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翌日清晨,日光透过纱窗,为房间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楼筠较裴卿先睁眼,感觉身边还有一人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肩上和以往不同的重量。

    青年晚上也不知是如何睡的,竟转到了楼筠这一边,将楼筠的肩膀垫在额头下,两只手一上一下地揪着她的袖袍。

    楼筠动了动脑袋,偏向青年的一侧,裴卿因是察觉到了楼筠的动静,先是不安的皱眉,闻到熟悉的味道后,上下蹭了蹭又睡了回去,半点没有要醒的意思。

    楼筠也没有唤醒青年的意思,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直到青年睁开懵懂的双眼。

    “嗯?”刚启动的大脑还不是很清醒,裴卿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一直压在别人身上,朝旁边看过去,发现那人眼底清明,一副等了自己很久的样子。

    话不过脑道:“抱...抱歉,我唤人进来。”

    青年仓促起身,跨过楼筠就想要下去,却不想起势太慌太急,脚跟将将擦过床沿,顺着小腿就要滑下去。

    楼筠只见身上的人身形一矮,腿上一重,裴卿就要整个人滑下去。

    !?

    眼疾手快揽住青年的腰身,用力一带,裴卿顺势坠入楼筠的身上。

    “急什么?”楼筠将人稳稳拉住,责道:“稳重些。”

    屋外的下人许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想要服侍主子起身,便直接推门而入。

    看到裴卿跨坐在楼筠身上的这一幕立马会错了意,快速后退,告罪道:“奴什么都没看到,公子继续。”

    “等等!”裴卿喊住婢女,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干巴巴道:“叫人打水进来。”

    婢女的头低的更下去了些,裴卿这才意识到这样说更惹人误会,连忙补充道:“我要洗漱。”

    “是。”

    从起床开始就兵荒马乱的帝师,低头就看见楼筠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又吓的从人身上爬下来。

    “仔细着点,莫要再摔了。”楼筠好心提醒道。

    帝师顺利下床,边道:“知道了。”

    楼筠大发慈悲地没有戳穿青年的窘迫,放人一马,让青年去洗漱。

    这时,屋外林朔身边的侍从走进来禀报道:“公子,我家少爷说今日的课业就免了,少爷今日要和老爷一起去签合同。”

    签合同?

    楼筠和裴卿飞快地对视一眼,都知道:机会来了。

    “知道了。”裴卿应道。

    两人估摸着林弁父子大概午时过后出门,掐着时间就从窗户翻了出去,避过一众家丁,绕到先太守夫人的住处。

    楼筠拉着裴卿藏在墙背面,看着侍卫明显增多了的住处,心道:找对地方了。

    两人顺利潜入,出乎意料的是,屋内打扫的十分干净、整齐,梳妆台上甚至还摆放着许多这里原主人的旧物,女子的胭脂水粉陈列其中,并没有被灰尘掩盖,而是和主人在时一样洁净如新。

    屋内正中是一块牌匾,写着先妻许莹之墓。牌匾前香坛内的线香甚至都未燃尽,可见是不久前才插上的,屋内的每一处似乎都昭示着男主人对亡人的在意与疼惜。

    裴卿在楼筠耳边轻声道:“就从这间屋子看起来,想不到林弁会是贩卖人口的主使。”

    是啊,就凭先夫人离世已久,还将其旧物保存的如此之好,实在看不出林弁会是残害妇女的人。但那又如何,这世上同林弁一样的衣冠禽兽还少吗?

    楼筠两人分开在屋内查找着,屋内的生活痕迹十分稀少,甚至连几个像模像样的机关都没有。

    床榻,衣柜,两人可谓是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甚至连有暗室、密道的可能都找了,就是一个影子都没见着。

    “难不成这林弁只是单纯的十分珍爱许氏,所以才如此看护这间屋子?”裴卿怀疑地问道。

    楼筠摇头,她总觉得不应该:“这间屋子平常林朔能进来吗?”

    “不行。”

    就算是珍爱亡妻,身为孩子的林朔也不能进,是不是有些太过头了些。

    楼筠再次扫视了一遍全屋,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房间正中的牌匾上。

    裴卿看到楼筠的视线,问道:“你是觉得...”

