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高风险打工[三界] > 好孩子,别怕。

好孩子,别怕。

    “……”

    炎热的午后,太阳透过没贴好的窗纸,烘烤进洗到发白的枕头。

    屋内只有陌生男人的擤鼻声,越洱目光穿过房门,看向被反锁的进厅门。

    那男的嘲讽般看她一眼,从裤兜掏出一串钥匙,掂了掂:“你爸让我过来休息的,都是兄弟朋友,别怕。”

    越洱看着他膝盖一点点朝床缘靠近,知觉慢慢回到身子。

    这个时间,楼里上班的上班、得闲的都去公园下棋聊天、买冰棍,那些上上下下的脚步踢踏声,以往她很烦,现在却求不得。

    她强装镇定,道:“叔叔,叔叔是吧?你来的正巧,我爷爷奶奶送凉面过来,马上到了,你和我们一起吃吧。”

    越洱脑中飞速转动,看那男人面色一僵,若有所思般停住。

    她心如鼓锤,再想不到其他法门。她腿脚脱力,紧紧抱在身前,麻得动弹不得。

    那张脸背对客厅,对着房间的小窗,却好似能吞没每一丝亮光,阳光在他粗糙的皮肤上站不住脚。

    他嘴唇又紫又干又白,满口烟熏茶泡的黄牙,缓缓吐出的字却个个淬毒:“哈,你唬我呢,你爹妈带爷爷奶奶去海边旅游了。”

    冰凉的针扎进越洱肺腑,一双眼猛地瞪大。

    床很高,男人右膝已经跪上床缘:“别怕,别怕,只要你乖……”

    “嘭!”一尊Q版弥勒佛样貌的小花盆,栽了多肉,砸在男人颧骨。

    “嘶——”小花盆碎了,弥勒佛的笑脸摔成几瓣,滚落在凉席和地板。

    不知是否错觉,越洱指尖虽又抖又麻,但她感到掷出花盆的力道不小,甚至不是自己平时的实力。

    她慌忙起身,越过男人下床。

    男人痛得一脸皱,越洱跨下床一步。那只捂脸的手、焦黄的手指,反手抓住了她衣摆。

    她终于尖叫出声,猛然挣脱,冲向门边。

    门是反锁的,向内的插销上挂着一把锁,锁按死了。

    男人咒骂着几步追出,他步子不急,似是笃定越洱跑不脱。

    越洱冲进门边小厨房,厨房没有单独的门,她抽出家里唯一的菜刀。

    墙上挂着绑麻袋的塑料绳,她一把扯下,大脑一片空白,左手拼命把刀柄缠绕在右手上。

    手不是她的了。

    那个比她高不知多少的男人,一伸手甚至能摸到客厅的老灯泡。

    他近了,越洱顾不上检查有没有栓紧,只能死死握紧菜刀,抢先回到门边。

    男人好笑地看着她,眼神好似在戏弄蚂蚁。

    “你不乖,叔叔的脸,你想好怎么赔?”

    越洱双手握刀,指向他胸膛。

    她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更不敢想他下一步会干嘛。

    她光着脚的脚后跟,尽力去拍打铁门,妄图外头有人走过听见。

    可是柔软的肉缓和了力道,铁门只是轻轻鼓动,像有人在里面缓慢按动一块铁皮,声音微弱。

    男人颧骨还挂彩,半边脸肿高,他不是怕越洱这种黄毛小丫头,但刚才砸在脸上那花盆的力道,让他心有余悸。

    他看到越洱手上勒很深的塑料绳,绑着指掌和刀柄,皮肉紫白,那双眼睛像受惊的小兽警惕盯着他。

    他冷笑一声,撩开背后,皮带上夹带着一根伸缩的甩棍。

    “啪嗒”,清脆的声音,甩棍甩开、伸展,可以品尝到美味恐惧的声音。

    突然,男人偏头细听,有小孩蹦蹦跳跳下楼。

    下一秒,在越洱喊出“救命”之前,铁门“咚咚咚”敲响。

    孩子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有人在家吗?开门!吃哈密瓜!”

    越洱靠着门,手不敢放下菜刀,眼不敢离开男人:“有人!我在家!”

    “咚咚咚”,又敲了。

    “那你开门呀,我手抬酸了。”

    男人暗骂一声,冲上前要制止越洱。越洱疯了般挥刀乱砍,不让他近身,大喊:“报警!找大人报警!救命!”

    门外塑料的拖鞋,嗒嗒嗒跑开。

    越洱心跳混乱,有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彻楼道:“爸!妈!快下来,有坏人!”

    那男人差点被飞砍的菜刀割到,听此赶忙折回房间,一脚破开窗,逃窜跳下。

    越洱家租住的二楼,楼下是炸货店,有个铁皮雨棚。

    刺耳的铁皮冲击声,随后是落地闷响。

    那男人逃了,门外的小女孩还在尖叫。

    越洱抵着门站在原地,手抖如筛糠。

    她感到嘴很干,像渴死了一回,试着扯那那把锁。

    越洱对门外喊:“你快去找你爸妈,锁好门!坏人跳窗了,小心他来找你!”

    “你等着!已经报警了,别怕!”

