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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酥,快醒醒啊,一会食堂没有能吃的了!”
寒酥缓缓睁开眼,只觉脑袋发晕,从桌子上费力的爬起来,一个女生正卖力的晃着她的肩膀……
寒酥打个机灵——没饭了?!
身体往往笔大脑反应更快,寒酥一个鲤鱼打挺,拽着另一个女生飞快冲出教室,在人流中不断穿梭,一路狂奔到食堂。
“呼——我不行了,累死了,你今天,怎么怎么,跑这么快。”白陶累的直不起腰,手掌支着膝盖大喘气,“我去,我,我感觉我的魂还在后面。”
面前女生名叫白陶,寒酥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成绩中上游水平,常年待在四班,皮肤白皙,有些婴儿肥,标准身高,五官没什么毛病,称的上一句“长相清秀”,正常情况下一定是很多人的青春校园时期的白月光——当然,如果她没有那么外向且抽象,还是不是干出一些和她名字非常违和的行为的话。
总之寒酥和白陶走这么近,也没碰到过有人向她要白陶联系方式。
二人性格合拍,所以即使后来寒酥升到尖子班,依旧保持着亲密联系。
“——酥酥宝贝,咱俩今天真牛逼,你看看食堂都没有几个人啊!”白陶笑嘻嘻的揽着寒酥,原地扫视一圈,又示意寒酥去看食堂门外乌泱泱的人群。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寒酥顺着她的话,拽着白陶到了唯一一个可以打到排骨的窗口。
两人买好饭找到位置坐下,“不得不说,咱学校别的吃的不行,但这排骨简直了!”白陶吃的毫无形象可言,寒酥都怕她呛着,忙递给她旁边的奶茶。
“啊——我活过来了!”一大口奶茶灌下,白陶冲着寒酥摆了个贱兮兮的表情,鞘悄咪咪伸出自己的筷子,“喂!你怎么不吃啊,饱了?那——给我吧,浪费多可惜啊。”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寒酥十分快准狠的拦下白陶欲要得逞的筷子,把最后一块排骨塞进嘴里,含糊道:“谁说我不吃的。”
“切——”白陶撇撇嘴,专心致志喝起自己的奶茶。
学校给走读生也留有寝室,吃过饭后回到宿舍,屋子里一个人没有,同寝的另外两个女生还没回来,白陶咬着巧克力棒坐在椅子上,翘呀翘,一边还不忘往正在补作业的寒酥嘴里塞点东西。
“你别一会儿摔着了。”寒酥手上飞快的补着下午要用到的物理作业,一边抻着脖子去吃白陶手里的巧克力棒,嘴上还不忘念叨她一句。
“诶酥酥,你不是要去S大吗,那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我肯定考不上。”白陶用手指戳戳寒酥的小臂,故作失意道:“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能去哪儿还不一定呢,我说去我又不一定能考的上,S大分那么高……”寒酥咽下嘴里的东西,随口安慰她。
“你看看你平时什么课外题都不做,分数还不是能妥妥的待在四班,你要是稍稍,就稍稍努力那么一点点,不就能考上了吗。”白陶把用手比了个捏东西的姿势,形容那句“一点点”,放在寒酥眼前晃晃。
“你这脑子就和正常人不一样。”白陶放下手,在一旁假模假样的酸道。
“但是我懒啊,我这么懒怎么可能突然奋起,我自己都对去S大不抱什么希望,你还是别期待那些有的没的了吧。”寒酥理不直气也壮,语气平平,不太在意。
白陶又递给她一根巧克力棒,张张嘴还要说些什么,被寒酥打断:“你不补作业吗,不是说化学还没写完吗,下午有课嗷,别忘了。”寒酥嚼着巧克力棒,一面腮帮子鼓鼓。
“诶——这不是您还忙着吗,我不着急,一会儿再写。”白陶满眼笑嘻嘻,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讨好。
“一边儿去,少给这儿跟我阴阳怪气,书包里自取。”寒酥假意嫌弃的瞥她一眼,手上动作不停。
白陶一把抽出寒酥书包里的卷子,拿出自己那份一起拍在桌面,手上动作飞快,嘴里还不忘继续恶心寒酥:“诶呦——我就知道我的酥酥宝贝肯定会给我带作业的,木——mua……”
寒酥撇撇嘴,飞快抓起一根巧克力棒一把塞进她嘴里,祈求它能堵住白陶的嘴,安静一些,放自己安心写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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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阳光明媚,微风习习。