    楼筠用手在装着牌匾的桌面上比划了两下,裴卿也盯着楼筠的动作看。

    突然两人异口同声道:

    裴卿:“这牌匾为何垫的这般高?”

    楼筠:“这牌匾较之寻常的要高出一截。”

    “看来这问题出在这牌匾身上了。”楼筠说着,先伸手去探,却被另一只手拦截。

    “我来。”裴卿挡在楼筠前面,不容拒绝道。

    看着青年认真的神情,楼筠心头一暖,没与人强争,顺从地向后退了退,却一直保持着保护的姿态。

    她不会拦着裴卿保护她,但她也不希望裴卿落入危险。

    青年道了句:“得罪了。”便伸手去挪,上下动了动,周边都没有任何反应。

    甚至将牌匾拿了下来,也不见有什么异常,难道又错了吗?

    裴卿这样想着,余光瞄到了牌匾下的那层格子上的玛瑙。

    指尖点在绿色的玛瑙上,往里轻按,原本以为只是浮在格子表面的花纹的网格瞬间动了起来。

    楼筠:“机关术?”

    “看样子比李安府里那个暗道要更为麻烦些。”裴卿盯着浮动的纹路,指尖上下敲打,盘算着。

    停了动作后,莫名道了句:“不过,即使这样我也不确定能不能顺利解开。”

    随即在几个纹路上按下,最表面的一层顺势拨开,露出一红一蓝两根木棍。

    楼筠本来正满脸欣赏地看着青年解开机关术,还没等她感叹裴卿还真是什么都精通时,就见青年无助的眸子望来。

    “嗯?”

    裴卿无奈道:“二选一。”

    “没有技巧?”楼筠有点不确定地问道,这么复杂的一个外机关,里面内里如此朴实无华的吗?

    “全凭运气。”裴卿浇灭了楼筠心里最后一丝希望。

    裴卿:“蓝?”

    楼筠:“红?”

    ... ...

    又是齐声道:“要不你来选吧?”

    最后还是楼筠一锤定音:“蓝。”

    蓝色棍子倒下的那一刻,三道箭矢飞出,瞬间,楼筠环住青年的腰身往后一退,避开了暗器。

    再次看回去时,柜子又恢复了原样。

    裴卿照着先前的方法再次解开第一层,却没有跳出一红一蓝两根棍子。

    “这是为什么?”楼筠问道。

    “这种机关术,一共有三层,每层都会进行一次选择,选对了就可以直接打开,若是三次都选错,那机关盒就会彻底锁死,只有持有特制钥匙的人才能打开。”裴卿解释道。

    快速打开第二层。

    这下变成了一绿,一黄。

    “你选吧,我运气不好。”说话的是裴卿,楼筠选的是他原本想要的颜色,结果不言而喻。

    ...突然感觉一个重担压在身上的楼筠,生出了几分紧张,其实她也不算什么运气好的人,而且这种和实力无关,只看运气的东西,饶是她也生不出几分底气。

    推下黄色棍子,果不其然,一阵白烟喷出。

    这些动作快的人变成裴卿了,想都没想,抓着楼筠往人身上就是一套针法。

    突然变身为毛发稀疏的刺猬的楼筠:“什么?”

    “以防毒气攻你肺腑,先截断一下。”裴卿义正言辞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感觉自己现在脖子以下都没知觉了的说,要是第三次还有什么突发状况该怎么办?

    就这样,两人迎来了“万众瞩目”的第三次。

    看到一黑一白两条木棍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两人是真觉得有些无望了。

    “剪刀石头布吧,你白,我黑,谁赢推谁。”楼筠快速敲定方案。

    “好。”青年答应的很快,却吃迟迟等不到楼筠出拳。

    疑惑抬头,发现眼前之人全身上下只有脖子和头能动,默默地将针拔了下来。

    裴卿:石头。

    楼筠:剪刀。

    裴卿屏气推到了白色,格子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蓝色簿子。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要是还不成,他们当真要将剑横在林弁脖子上找钥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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