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蛇佬腔。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罗恩看着被她们押坐在某间教室椅子上的哈利，严肃地问。

    “我是个什么？”哈利困惑地说，“蛇佬腔是什么？”

    “蛇佬腔！你会和蛇说话！”罗恩瞪大眼睛，“哈利，你刚刚对着那条大蛇说的可不是人话，你不会没有意识到吧？”

    “我不知道！我以为我在正常说话！”哈利十分惊愕，把眼神投向娜斯缇亚，“可是娜缇告诉我，某些巫师有和动物对话的能力。虽然这个能力不常见，也不算什么怪事啊。”

    娜斯缇亚立刻想起去年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哈利曾经隐晦地和自己谈起过这个话题。

    “蛇语的情况有所不同，”她叹了口气，“和德拉科说的差不多，只有和萨拉查·斯莱特林有血缘关系的巫师才能成为天生的蛇佬腔。”

    “你之前是怎么发现自己能和蛇对话的？哈利？”赫敏问。

    “哦，去年暑假的时候，我在动物园遇上了一条巴西大蟒，它告诉我自己从没去过巴西，我就不知不觉把它放了出来，然后它扑向了我表哥——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

    “一条蛇，告诉你，它从没去过巴西？”罗恩整个五官皱在了一起，“老实说，哈利，你最好不要和任何其他人提起这件事。这真的非常糟糕——不过现在还好，他们多半以为你的蛇语是娜缇教的呢，一个斯莱特林去学这玩意，这就让人感觉好接受多了。”

    “罗纳德！”娜斯缇亚叉着腰看他，“你这是偏见！”

    “也许，波特家族祖上某代和萨拉查·斯莱特林有过姻亲关系呢？这似乎也不值得大惊小怪，”赫敏说，“就像娜缇是个斯莱特林，可我们不会认为她是个坏人。”

    “开什么玩笑，有几个斯莱特林能像她这样……”罗恩咕哝道。

    “至少我们知道的就有法利小姐和布朗小姐。”赫敏坚定地说。

    罗恩哑口无言。

    “也许某天我想继续学蛇语的时候，你能继续教我。”不知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太久，娜斯缇亚似乎已经忘却了当初学习蛇语时的痛苦，又对这门神奇的语言产生了兴趣，“你说的很标准呢！哈利，我想后天学习和天生精通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可哈利却红着耳朵摇摇头，说：“恐怕不行，娜缇。我在说蛇语的时候，自己感觉不到。”

    “这不成问题，我模仿你的发音就够了。”娜斯缇亚摆摆手，“说实话，我始终没弄明白这门语言的逻辑。”

    门外传来路过学生的交谈声，娜斯缇亚抬手看了眼表：“很迟了，我们明天图书馆见吧。”

    “明天见。”

    *

    娜斯缇亚做梦都没想过，开学的第一周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星期六的早晨，就在她和汉娜帮着斯普劳特教授一起给打人柳上药、绑绷带的时候，厄尼和贾斯廷急匆匆地从草坪那里赶了过来。

    “小伙子们，我希望你们不是因为害怕打人柳才姗姗来迟吧。”斯普劳特教授开了个玩笑。

    “不，教授……”

    “嘿！你们让我先过来，自己跑去了什么地方？”汉娜打断了他们的辩解。

    她一边仔细地拆着绷带，一边瞪着两个男生。

    贾斯廷正要说话，却意识到了不对劲，很惊奇地问：“天哪，你们是怎么让打人柳停下来的？”

    “显然，对于迟到的人来说，这会是永远的秘密。”娜斯缇亚扮了个鬼脸，往树下扔了几捆绷带，“你们去换右边的绷带。”

    “娜缇！”厄尼只是愣了几秒，就想起了正事，“你的朋友好像受伤了，我们看到哈利和赫敏扶着罗恩往禁林边上去了。也许是找海格。”

    “什么？！”

    *

    当娜斯缇亚赶到海格的小屋时，罗恩已经吐了小半个铜盆的鼻涕虫。

    赫敏见她进门，有些慌乱地别开脑袋。

    “发生什么事了？”娜斯缇亚皱起了眉毛，坐到朋友身边。

    哈利看起来似乎想说两句。

    娜斯缇亚看见他的上下嘴唇使劲挣扎着，却始终张不开。

    她立刻抽出了口袋里的魔杖：“谁给他们施了恶咒？”

    “别误会，娜缇，”海格连忙拦住她，给哈利续上一杯热茶，“看起来哈利只是被太妃糖粘住了牙。”

    说完，他又眨了眨眼：“从今天发生的各种事来看，看来你们的决斗俱乐部的训练很有成效，不是吗？”

    哈利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

    “不是恶咒？那罗恩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有你？赫敏。”娜斯缇亚注意到赫敏红红的眼睛，担心地问。

    “我来说吧。”赫敏叹了口气，“早上我和罗恩去魁地奇球场看哈利他们练习，伍德说他今天包下了球场，可斯莱特林队的人却突然来了。他们似乎要给马尔福集训。”

    “这是作弊。”赫敏的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在我指出这一点后，马尔福很生气，然后，他骂我是……”

