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丹收拾完卫生,来到安东尼面前。“爷爷,我——”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丹转身打开门,只见一个红发女人和一个彪形大汉正一前一后站在门口。
“你好小朋友,请问这是安东尼的家吗?”红发女人先开口。
“你好,是的,你们是找他的吗?”丹开口。
红发女人笑了“是的,请问他在吗?我们找他有点急事。”
“真的吗?爷爷不让我随便领陌生人进家门。”
“用和这个小鬼聊这么多吗,直接闯进去。”男人说着,抬手就要推门。只见一层金色的波纹自门上荡开,阻挡了男人的前进。“嘁。”
“好了木沙。”二人没想到门口居然会有禁制魔法存在的痕迹。红发女人掏出一颗血色的宝石,白日里在阳光的照耀下居然有火焰燃烧的模样。“抱歉,我弟弟太莽撞了,我们不是坏人,你看这颗石头,你把它拿去给安东尼看,他就知道了。我们真不是坏人。”
丹接过红发女人的宝石,把门合上,转身去找安东尼。说是吃完了早饭,但其实也就丹一个人吃了,安东尼昨晚喝的太多一到现在都仍然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醒的征兆。丹小跑到床前,叫了几声,没反应。只好推了推他。终于安东尼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哎哎哎,待会再叫我,我再睡会儿。”
丹小声道:“门外有两个人找你,说认识你。”随后又推了推。
“哎呀,你别推了,你——”安东尼瞥见红宝石,突然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把夺过丹手里的宝石,质问道:“这从哪来的,这从哪来的?”
“门外地姐姐给我的,他们说认识你,找你有事。”丹小声回答道,他还没看见过安东尼情绪起伏这么大的样子,有些害怕。
安东尼此刻眉头紧皱,盯着宝石,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刻,安东尼掏出水袋塞在丹怀里,
“小子,来去给我去舒克老头那买点酒来,我去门口看看。”说完拢起外套,套上鞋打开门。红发女人和他的弟弟木沙依旧等在门外。
“木丝特·冯,木沙·冯,代表金绣球家族向您表达敬意,本次来访……”
冯?是姓氏吗?没见过丹抱着水袋,边走边回头,原来安东尼还有朋友。走在碎石道上,丹想了一路。取完酒,再回到小木屋时,只剩安东尼一个人坐在床边。丹将水袋放好,“他们都走了吗?”
“嗯,你回来了啊。走了,以后别人不告诉自己是谁,别开门。”
“那要是有冒充的怎么办?”
“……”
“好了好了,一边去。”
安东尼今天难得的没有去招摇撞骗,安安静静的呆在房子里,手里不停的摆弄着几枚早就生锈的铁片。
“这是什么?那两个人是你的朋友吗?他们看起来好有钱。”丹道。
安东尼磋磨着铁片,笑了:“小孩子管这么多干什么,怎么,嫌弃我了?”
“我就是问问嘛。”丹嘟囔着,翻出一只炭笔拿起叶子涂涂画画。
“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
“什么”丹隐约听见安东尼又说了什么,算了反正问了也不说。
……
安东尼已经一周没有出过门了。这简直不可思议,每次丹出去玩,总有人问他安东尼的是否还活着。
根据丹的观察,自从一周前安东尼与那对姐弟见面之后,酒也不喝了,牛也不吹了,一心一意地摸着铁片,嘴巴里时不时念叨几句完全听不明白的咒语,不知在做些什么。
“哈,只能这样了。”安东尼突然大叫起来,吓得一旁的丹猛的一抖。
“怎么了?”丹问道。
安东尼摆摆手,“没事,我去去就来,你在家好好待着。”
没多久,只见安东尼带着老马夫迪克过来了,安东尼指着丹对着迪克说道:
“喏,就是这个孩子,你看看怎么样。”
迪克顺着安东尼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点了点头:“不错,这身板长得挺好,应该没问题。”便转身蹲下,
“丹?我是迪克叔叔,现在快去收拾的东西,叔叔带你去个好地方。”
丹躲开了迪克牵他的手,“我不想去。”
迪克:“你这孩子,安东尼你不是说听话的吗。”
“哎呀,你这孩子,我去干什么,快快快收拾东西去。”安东尼着急道。
丹挣扎起来,“我不去,我不去,你放开我。”面对这个男人,丹本能的感到危险,他不想跟这个这个男人走,一点也不想。
“mad,服了。”迪克一巴掌打的丹有些发晕,嘴角渗出血丝。“安东尼,这小孩,我直接带走了,钱你已经到手了。”
“唉唉,你带走吧,这小子其实还是挺听话的,你带回去好好对待就好了。给他吃点好的就可以了。”安东尼附和道。
丹倒挂在迪克的肩上,头更晕了。没明白安东尼为什么要这样做,眼泪顺着额头流进头发里。
“爷爷,爷爷”丹哭起来。
“……”
“安东尼——”
听到丹的呼喊,安东尼转过身,手中又开始摩挲起那两枚铁片起来。
“别叫了,安东尼把你卖了 5金币。”迪克道。
卖了?“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他是我爷爷啊!”
