的另一边,石子也没有掉落,凭空消失了。

    她上前,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水纹,在她的指尖下荡出了一层涟漪,她犹豫了一下,尝试将手整个放入水纹之中,对着身后的两人点了点头,提脚迈了进去。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整个人仿佛被温暖的水给包裹住,耳朵里没有一点声音,眼前也是一片漆黑,她感觉自己双脚离开了地面,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使不上一点儿力气,也挣脱不开。

    渐渐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大,水流击打河岸,鸟鸣虫叫,清风拂过面庞。

    双脚落在了地面,视力也在一点点的恢复,一点点的光亮,变成刺眼的阳光,宋月舒用手覆盖在自己的眼前,等到眼睛适应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们回到了村子的入口,只是此刻的村子明显要崭新许多,长寿村的牌子,像是刚刚立在这里的,看不见时间的腐蚀。

    宋大福略带疑惑的语气说道:“我们怎么回到这里了?”

    “进去看看吧。”小白平静的说道。

    村子还是一样的村子,只是和她们最开始见到的有些不太一样了。

    一个白发苍苍,弯曲着脊背,杵着拐杖的老爷爷站在里面,慈祥的望向她们,声音柔和而温暖:“你们终于来了。”

    “您在等我们?”宋月舒疑惑的问道。

    “是的,孩子,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们很久了。”老人道。

    “您知道我们会来这里?您又是谁?”宋月舒问。

    “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我并不知道你们会来,我只是在这里等,我相信总会有一天会有人来到这里。”村长笑的很是慈祥,语气里充满了善意:“只是没想到等到了认识的人。

    村长望向小白,语气是满满的敬意:“扶桑大人,您好。”

    小白皱起了眉头:“你认识我?”

    “您不记得了吗?”村长疑惑的问道。

    宋月舒替他解释道:“他失忆了。”

    说完又肘击了小白,不,现在是扶桑了,她肘击了扶桑一下,调侃道:“扶桑大人,地位这么高呢!”

    扶桑很是平静,温和的说道:“我不记得了”。

    村长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您知道他以前的事情吗?您和小白很熟吗?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啊?你们怎么认识的啊?他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宋月舒见有人认识是扶桑,很是好奇扶桑以前的事情,一口气问了一大堆的问题。

    扶桑很是平静,一点也没有可以知道自己以前故事的激动。

    反观宋月舒的样子,颇有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势头。

    “我们只是见过一面,只是他与这村子有些渊源。”村长摇了摇头,“我的时间并不多了,我将你们带进来,是希望你们可以帮老朽一个忙。”

    村长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关于扶桑大人的事情到时候我都会告诉你们的。”

    “你先说说,说完我们在考虑考虑。”宋大福警惕的开口。

    “你们也看到了村子如今的模样了吧,在二十年前……”村长的眼睛里是对过去的怀念,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随着他的话语,身后的村子一点点的在发生变化,村子边的小河里有咕噜噜冒泡儿的声音,有鱼儿自水里一跃而起,掉入河里,激起一阵浪花,飞鸟一群一群自她们的头顶飞过,就连路边都是鲜艳美丽的花朵。

    原本只有村长一人的村子,开始热闹了起来,烟火气越来越浓厚,女子们聚集在河边搓洗着衣服,说着小话;小孩在村子里长窜下跳,孩童的笑声似乎感染着每一个人;老人坐在门口,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聊着家常,笑眯眯地望着奔跑的小孩;烟囱飘起阵阵炊烟,传来了饭菜的香味;田地里男人女人在辛勤的劳作。

    小孩跑过村长的身边,声音稚嫩而热情:“张爷爷好!”

    每一个经过的孩子都要叫上一声。

    村长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只是眼睛里有化不开的哀伤。

    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宋月舒切实地感受道这个村子的幸福,她疑惑的问道:“现在村子里的人呢?”

    老人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重的哀伤,“都死了,都死了。”

    三人都楞住了,她们原本只是以为村子里的人,都是被那怪物给抓走了,还有救下来的希望。

    这村长看样子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还是以一个灵魂的姿态,想来也不会有活口了。

    宋月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发生了什么?”

