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馈

    心情烦闷的孟婉舒离开嘉妃的寝宫后,很想找自己的姑姑瑜妃谈心。但瑜妃怀有身孕,孟婉舒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姑姑操心,便带着贴身婢女如霜和如雪回到了荣王府。

    孟婉舒气冲冲地回到了揽月楼,坐在窗前,思考着以后的生活。

    如霜也气得满脸通红,“这个嘉妃真是太过分了,亏我们家王妃辛辛苦苦侍奉她两年,她居然帮着王爷欺负咱们王妃,还说出咱孟家对王爷的助力有限这样的话。”

    孟婉舒轻叹了一口气,“嘉妃毕竟是王爷的亲生母亲,帮自己儿子说话也在情理之中。以后,本宫也不会像对待娘亲一样对嘉妃了,本宫就不去后宫给嘉妃针灸治病了,让她自己找太医为她医治吧!”

    如雪见王妃已经不再称呼嘉妃为母妃,知道王妃是真的失望了,也点头道:

    “好,嘉妃根本不配让我们王妃这么辛苦去侍候。可是,王爷会不会因此怪罪王妃呢?”

    “王爷要怪罪就让他怪罪吧!就算本宫再温柔娴淑,在他眼里也还是比不过他的思思!就让他的思思去侍奉嘉妃吧!”

    孟婉舒继续对着窗外发呆,如霜和如雪看王妃忧心忡忡的模样,都不敢多言。

    过了一会儿,荣亲王也回到了王府,刚一回来,荣亲王就直奔揽月楼。

    “婉舒,你把王府的库房钥匙还给本王吧!本王要亲自为思思准备聘礼!”

    孟婉舒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从窗边的梳妆台的抽屉中,取出了库房钥匙和荣王府两年来的开支账簿,一并交到了荣亲王手中。

    “大婚当晚,是王爷亲自把王府库房钥匙交给本宫,让本宫掌管王府中馈的。如今本宫将钥匙归还给王爷,三日后沈羽思入府后,就让她来掌管王府中馈吧。”

    荣亲王没有想到孟婉舒会这么大度,居然主动将管家大权拱手相让。

    “婉舒,本王并没有这个意思。思思过门后,婉舒你还是本王的正妃,还是可以掌管王府后务的。”

    “不必了,王爷既然要以正妃之礼迎娶沈羽思,定然也不舍得让沈羽思事事听本宫安排,这管家之权也交给她吧。”

    打理王府事宜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这两年来,荣王府上下几百人的吃穿用度都需要孟婉舒管理。荣王和嘉妃都不得宠,皇上赏赐的银两不多,孟婉舒补贴嫁妆才维持住了荣王府的体面。

    同时,孟婉舒还需要操劳母妃的身体,和想办法为王爷的前途铺路。孟婉舒嫁入王府后一天福也没有享过,整个人还瘦了几斤,她不想再为这个家操劳了。

    “也好,既然婉舒你如此谦让,本王就替思思谢过婉舒了。本王先去置办聘礼了。”

    荣亲王拿着库房钥匙和账簿,脚步欢快地离开了揽月楼,眼里都是满意和期待,自己的幸福很快就要来了。

    如霜看着荣亲王春风得意的笑容,和王妃愁容满面的模样,忍不住抱怨道:“真替王妃不值!这两年的辛劳与付出,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如雪用力拉一拉如霜的衣角,害怕心直口快的如霜再说出什么令王妃心烦的话来,“如霜,天气炎热,我们去小厨房端些冰酪来为王妃消暑吧!”

    “好。”

    不一会儿,如霜、如霜就为孟婉舒端来了一碗冰酪和一碗莲子汤,孟婉舒坐在桌前享用了起来。

    “嗯~清凉可口,赏些给府上的门客们也尝尝吧。”

    “是!”

    如霜和如雪正准备走出揽月楼,就看到荣亲王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孟婉舒,这两年来,你就是这么打理王府、挥霍王府的银子的?库房里怎么只有5000两银子了?”