“嗤,又不是亲的,带着你也是个累赘。”走在路上,迪克说着,掏出布条将丹的嘴围了起来。“你花也太多了,总而言之,安东尼不要你了拿你换钱了懂吗,现在安静一点。”
虽然这样说丹还是一时不能接受,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却这样做。待迪克将带回去后,又将他转手给了一个女人,接手丹的这个女人似乎会一点魔法。在女人的仓库里虽然没有任何束缚,但是只要有任何想要逃跑的念头或者是行为,女人就会立刻出现仓库的门口,然后狠狠教训一顿。
丹躺在仓库的角落里,这里有许多和他一样被卖的孩子,还有一些是被拐来的孩子。女人,或者说玛丽,此刻正用荆棘条抽到着前几天新到这里金发男孩。
“居然想着跑,不要命了吗?谁给你的胆子。”玛丽大声呵斥,她一手将几乎奄奄一息的金发男孩扔开,手里的荆棘条狠狠的朝地上抽了几道白痕。
“以后,再让我发现有谁想要逃走,我就要了你的命!”
随着仓库的落下,其他小孩也渐渐放松下来,但凡有想逃跑念头的人,就会像这样被玛丽暴力镇压。仓库里的小孩都默默蹲坐在自己的位子,没有人去关注那个被打到浑身血痕的金发男孩。每个人仿佛都接受自己未来的命运。不知道最后会被买到哪里,好一点的被贵族买去当奴隶,运气不好……没有人会希望就这样,可是他们,一群小孩毫无办法。
夜半,皎洁的月光透过仓库高高的铁窗打进来,变成一个一个白色的方块,丹在角落里瞌着眼,仓库里悄无生息。金发男孩似乎有了些力气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蹒跚着走到墙边靠着坐下。
第二天一大早,玛丽就来提人了,卖家是个穿着黑袍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她用着嘶哑的嗓音:"不用了,我自己来挑一个就好了,这些是都在这了吗?"
“都在这了,您看看您要什么样的。”玛丽笑。
黑袍女人,来回缓缓地经过每一个人,时不时拿起其他的人的手腕捏捏,握着他们的下巴来回观察,然后又走回玛丽旁边。
“怎么样,没有想要的吗?”
“……”黑袍女人沉思良久,突然猛地冲出去,抓住面前一个有点微胖男孩的手臂将他从人群中拖了出来。“就这个小胖子吧。”
“好好好,你满意就好,哈哈哈哈——”
小胖子拼了命的挣扎着,嚎叫着想要挣脱黑袍女人的握住他的手。“我要妈妈,妈妈,啊啊呜呜呜,妈——”
一阵蓝光闪过,哭号的小胖子,落地变成了一只布娃娃。
“我不喜欢吵闹的小孩。”黑袍说着,又在手掌中变出几颗硕大的宝石,“拿去,这是我的报酬。”
玛丽更是笑吟吟地收下了,跟着转身离开的黑袍人,笑嘻嘻的不知说些什么。
仓库的大门再次落下。总人聚在一起,没有说话。直到传来一些微弱地哭泣声。“呜呜,我好想回家,我想回家……”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来借我,萝丝好害怕呜呜。”
抽泣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残酷的现实就放在眼前,不得不认命。丹回到自己的角落,一言不发。安东尼有没有可能来找我呢,安东尼……
“喂,在想什么?”是昨天被打的金发男孩。
“?”
“你怎么没哭?”见丹没反应,金发男孩又说道。
“我为什么要哭,又没用。”丹道。
金发男孩笑了,挪近靠着丹一起坐下。“你怎么到这来的?我是被拐来的。”
丹怔了怔,“我是被家里买了……也不是,嗯,反正就被卖了吧。”
“为什么?真奇怪,明明是一家人。”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