实验楼二层的一间废弃教室里传出嘻嘻哈哈的笑闹声,一群没穿校服的学生零零散乱的坐在桌子或椅子上,窗户大开,一部分手中夹着烟,烟雾缭绕的教室里吵吵嚷嚷……
“珩哥,咱玩点啥吧,干抽烟也太没意思了吧。”一个长的清瘦的男生吐出一口烟,侧过身子冲着唯一一个倚靠着窗台的男生嚷嚷道。
“有什么不行,那庄越桥你说玩点什么?”男生吐出一口白雾,手指晃晃,任由烟灰掉在地面上,漫不经心的应着庄越桥的话。
“嘶……那要不——大冒险?我这儿正好有两个骰子。”庄越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骰子,一红一白,滚到他身后的桌子上。
冯珩还没说话,其他人却吵闹起来,
“这有啥的啊——”
“没什么意思。”
“庄越桥你行不行……”
冯珩说起身子,随手把烟摁灭,坐到庄越桥的后排,捏起面前两个小骰子,轻轻地向上一抛,然后用手拍在桌面上,手掌一抬,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并堵住了其他人的嘴。
有人识趣,开始起哄:
“五,五”
“呦呵!不愧是珩哥,庄越桥你就认输吧,还玩什么啊?”旁边好信儿的男生想要推搡庄越桥,又被冯珩的一记眼刀盯的不敢说话,手就这么不尴不尬的悬在半空。
谁都知道冯珩不稀罕搭理他们,没意思,但偏偏和庄越桥认识的早,走的也近。
“行了,到你了。”冯珩把两个骰子丢到庄越桥手边,示意到他了。
庄越桥十分戏多的捧起那一红一白,在手心里晃了晃,然后朝着手心哈口气,又用力的搓了搓骰子,使劲往上一抛——
“五。”
红色的骰子落在桌面上不再动弹,白色的一个小球一直滚到桌子边缘转啊转,然后逐渐停下——
“六。”
一片死寂,没人吭声。
“挺厉害,说吧,玩什么。”还是冯珩主动打破僵住,抬起眼睛看向对面的庄越桥。
“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庄越桥眼珠子一转,扫到窗外一个人影,脑袋里立马冒出一个点子,站起身子抻个脖子用手指着外面,示意冯珩和其他人去看,“那儿,珩哥,看着楼门口那个女的了吗,你找她处个对象。”
冯珩侧过身子看到窗外一个头发齐肩的女生,看不到脸,但是身材不胖。她搬着一沓卷子,走下最后一阶台阶,朝教学楼的方向慢步走着,点点阳光透过小道两旁的树叶洒在女孩身上,似是发着光。
“不就是泡妞吗?庄越桥你能不能整点有挑战性的,没意思。”这次开口的是一个女生,她散着一头秀发,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也没有穿校服,嘴上红红的,小脸儿上似乎还打着粉,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间也夹着一根烟,似是随口冲庄越桥打趣道。
“欸,成霄你怎么说话呢,”成霄是和他们一帮里最漂亮的,庄越桥也没细想,庄假装不满的嚷嚷着,然后接着补充到,“那珩哥你就一个月之后再把她甩了,就当给大伙乐呵乐呵了。”
其他人都没出声,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也不怎么,好听纷纷看向不知何时再次回到窗边冯珩。
男生没有说话,他看着那个女孩儿一步一步朝着路的另一边走去,仅能看到的侧脸依然藏不住眉眼里的清秀,一步一步,直到她走进了教学楼,再也看不到一片衣角。
“那,那……”庄越桥看冯珩一直没有动静,便想着确实有点缺德,正想改口……
“成!等着吧。”冯珩终于收回视线,从烟盒里拿出一根新烟,也不点,就那样叼在嘴里。
“还是珩哥牛逼,我们等着看乐子!”……
周围人又嚷嚷起来,空气一瞬间又变得混浊。
“欸——那个,成霄,那女的谁啊,你看着了吗,认不认识。”庄越桥大嗓门随口一问,众人一瞬间把视线聚集到了在场唯一一个女生身上。
“……啊,有印象,之前有个朋友让我帮忙打听来着,好像叫什么寒酥,长的挺漂亮,没听说她跟哪个男生走的近。”感受到冯珩的视线,成霄忙不迭的把知道的都吐出来,想想又补了一句:“四班的,是个什么课代表还是学委来着……”
不知道是谁突然来了一句:“四班的啊?学习还不错呢,影响人考大学了咋整?”毕竟这个教室的家里一般都给找了后路,就比如冯珩,他父母就一直要他出国待两年,然后回头给他找个不错的大学混个学历,但是外面的寒酥可不一定有这打算。
“欸,那能咋地,不就一个月吗。”马上就有人接话。
“这你就不懂了吧——刺激,这才有意思,有看头啊!”
“就是就是!”那句担忧马上石沉大海,被更多人一句话一句话堵了下去,再也没有了类似言论。
冯珩又重新倚在窗台上,点起了那支叼在嘴里的烟,看向外面的树叶被风吹过,又想起了那个叫寒酥的女生,吐出一口烟,轻轻弹弹烟灰。
“不管,就她了,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