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没让许珂陪自己一起去,许珂自己也有工作,之前还休了年假,云舒不想再麻烦她陪自己了。
这列去往拉萨的火车上,坐着来自五湖四海各型各色的人。有去度蜜月的夫妻,有虔诚朝拜的人,还有像云舒这样像去找寻自我的人。
从平原山川到黄土高坡再到草原雪山,火车上弹吉他的少年和众人一起唱着歌。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云舒静静地看着这周围的喧闹嬉笑,内心感到无比平静和温暖。
火车越来越接近拉萨,空气明显地变得稀薄,云舒感觉头晕得厉害,赶紧拿出备好得氧气瓶吸了几口才慢慢变好点了。她强迫自己赶紧睡觉,企图压抑这明显的高反症状。
一觉醒来,火车到达了拉萨,云舒费力地拖着行李,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该不该来这。
她来之前就约好了民宿接车,刚出站,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皮衣工装裤的男人,举着写着她名字的牌子,低头看着手机。
她上前去打招呼,“你好,我是云舒。”
男人抬头看向云舒,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长相是许珂口中的极品的类型。
“你好,我是周倦,来接你到民宿。”
周倦替云舒放好行李,回到车上。
“到饭点了,离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路,要不在市里先吃点东西?”周倦戴上墨镜,发动越野车。
“有什么推荐的吗?”
“炸羊排,酥油茶,吃吗?”周倦转头询问云舒。
“我都可以。”云舒心不在焉地回答。
周倦勾起嘴角轻笑一声,“还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云舒撇撇嘴,“你是当地的,对美食肯定比我熟。”
周倦挑挑眉,“你就不怕我和店主联合起来坑你?”
云舒认真的看了看周倦,随后摇摇头“不像。”
周倦轻笑。
周倦把车停在了一家叫格桑花的饭店门口,饭店的装饰完全是藏式风格,店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
一进门,老板娘就过来招呼周倦,“阿倦,今天怎么过来了,这个小姑娘是你罗加嘛?”
老板娘笑眯眯地大量着云舒,“这女娃长得真俊,和我们阿倦配的哦。”
“襄姨,人家是租客,别瞎猜了。”周倦无奈地回答。
“是这样啊,可惜了这么俊的妹子。还是老样子,炸羊排?”襄姨一脸惋惜地询问周倦。
“再给她一碗酥油茶,小姑娘没吃过。”周倦替云舒烫洗了一套餐具。
云舒看到周倦只给自己烫了,不好意思地说,“我没那么讲究。”
门口的襄姨对结完账的食客说了句“扎西德勒”,云舒听得一脸懵,转头问周倦,“扎西德勒是什么意思,谢谢吗?”
周倦看着云舒好奇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而后给她解释说,“扎西德勒在藏语里是吉祥如意的意思。”
“那刚刚襄姨说的罗加是什么意思?”云舒又问周倦。
周倦笑了笑没说话。云舒见状拿出手机自己查,看到百度的回答后,耳朵渐渐变红。她放下手机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水假装镇定。
吃完饭,云舒和周倦开车回到了民宿。民宿的名字叫晓改,里面的装修和普通民宿没什么区别。
“倦哥,阿祖他们车坏了,在雅珠路回不来了。”前台的小妹看到周倦回来了赶紧上前去告诉他。
“行,我去接,你给这小姑娘办下入住。”周倦搬完行李就开车去接阿祖一行人了。
“没关系,我自己来。”云舒准备自己搬行李,被小妹抢过去搬了。“我来,你是客人。我是负责前台和客房服务的,你叫我竹子就行。咱们这现在是淡季,人不多,再过段时间人就多了,但挺热闹的。”
云舒静静地听着竹子的介绍,心里想可能等不到那时候了,工作也辞了,待一段时间就得回去继续找工作了。云舒一想到这心情一下子就变得低落起来。
办好入住,云舒找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有一面落地窗,正好能看到雪山。云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坐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
这一路上她虽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悲伤,但心里面一直想着晓晓。
安晓、许珂和云舒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就连大学三个人也考了同一座城市。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三个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许珂提议等到毕业一起去拉萨旅行。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许珂微醺哼起了这首歌。
没想到大学毕业后因为学业,工作等原因她们没完成这次旅行。约好了三个人一起来,没想到却只有云舒一个人来了,而安晓再也来不了了。
想到这,眼泪从云舒眼眶里滚落下来,她轻声抽泣,最后慢慢变成放声大哭。
刚接人回来的周倦看到云舒房间的门没关,刚想进去提醒她一下,没想到却看到这样一幕,他神色有一丝的动容,悄悄地把门关上离开了。
晚上,民宿里提供餐食。周倦让竹子叫云舒吃饭,竹子叫完回来说她不饿。周倦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话。阿祖在和竹子在争论着今天的事故完全是车的原因,自己的车技很好。
这里的星星非常多,铺满了整个夜空。云舒看着窗外的星空,静静的写着心得。
云舒从小就有记录的习惯,不同于日记,她不仅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并对此写一些自己当时的心境和思考。每次许珂看到她写记录就调侃她“乖乖女又开始写日记了。”安晓帮着云舒说话“珂珂,别欺负舒舒了。”许珂向她俩做了个鬼脸。
云舒写下她坐火车看到的那些朝气蓬勃的青年,格桑花饭店的襄姨说的藏语,还有喜欢逗乐的民宿老板周倦。最后写道,
晓晓,真的好想你啊,拉萨这么美,你应该来看看的。
云舒停下笔,泪水又一颗一颗打在了纸上,将还没有干的字迹晕染开来。
拉萨的夜晚来得很慢,过得也很慢。云舒躺在床上想着,慢慢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