    村长叹了口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五十年前?也许是六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少年,长寿村,长寿村,最开始取这个名字是祈求上苍能让我们这个村子可以长寿的,这个村子是被诅咒的村子,村子没有一个人可以活过四十,直到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个人。”

    老人说着这句话看向了扶桑,又像是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是他吗?”宋月舒指着扶桑问道。

    老人点了点头。

    宋大福小声的哇偶了一下,“你都那么大岁数了啊。”

    扶桑一脸的平静,仿佛村长说的人不是他一般,也许对于如今失忆的他而言,确实是一个陌生的故事。

    宋月舒暴击了宋大福脑袋一下,对着村长说道:“您继续讲。”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当时是我的父亲,也就是上一届村长处理的这件事情,我只知道,父亲称呼他为扶桑大人,他走后,村子里的诅咒就消失了,村子里的人也很少生病,就算是受伤了,也恢复的很快,村子里的人都很高兴。

    只是这样的日子没有多去多久,村子里来了一群人,开始大肆抓捕村子里的人,不断的抽取我们的血液,给我们喂不同的药水,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们的身体居然可以有那么强大的复原再生能力。”

    宋月舒已经能想到后面的故事了,无非是没有利用价值了,又怕走路风声,就屠了整个村子,没有比死人更能守住秘密。

    她联想到了在药师的密室里,见到的那些药水,以及被锁在里面的扶桑,既然这个村子是因为扶桑才得以长寿,拥有强大的身体,既然抓住了本体,这些人自然就没有用了。

    想到这里,宋月舒问道:“你们有同那些人说过小白的事情吗?”叫习惯小白了,一时半会还真难改口。

    村子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被抓走之后都是单独关押的。”

    “您是希望我们帮您做什么?”宋月舒又问道。

    “我希望你们可以解放困在这里族人的灵魂,我们在这里已经困了三十多年了,就算老朽魂飞魄散了也没有关系,我希望我的族人们,可以得到安息。”老人满是沧桑的面庞上,写满了恳切,声音微微颤抖。

    宋大福疑惑的问道:“可是他们看上去很幸福的样子。”

    “那只是我用法力维持的幻想罢了,我的灵魂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他们发狂的时间越来越多。”村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会这样?”宋月舒问道,一般人死魂去,入轮回,厉害一点的得到成仙,会去往天外天。

    “有人企图复活我们。”

    “这怎么可能!”宋月舒震惊道,这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在她的认知里,只有仙族和已经陨落的神族才有可能逆转生死,肉体凡胎怎么可能完成这样的事情,况且还是复活一整个村子里的人。

    “我知道你们会觉得这件事情匪夷所思,但如今就是有人打算复活我们,这些年不断的有修仙的世家子弟、妖族在这个村子里丧命,他是想一命换一命。”村子字字泣血,已是痛苦万分,“只是这样的邪法也使的我的这些族人痛苦万分。他也会下地狱的啊!这段时间来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可是只有你们走到了这里,我离不开这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丧命于此。”

    “您认识背后之人?”宋月舒敏锐的察觉道了老人对他口中的人的痛心。

    村子重重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才继续开口,本就苍老的面容更加的苍老痛苦:“他是我的孙子,这个村子唯一的幸存者,我原本是庆幸他能逃过一节,只是如今,我见他越来越疯狂、痛苦,却无能为力,有时候我都在想,不如当年一起死去,奈何桥上我们爷孙俩还能做个伴儿。”

    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巨大的悲伤在他们之间弥漫。

    扶桑平静的声音响起:“要怎么做?”

    “杀了他。”村长说完这话,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他所犯下的罪孽,没有办法被原谅,杀了他吧”佝偻的脊背,更加的弯曲,他被巨大的悲伤所掩埋。

    “好。”扶桑说道,他在听完故事之后,很是平静,在他的脸上甚至看不见一点悲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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