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悠给了他一两银子。
齐南调侃:“你怎么还真信这些东西?”
盈悠摇了摇头,她找了一处歇脚的地方自顾坐下了。
“我准备和陛下请愿,不想留在京城。”
“什么?”齐南不可置信,“好好的京城不待,你怎么想的。”
“我只是觉得我不适合待在朝廷。”盈悠道,“我想去应洲。”
——
“大人,我家姑娘这几天总是发热,这可怎么办。”
盈悠戴着一个大草帽,眼前的小姑娘面色苍白,她的手脚有种怪异的浮肿,两脚无力只能坐着。
“大夫来看过了吗?”
妇人擦了擦眼泪:“说是脚气病,已经吃了一个月的药了,可总不好。”
“这孩子吃得太精细了。”盈悠嘱咐道,“不要再□□米了,换成粗粮,平时也多吃些鱼之类的。”
“可是这孩子嘴刁的很。”
盈悠无奈:“难不成比药还难服下去,生病了怎么能不忌口呢?”
“唉。”妇人应了。
最近得怪病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
“姑娘。”梅双拿来一封信,高兴道,“京中来了信!”
盈悠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打开。
是大姐寄来的信,战事终于结束了。
“大姑娘还说了,姑娘您都来应洲有两年了,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吧?”
“我觉得这也挺好的。”盈悠意有所指,“反正我也回不去了。”
582xx躲在角落不敢出声。
“怎么会回不去呢?”梅双笑道,“而且赵大人都回来了,姑娘不赶紧回去把亲事结了?”
盈悠摇了摇扇子,她更不想回去了。
她还想着有朝一日能现代呢,何必留下牵挂呢。
似是有所感悟,她威胁道:“582xx,你要是一声不吭把我抛下你就死定了。”
582xx委屈:“空间不搭理我,我能怎么办?”
“我不管,你快点想办法!”
*
应洲得了脚气病的人越来越多,盈悠派手下人一一探查了病患家,才发现问题所在。
两年前她为了逃避朝廷的那些事,逃到应洲,哪想庙小妖风大,这应洲的烂事比起朝廷是毫不逊色,索性一头扎在农业上,也算自己的现代知识能帮帮忙了。
结果稻谷的产量是猛增了,应洲的老百姓穷惯了,干脆顿顿大米饭,偏偏除了米饭也没别的有营养的肉啊鱼啊补充维B的食物,所以得脚气病的人越来越多。
盈悠只好下令,吃饭必须粗粮一半,精粮一半。
消息传到京城,先前看她不顺眼的一些大臣立马弹劾,折子如雪花般飞,说她居心裹测。盈悠憋了一肚子气,正好陛下也下了回京的令,她回到朝堂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那些碎嘴子大打出手。
今时不同往日,原先体弱的盈悠在应洲天天东走西奔,下田勘测。体魄锻炼的甚好,反倒是这些文臣天天坐板凳坐出一身软肉,被盈悠按在地上打。
齐南一边劝一边拉偏架,终于把她给拉开了。
几人被陛下勒令扣除半年的俸禄,回家闭门思过去。
“我真不想干了!”盈悠怒道,“本来我也不想当官了。”
齐南劝她:“忍忍罢,哪有事事顺心的呢。”
盈悠剥了橘子,塞一块到西西的嘴里:“忍忍忍,迟早忍出病来。”
“行了,不聊这些不顺心的事。”齐南笑道,“我大哥回来要成亲了。”
“啊?”盈悠震惊,那齐东看起来像是会单身很多年的样子啊。
“是哪家的姑娘?”
“是他自己找的,那姑娘是边疆的一个牧民。”
盈悠担忧:“牧民,那她能适应京城的生活吗?”
“那也是他们小两口的事了。”齐南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唉,你和赵夫子什么时候成亲啊?”
盈悠摇摇头:“我暂时不想。”
齐南小声道:“你不会有别的喜欢的人了?”
“那也没有。”盈悠想了想,在这里,最能理解她的,恐怕也只有赵玄济了。
“过几日大军回京,你且同我一起去好了。”
“嗯。”姨妈想必会很高兴的。
——
京中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姑娘们都带着花环,穿上了新衣裳,和母亲一起迎接将要回来的亲人。
就连最严苛的长辈,这时候也给家中小儿一点钱,让他们去街上玩耍。城里一副欢天喜地的氛围。
齐东看着周围的士兵有不少兄弟姐妹凑上来,眼泪汪汪:“赵兄,你看别的哥哥有妹妹来欢迎,我的妹妹们都去哪了?”
赵玄济看到城墙上那抹青绿色的身形,眼眸里也闪过一点笑意。
他匆匆点了点头:“齐将军,我有事要忙,就先行一步了。”
“唉,唉?”
齐东叹了口气,一个陌生的小姑娘走到他旁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他问道:“小姑娘,你是和家人走丢了吗?”
身后传来齐南的笑声:“大哥,西西都认不出来了?”
齐东诧异:“我记得走之前她才一点大啊!”
“行了,我嫂子呢?”
*
旁边的老人在吹笙,悠扬而感伤。
盈悠依在墙边,视线内的那人已不见了踪影,她轻轻叹了口气,正要回去,忽听到有人喊她。
“盈悠。”
盈悠看到那人的面庞比先前瘦削了不少。
微风将她的衣角吹起,盈悠隔着幂篱,突然想起几年前在家中隔着屏风初见他的场景。
她鼻头一酸,笑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