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听见啦？”毕竟是新转来的同学，听见自己这么说人家，怕给留下不好的印象，林昱摸了摸鼻子装傻充愣。

    “你声音那——么大，聋子都被你吵的变瞎子。”刘闲乐翻他白眼。

    “你这没逻辑啊，闲哥。”

    “赶紧滚滚滚滚滚滚滚滚。”

    “小的退下了。”

    看出林昱一瞬间的窘迫，刘闲乐只得帮他打花拳糊弄过去。

    端木昀也没继续追究，给林昱让开出去的位置，又悠哉悠哉坐了下去。

    临近放学，晚自习还没有结束。刘闲乐正死磕着数学题，林昱丢了张纸条过来。

    原来只需要伸手递，现在也许是多隔了个端木昀，丢纸条的技术欠佳，纸条落在了端木昀的凳子下。

    刘闲乐耳朵很灵。

    瞥了一眼旁边正拼命朝纸条的方向林昱，刘闲了选择无视，弯腰去捡纸条。

    凳子发出向后拖拉的声音——但好像不止自己的，声音比以往要大——有人在跟自己同时拖凳子。

    指尖触碰到有些冰凉的地面，手掌覆在纸条上，刚想抬手，手背上却传来一阵温热，将自己的手压住，几乎覆盖住了刘闲乐的整只手。

    一瞬间的失神，兴许是被指尖和手背上的温差惊了一下，刘闲乐立马抓紧了手中的纸条，猛的抬起了头，端木昀的手也随之移开。

    “咚”的一声巨响，全班四十多双眼睛向后望来，包括晚自习看班家长敲桌子的示意声。

    刘闲乐的脑袋被撞的发懵，转过头只看见端木昀撑着头盯着他看。

    “激动成这样？”端木昀笑道。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只当端木昀在嘲笑自己，刘闲乐从仅剩的脑子里随便挑了几句脏话骂了出去。

    没好气的打开纸条，看见林昱的丑字静静躺在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条上，背面还有林昱打的草稿。

    “周五下午能去你家不啊，周末家里可能要来亲戚，懒的见了。”

    大费周折就这么件破事。

    刘闲乐皱了下眉头，大笔一挥提下个“哦”字，很准的砸回了林昱的脑门上。

    周五下午放学比以往早，B中好像比平时更加吵闹了一些。

    “我操，8班那个县中来的跟10班的打起来了！！在食堂！！”

    “8班不是有两个县中来的人吗？哪个啊？”

    “哎哟，就那个姓刘的，每天摆张臭脸的。真想看他挨揍…”

    端木昀听见走廊上的奔走相告，对能扯到自己感到意外，对抬头朝外面看去。

    “跟他打的那个10班人也很能打啊，好像叫张什么的。”

    “你他妈再骂？”又是一拳砸下去，地上的人刚爬起来又被摁下去，撞击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拳又把张永鑫的不服气打了出来。

    “操…你个疯子。你们县中来的都他妈是混子…晦气。你们家的钱…是靠你妈卖来的b…”

    食堂的工作人员尝试来劝架，都被两人扭打的气势所震慑，打电话通知主任的同时手紧紧扯住两人，尝试将他们分开，可最终都无果。

    吧字没出口，一盘剩了几口的宫保鸡丁和米饭还有几道没来得及看清的菜，都被扣在了张永鑫头上。

    刘闲乐又发力抡了几拳，用尽了全力，仿佛什么都听不见。差不多了。他看着地上已经肿了的张永鑫，扭头在肩膀上擦了擦嘴角，又将手在校服上蹭了蹭，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

    张永鑫躺在地上，半虚着眼睛看着刘闲乐。他们正处在两排桌子之间，刘闲乐背后是食堂大门的位置，中午的阳光很强，从门中透进来，从张永鑫的角度来看，刘闲乐正背着光，看不太清脸，但身体的轮廓却被这强光勾勒的十分清晰。随后张永鑫在昏倒前听见了某位老师的高跟鞋声，很急促。

    食堂很大，高跟鞋的声音仿佛迟迟散不去，回声很明显。周围看戏的学生无一敢出声，显得更加安静。

    在这祥和的气氛下，张永鑫听见的最后一句是刘闲乐的不屑。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