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中——
牢中人声鼎沸,与刚刚的地牢不同,一眼望去一堆人喊冤叫屈吵的人耳朵疼。
萧玄吟一声不吭的坐在角落,脑袋靠在墙上显然已经彻底摆烂,静静等待刑罚砍头那天。
过了一会,侍卫长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丢进了牢里,牢中的罪人们看到侍卫长来了惨叫声比刚才还大。
“大人,我冤啊!”
“小的不得好死,只要您肯放我,我出去给您当牛做马!!”
“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
侍卫长犹如看垃圾一般扫了他们一眼,不紧不慢走到吵的最欢的人面前,掏出匕首,捏住那人的下巴刺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个牢里顿时惨叫声连连,侍卫长拔出沾满鲜血的匕首便转身离开。
侍卫长刚一离开,牢里就响起女子的崩溃尖叫,男子的冤屈惨叫。
萧玄吟被惨叫声吓了个一激灵,刚一抬起头一个不知放了多少天的硬馒头直直砸来,正中额头,鼻血也流了下来。
扔馒头的侍卫怒气冲冲,道:“他妈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萧玄吟擦拭了下血迹,弱弱的说道:“不是我吵的……”
话音未落,一杯水又泼了过来,侍卫道:“还敢顶嘴!”
萧玄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闭麦。
他从衣服的袖子上撕了块布料把流血的鼻子堵上,这时他注意到刚刚被侍卫长丢过来半死不活的男人躺在一旁。
萧玄吟上前好奇的看了看。
发现此人的臂上青一块紫一块,脚上也被上了脚拷,背上还有被抽打的痕迹,两只手的手指也缺少了三根,黑色的长发挡住了脸上的神情,但可以断定还活着。
萧玄吟出自好心,便晃了晃他,萧玄吟道:“你还好吗?”
见他没什么反应,便收回手,这时旁边的人道:“别晃了,晃不醒的。”
萧玄吟疑惑道:“他犯什么滔天大罪了,这么惨?”
那人答道:“他叫凌晗豫,是个哑巴,原先好像是……蛊师,几月前被请来不知怎么得罪魔君了,就被抓进来了,罚的比谁都狠,身上全是旧伤。”
江湖修行多种,听说从前有一种名为“蛊修”的方式,他们大多都生于神巫一族,修行全靠自身条件,且若不满足自身条件强行修炼的话极有可能被蛊虫反噬一点一点吞噬而死,因此极少数人选择修炼此术,甚至大多神巫一族弟子出逃。
萧玄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向地上的凌晗豫,随后看向刚才介绍的那个人:“你好像很淡定,不怕吗?”
那人笑道:“你我皆为一介凡人,生死倒是都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区别。”
萧玄吟还真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桃李说的闯江湖复仙门还是不太现实,他自己清楚本人的实力如何,还没出江南就要掉脑袋了,还不如卖一辈子菜。
想到这里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三更半夜——
萧玄吟靠着墙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一些动静,他睡意朦胧的睁开眼,果不其然看到一抹微弱的蜡烛光亮。
他揉了揉眼睛,勉强看清了一个身影正在那破破烂烂的矮桌前捣鼓什么。
他缓缓挪了过去,发现是凌晗豫正在捣鼓一堆乱七八糟的药草。
凌晗豫身着带血白衣,乱糟糟的长发披散挡住了半边脸,眼神黯淡无光,明明注意到了有人靠近眼睛却依然往桌上看。
萧玄吟疑惑他在捣鼓什么,看了眼其他人已经睡着,便小声开口道:“你在干什么?”
凌晗豫仿佛没听见般,没有停下手上动作,萧玄吟以为是声音小了,于是放大了些声音再次问道:“在干什么?”
凌晗豫依然没有回应,萧玄吟这才注意到他似乎是真的听不到,便没有再打扰,而是在一旁默默看着。
萧玄吟中途还是困的睡着了,次日醒来时桌前已然没有了凌晗豫的身影,他直起身子,疑惑之际,旁边人再次开口:“被带走了,你应该也看到他晚上在桌前制蛊了吧?”
萧玄吟点头道:“的确看到他似乎在摆弄什么。”
他答到:“他身上的伤全是这么来的,之前最惨的一次似乎右耳被打失聪了,还断过指,今日不知又要接受怎样的刑法。”
萧玄吟疑惑道:“那他……为何要这么做?”
他道:“谁也不知,就被默认成了要逃出去,虽然无论让谁来看都感到没这么简单。”
二人正聊着时,侍卫骂骂咧咧的从刑罚室出来,把凌晗豫丢了回去不忘说道:“死疯子,真他妈死性不改,还妄想出去呢。”
很显然这次凌晗豫身上又多了些新伤甚至衣服都烂了,但其余人就跟习以为常一般,无一人讨论。
后来连续几日,都一如既往的可以在晚上看到凌晗豫捣鼓不知名药草,白天就被拖走,但却依然坚持。
萧玄吟一番观察之下,也发现凌晗豫的右眼是空的,但打听一番似乎他对眼睛本身就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