    娜斯缇亚几乎立刻就意识到德拉科对赫敏说出了多么侮辱性的用词。

    “泥巴种。”赫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娜斯缇亚怒不可遏，却还是压住怒火，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说：“别把这种无礼的话放在心上。我没看出来那些所谓的‘纯血’比其他人类有什么优越的地方，如果让他们面对上学期斯内普教授布置的关卡，这些人只能排队进去送死。你说过，语言是最无力的攻击，还记得吗？”

    “娜缇说得对，”罗恩气若游丝地插了句话，“现在大部分巫师都是混血，要是不和麻瓜通婚，我们早就绝种了。”

    “哦，罗纳德，你要是来麻瓜学校上学，生物应该会学得不错。”娜斯缇亚开了个玩笑。

    赫敏“噗嗤”一声笑了。

    罗恩也笑了一声，这让他的鼻子喷出了一条小鼻涕虫。

    “抱歉，我真不该逗你笑，”娜斯缇亚收敛了表情，“谁给你下的恶咒？”

    罗恩一言不发地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娜斯缇亚立刻意会了，她抿起嘴唇。

    “想笑就笑吧……听说你上午去给打人柳包扎了？依我看，它也该为自己粗鲁的行为付出一些代价。”

    “罗纳德，你别忘了，是你们开着车先撞到了它的身上，这对打人柳来说可是无妄之灾。”赫敏十分公正地说。

    罗恩赌气般抱着铜盆转过身。

    哈利本来在笑，却在看见娜斯缇亚的表情时怔住。

    如果没有看错，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种眼神。

    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笑意。

    娜斯缇亚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看过来：“怎么了？哈利？”

    “呃，我是想问，有没有什么魔药或者魔咒能让罗恩好受点？”哈利下意识举起了茶杯，垂下眼睛。

    罗恩适时地大呕了一声，吐出一条鼻涕虫。

    “哦——”娜斯缇亚思考了片刻，“有种用来治疗胃部疾病的药剂也许管用，但目前医疗翼的库存已经告急了，而药剂本身要熬制整整一个月，现在还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冒着泡呢。不过，依我看，他这个症状最多持续到今天晚上就结束了。”

    “说实在的，你的魔杖出了故障也许倒是好事，罗恩，”伴随着鼻涕虫落进盆里的啪哒声，海格说，“我不是怪你要给人施恶咒，但你的咒语要是真的击中了那小子，卢修斯·马尔福一准会气势汹汹地找到学校来。”

    哈利确信自己听见了一声非常轻微的冷哼，但下一秒，他就听见娜斯缇亚用再冷静不过的语气说：“海格说得对，罗恩。如果被教授们知道了，说不定还要再被罚一次禁闭。”

    罗恩愤怒地捶了一把椅背，往盆里咳出一只鼻涕虫。

    娜斯缇亚探头一看：“个头比之前吐的小多了，话说，这一盆能不能拿给我？我带回去做魔药材料，能省一笔钱。”

    “娜斯缇亚·格雷！——呕——”罗恩的怒吼声很快被呕吐打断了。

    *

    午餐时间快到了，她们告别海格和他的巨大南瓜田，回到城堡。

    在罗恩巨大的抗议声中，娜斯缇亚还是用一个罐子装走了那些鼻涕虫。

    然而，刚踏进门厅，所有人都听到一个声音响起：“波特，韦斯莱，你们俩晚上留下来关禁闭。”

    “晚上八点整，波特，你去洛哈特教授的办公室找他，他需要人帮忙给崇拜者写回信；韦斯莱，你去奖品陈列室帮费尔奇先生擦银器，不许用魔法。”

    说完，麦格教授就板着脸走了。

    “哦——”

    在罗恩的眼神瞪过来之前，娜斯缇亚藏起幸灾乐祸的表情：“太遗憾了，那么晚上我只好和赫敏单独去图书馆完成家庭作业了，明天见。”

    娜斯缇亚找到艾丽娅和杰玛，在斯莱特林长桌坐下。

    “下午有斯莱特林新球员的选拔，”她身边坐着的是特伦斯，“你们去不去？”

    “好啊。”艾丽娅干脆地说，“我正好下午没事做，怎么样，杰玛？”

    “我得先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拿材料。”杰玛难得同意了。

    “你们不用去霍格莫德村吗？礼品店的生意周末应该不错吧？”

    “是啊，但是有拉蒙娜在，我们不用担心这件事。”

    拉蒙娜是她和杰玛开学后雇佣的店员，是一名拉文克劳。听说她两年前毕业后一直没有就业，而是四处给杂志投稿。

    杰玛让她住在商店的阁楼，这样她就能在解决温饱问题的前提下，继续自己的记者理想。

    但令大家感到意外的是，作为一名推销员，拉蒙娜的工作完成得相当出色。

    “你呢？娜斯缇亚？”

    “我不想看。”娜斯缇亚冷冷地说。

    恐怕她在看见德拉科·马尔福出现的那一秒，就会忍不住要给他的扫帚施个粉碎咒，然后因为谋害罪被抓进阿兹卡班。

    他应该庆幸自己今天中午没来吃午餐，不然谁也不能保证他的杯子或者盘子里会出现什么恶心的东西。

    “放心，如果弗林特他们敢搞什么小动作，我和杰玛就抽出魔杖，赏他们一人一个恶咒吃吃。”艾丽娅恶狠狠地说。

    特伦斯思考了一下，在心中默默为弗林特一众默哀：说实话，他觉得他们吃恶咒的可能性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