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霖躺了会儿后,感觉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一脚踢开被子,用牙咬开绑住双手的绷带。
走到厨房拿了个利器劈开防盗窗,捡起身上的所有东西跳窗离开了。
已经是深夜了,手机还有电,打了个的去医院拍片检查后开了点药,然后回到了他自己的房子。
简单的套房,颜霖很少回大宅,一般都是被颜墨钦抓回去的。
躺在自己安心的环境让他的精神好了不少,给班主任发了个信息请假一周,全身伤痕累累,得修养段时间,先让谢斐然那小子得意会吧。
毕竟以后就别想那么好过了。
谢斐然早上回来后,看的的就是人去楼空的结局,他并不意外,昨天颜霖表面上的顺从实则是一种看蝼蚁的不在意,他绝非池中之物。
谢斐然维持着好心情踏入校园的大门,人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因为还很早。
不少人看到谢斐然都跟他打招呼,他都得体地回应。
开始上课了,谢斐然看着颜霖的那张座位还是空着,若有所思。
直到老师让他把颜霖写在请假人员名单,为期是一周。
谢斐然开始有些后悔没有颜霖的联系方式。
他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下颜霖的名字,苍劲古拙,班上同学看着他写的内容,开始小声议论。
“新同学看着很不好相处啊,但居然才刚转来就请假了,而且他气色也看着不好,是不是有什么身体原因啊?”
“可能有抑郁症吧,一靠近他就有这种感觉,那还挺惨的……”
对新事物的好奇也只有一瞬。在颜霖缺席的几天里,大家早就忘却班上应该有这么一个人。
第六天,谢斐然回家路上就见到了颜霖。
他看着眼前的颜霖,站得像颗松,面色沉静如水,一左一右跟着群黑衣服的成年人。
颜霖一个眼神,那群黑衣人就动手了,谢斐然不同于颜霖,在明知力量的差距下,他还是会反抗,尽管没用。
颜霖看着负隅抵抗的谢斐然没过多久就被完全制住。
他淡淡地开口:“我可没用那种下三滥的东西。”
这里是学区周边,到处都是老旧的房屋和昏暗的小巷。
颜霖如法炮制地把谢斐然拖一个脏污的巷子里,拿起手机,点开相册给他看,里面是谢斐然无比熟悉的画面。
这几天收集到的谢斐然的种种恶行。
谢斐然看完后还是镇定自若,张大嘴巴笑着,“行啊,颜霖你还是真是有能耐,那就去报警吧。”
颜霖摇摇头,不认可他的说法,:“少发癫了,我知道你是谁家的,现在已经发给你最不想被其发现的人了。至于现在,不让你感同身受你是没法体会的。”
听到了颜霖的话,谢斐然睁大眼睛笑得愈发狰狞,近乎癫狂。
颜霖皱眉看着谢斐然,示意动手。
这群人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知道控制力度,让谢斐然痛但不会残。至于脸面,颜霖觉得对待谢斐然这种人没必要所以破相是肯定的了。
谢斐然叫得很欢,也不知道是真这么痛,还是故意表演。
没过多久开始下起雨来,颜霖早有准备地撑起了一把黑伞站在一旁漠然地看着如同烂泥一样被殴打的谢斐然,他发现谢斐然同时也在看他,他们的眼神相撞。
谢斐然的眼神里是一种极致纯粹的恶,恶到颜霖都要为之一惊。
在雨越下越大时,颜霖带人撤走了,他不担心谢斐然会怎么样,因为马上就会有人来找他。
谢斐然浑身泥污,遍体鳞伤。瓢泼的大雨没有洗涤他烂到极致的灵魂,反而升腾出一种汹涌的杀意。
他紧贴墙面才能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却一直捂住脸压抑的笑个不停。
笑了一会儿,他听到汽车的引擎声,然后是脚步声越发清晰的停在他面前,他抬头一看,早有准备的心还是如坠冰窖,自然的上位者看漠视一切的眼神,没有失望没有愤怒,只有冰冷的审视。
他的父亲。
谢斐然像死狗一样被拖进车的后备箱,因为谢柏觉得他身上臭不可闻不应该污染了其他人。
谢斐然回家后就被扔进了浴室,脱掉衣服的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像个机器人一样自动做好这些程序,洗干净身体换好衣服。
然后走进站在禁闭室跪在等他谢柏的面前。
只有一句话,“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谢柏抄起一根结实粗大的木棒,开始实行家法,毫不收力,一下比一下重。木棒打在背上是闷闷的声音,不算很响,但是听着仍是刺耳,因为在绝对沉默的空间里,稍微有点声响就会受惊。
明明比刚才打的那群人痛多了,但此刻的谢斐然确实一丝声音都没发出。
甚至还能苦中作乐的想到:“要就被这么打死也挺好的,没人希望我这样的废物活着不是吗?
毕竟是怎么都达不到他们的期望,无论能力还是品行。
是啊,他们永远都那么高洁,一尘不染,自己呢就好像是癌变的肿瘤,是这个完美家族的异变体。
不管经过多少次的修正教导都豪无长进。
‘这个孩子无药可救。’”
谢斐然彻底昏过去了。
第七天,颜霖来销假上课了,几乎是和谢斐然一样的选择,他第一时间看了谢斐然的座位,是空的。
周围同学惊讶的发现新同学回来了,但是几乎不请假的班长居然请假了。
他们很多事都习惯性的找这个有能力负责还脾气好的班长处理,已经成一种依赖,一时看不到他还很不适应。
因此班主任还特意耐心地为其解释是谢斐然下雨路滑出了小车祸住院了,大家听到这个结果纷纷表示关心,有的还商量好要去医院看他了。
颜霖对他们的反应毫不在意,索性班主任很快就平息了躁动开始正式上课。
下课了讨论声就大了,特别是颜霖旁边的副班长一脸痛苦的哀嚎,没了谢斐然,很多事就要落在他头上,而且谢斐然住院肯定不是一两天就能回来的。
跟前后桌打闹了会,副班长就有些郁闷,他本来是个话唠,同桌却安排了个半句话都没有的高冷男神,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他忍不住偷偷观察颜霖,颜霖第一天拒绝谢斐然的样子他还记得,那可真是冰冷得不行。
气质又很阴沉,所以自己有些怵他,不自觉地偷偷坐远点。
这些颜霖都知道,刻意避开他的不止旁边的同桌,他周围一圈的人都是这样。
这样很好,这群人太过信任谢斐然,而自己是注定要和谢斐然作对。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样普通的校园生活确实是他理想的模样,看似被孤立的独来独往颜霖实则很享受。
以前在那些太子学校,因为身份黏上他的人不少,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讨好,巴结,学校已然成了一种资源交流平台。
在那里颜霖就已经不再是颜霖这个人,而是一种标出天价的资源。
他来这里,刻意摘去那些璀璨的标签,就是想让颜霖这个名字不带任何污染的活过。
可总有人来挡他的路。
手机发出震动,颜霖打开查看,是一句没头没尾的信息。
“颜少,我好惨啊。”
不是谢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