    冰酪在当时属于奢饰品,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用到,孟婉舒将冰酪赏给门客的行为在荣亲王看来实属浪费。

    孟婉舒不紧不慢地和荣亲王解释道:“本宫并没有挥霍王府的银子,本宫私设的小厨房用的是本宫嫁妆里的钱!王爷若不信,可以查看账簿!”

    荣亲王从袖口中掏出了孟婉舒交给他的账簿,仔细查阅了起来:

    两年前孟婉舒接管荣王府时,库房中便只有7000两银子,荣王和嘉妃都不受皇上宠爱,俸禄和赏赐之物本就不多。

    王府几百名奴仆、婢女、门客一年需花销3000两银子,孟婉舒帮荣王打理的商铺一年收益1000两,孟婉舒的嫁妆一年补贴了1000两,门客们花的都是孟婉舒补贴的嫁妆钱。原来,竟是自己误会了王妃。

    孟婉舒不希望自己背负上挥霍王府物资的骂名,继续解释道:“王府人口众多,花销本就大。王爷您外出驻守边疆两年,从来没有往府里寄回银子,王府只能坐吃山空,如今王爷您好不容易胜仗而归,本该得到父皇的赏赐,您却拿战功换了赐婚旨意。”

    荣亲王心情烦闷,只觉得是孟婉舒治家无方,提高了嗓门,“王妃不必说了!王府里本也不需要那么多丫鬟和仆人伺候,还不是你这两年新买了好些丫鬟奴仆,才让王府的花销日渐增长。”

    “为了帮助王爷您的前途,本宫不得不招募门客入住王府,这些门客们都需要仆人们好生伺候的呀!”

    “罢了,等思思入府后,思思定然会将王府打理得更好!只是本王已经答应了给思思一万两的聘礼,府上只有5000两,这可如何是好!”

    “一万两聘礼?王爷您迎娶本宫时,可是只给了2000两的聘礼。”

    “本王想要给思思最好的!王妃,本王知道你娘家给了你许多嫁妆,不知可否借一些银两给本王?本王日后定当奉还!”

    哪有花妻子的嫁妆纳妾的道理?孟婉舒没想到荣亲王居然厚颜无耻到了这个地步,讥讽道:“王爷与沈羽思不是两情相悦吗?就算只给2000两聘礼,沈羽思也一定愿意嫁给王爷的!”

    “思思嫁给本王做侧妃本就委屈了她,要是聘礼再少给了她,本王实在是心中有愧!”

    “并非本宫不愿意借钱给王爷,只是本宫的嫁妆都是一些药材铺,平时都是娘亲在帮本宫打理,本宫手上并没有多少现银。要不这样,王爷去找娘亲,把这些药材铺卖掉几间换些现银来给王爷下聘?”

    荣亲王没有脸面去找岳母要钱,知道孟婉舒不会帮助自己,便气愤地离开了揽月楼。

    荣亲王出门后,来到了孟婉舒娘家连锁经营的药材铺百善堂,拿出了母妃交给自己的药方递给了掌柜的,“按照这个单子抓十副药给本王!”

    掌柜的认出了荣亲王,“好嘞!姑爷!”

    抓好了十副药后,荣亲王拿起了药就准备往外走,掌柜的伸出手掌拦住了荣亲王,“200两银子,姑爷。”

    荣亲王气得吹胡子瞪眼,“就这么点药材要200两银子吗?”

    “这千年人参、何首乌、灵芝都是珍贵药材,老夫已经给姑爷您打了八折了,您要是去别家药铺去抓药,200两银子都不够呢!”

    “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家姑爷,你还收我的银子吗?”

    “小姐特意吩咐过了,姑爷来买药的话,打八折!”

    荣亲王知道孟婉舒这是故意在跟自己作对,气得扔下200两银子后,转身就走了。

    掌柜的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银子,朝着荣亲王离开的方向唾了一口唾沫,“没良心的东西,还敢欺负咱家小姐!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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