    后来,警察来了,男人没再返回。

    他们联络了在海边旅行的越莫管和骆钰,一家子大包小包回来了。

    爹,妈,爷爷,奶奶,弟弟。

    越莫管怨怼地看瞪视越洱,越洱面如死灰,低头盯向妈妈的脚。

    一双罗马凉鞋,书店门口杂志上那种,朱红色的指甲油。

    好看,真好看。

    妈妈抱着弟弟,一句话也没有。

    越洱12岁的夏天,在派出所冰凉的座椅上,她听到爹说:

    “是是,都怨我太不小心了……”

    “好好,那就是一个朋友,只说来家里歇息歇息,我就把钥匙给了他,害,这事闹的……”

    夏日的蝉鸣中,有人握住她冰凉的手,一点点解开勒进她掌中的塑料绳,小心取下了菜刀。

    “哎呀,手都勒青了,你很害怕吧?”

    她抬起眼,深褐色眼珠麻木地望向那张年轻面庞,属于一个年轻的短发女警察。

    女警察鼻尖有一颗细小的红痣,随着她讲话微微晃动,好像针扎进又带出的一滴血。

    她双手揉着越洱冰凉的右掌:“好孩子,你真勇敢,你保护了自己……”

    阻断的血液冲向开放的指尖血管,越洱手很麻。

    女警柔软掌心的热度熨帖到她小手中,她对着她的脸,毫无形象地哭嚎起来。

    12岁的越洱,就是那天夜晚,发现了异乎寻常的法力。

    *

    27岁的越洱,坐在租来的房子中间,120块的二手沙发跟着她搬了一个又一个家。

    她听见劳山风说:你会留下来的;

    她看到边锋望着她:我们会留下来的。

    14000块,比她以前到手最高的工资还要多很多。

    可以带小狗去买很多很多肉干和香肠,可以晚上多吹几小时风扇。

    可以放心约包子吃饭,不用提前担心钱不够,不用在包子说“我来我来”时只好静静站在旁边。

    可以从今天开始就一点一滴存钱。

    她不够好,但是生活在变好。

    越洱还是不死心地补充一句:“真的,山风,真有那天,我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

    劳山风笑了,冲她点点头。

    边锋本想说:那我也去事务所。

    可他想到,6月转正考核时,如若真是出意外,他能追随越洱吗?

    他不能,他一定要转正,否则这次来法力部就毫无意义。

    否则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进法力部内部调查。

    山风回家了,边沁也得回去换衣服,明天上班。

    “越姐,你去我家睡吧,万一这几天越莫管找上门呢。”

    越洱摇头道:“他不会的,该来的也躲不掉。”

    “那、那,要不我哥哥守在这儿?有个帮手。”

    边锋忙举手称是,却听越洱笑着说:“你们都回家休息,边锋送你回去吧,我担心路上……越莫管见过你了。”

    边锋道:“你和我一起送边沁回去,现在最好别一个人。”

    “别忘了我有法力……”

    “那怎么了,别忘了雇佣杀手也有法力。”

    “……”

    黑市上,找个修真的杀手不难。

    这些修真者,有的常年在法力部通缉榜上,来去无踪、无所屌谓;有的专修魔道,早已断开踪丝,法力部能奈何?

    只有需要正常工作生活的修真者,才处处受制。

    越洱也不会盲目自信到以为自己能敌过这些神秘“来客”。

    看来小狗在包子那里最安全,她不再纠结,锁上门和边家兄妹出去了。

    夜晚九点,外头还很热闹,支起的塑料伞和宵夜摊,吊着一盏盏灯火。

    半空中偶尔低低略过鸟人巡逻者,他们仨扫码开共享单车。

    没人想飞,也不想闪现,不想坐地铁。

    温和的夜,舍不得错过晚风。

    一人一辆单车,边锋朝天上的鸟人招手,只有身边二人听见他说:“都说鸟是直肠子,幸好鸟人不是。”

    边沁:“……”

    越洱:“……”

    一段长长的下坡路,空空荡荡,柏油道上铺满蓝花楹掉落的紫蓝色花瓣,在暗夜里,整条道路好似深海里蛰伏的蓝环怪鱼皮。

    他们骑着车往下冲,越洱放开了手,由缓坡带着车和她滑下去。

    边沁叫喳喳地张开双腿,也放开左手,右手招展在风中:“呜哇~哇!”

    只有边锋,牢牢抓着单车把手,还一脸视死如归,仿佛怕单车冲快了带翻他。

    在边沁铃铛般的笑声中,边锋喊道:“你们懂不懂道路交通安全?死老表!非主流!”

    “哈哈哈哈哈哈——”

    边沁到了,脚撑着地回转看他:“胆小鬼,这里封闭的,不敢就说不敢,略略略。”

    停在一排蓝花楹树下,越洱抱着手臂笑看边锋。

    看他规规矩矩半捏着手刹,慢到单车歪歪扭扭差点平衡不了。

    越洱转头对边沁说:“看吧,我就说别担心你哥哥,他可爱惜生命了。”

    边沁笑得要死,只听边锋越来越近的声音喊道:“你俩说我什么坏话呢?当心我告交警了哈。”

    “没什么,说你肯定能活到二百岁。”

    最后这一截平路,边锋脚蹬得飞起,冲向妹妹,作势要车毁人亡。

    边沁烦得叫一嗓子,好像一只炸毛的猫。

    车速果然降下来:“好了,推车上去吧。”

    ……

    封闭道路,滑下来纯玩的。

    月光下,三个苦哈哈的身影又推着车上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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