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客已经被折磨得神经错乱。
23找到对方时，他正对着自己的机体撕扯敲打，刺客什么都没做，受害者已经把自己搞得不成人形了。
千面客咒骂着，又止不住的哭泣。23懒得分别对方含糊不清的话语。不过那绝望又崩溃的感觉他很容易就感受到了。
“...主人。”千面客抱着自己快断裂的手臂，好似抱着自己所有的一切。
真令人动容。23面无表情地想。
他朝着千面客的脑袋来了一拳，对方滚落翻倒，也许突然的疼痛让千面客醒神，他的脸颊又添一道爪痕，脸几乎被撕扯成好几块。
23踩在千面客胸口，蹲下俯视对方。
“跑什么？白吃些苦。”
23指尖轻抚对方的脸颊，细细描绘着那些惨烈的伤痕。通过刚才的攻击注入别的东西进去而中和痛苦。
瞧，千面客已经清醒多了。
23不想压抑自己的欲望，他无时无刻都想破坏着什么——这便是‘主人’赋予他的。
千面客阴狠瞪着23，却又被23踩在脚下。他奋力想有所行动，全身却无法动弹，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看样子，恨意是能超越恐惧的。
23淡淡地笑了：“瞧我，忘了。”
他漫不经心抽出腕间的棱刺，找寻适合下手的地方，然后在千面客的左眼找到了合适的位置。插进去的时候，千面客发出凄厉的惨叫。
“嘘。”23捂住了千面客的嘴，鲜血浸透他的手指，但对方的脸上满是裂口，他无济于事。指间搅动棱刺，让惨叫又增添了强度。“说说看，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
千面客绝不愿臣服23。
他便得到了截肢和各种细致到难以形容的各种...考验。总之，23在千面客崩溃的哀嚎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杀了我，杀了我。”
最后千面客只知道重复这句话。
23很失望。千面客的能力源于火种，就和他一样，这可不是能复制的能力。作为制作者的御天敌或许能给他更多信息，也难怪御天敌总对他很感兴趣？这群搞研究的都一个德行。
“闭嘴。”23说。
千面客立刻止住啼哭。
“好孩子。”23将只剩上半身的千面客抓着脑袋提了起来。他将加强感知的病毒停下，而不是替对方止疼或修复。
“对了。”23想起什么了，千面客立刻开始颤抖，但23反倒问了很奇怪的问题：“为什么喜欢御天敌？死了多少个样品你才成了幸运儿活下来。”
“...因为我足够特殊，配得上主人的青睐。”千面客小心翼翼说曾让他骄傲无比的结论，但他害怕会触怒23。
23垂眸，“是吗？”
即便是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也会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
.
23打开御天敌的房间，将千面客丢在地上时，御天敌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对方。
“他，做了什么事吗？”
御天敌反倒关心的是23的态度。
“...主人。”千面客努力撑起上半身，受伤不已。明明这一切他都是为了对方，而那个刺客轻而易举夺走了御天敌的注意力。
“您知道输了会迎来什么吗？”23指的是竞天择想和御天敌玩的游戏。
“呵，死了也不是坏事。”御天敌说。
“可惜，死亡反倒是奢侈...”23简而言之竞天择给御天敌的礼物，也说明了千面客做出的努力。
御天敌好似受了打击，神态萎靡。
变成玩物？！这就是御天敌给他安排的未来？哈哈。
“23。”御天敌突然转头看向刺客，决绝道：“如果我输了，杀了我。”
御天敌全程没给千面客一丝注意力。千面客实在太让他失望了，只是没用的废物。
“倒不如您，好好训练。”
23抬手，为御天敌引领方向。
御天敌面色沉重走了出去。
当房门关上时，23看了眼千面客目光中的灰暗，让对方彻底的沉入黑暗之中。
忽略、视他为无物，他已经没有价值了，从一开始都没人在意他。千面客心如刀绞，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跌倒下去脸撞在地上，鲜血依旧在流淌，无声抽泣着。
死亡，的确是件奢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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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训练御天敌格外卖力。
至少他没有很快就败下阵来，操纵机甲挥舞着巨大的手臂，在被砸中前，23灵活躲闪。
刺客不遗余力教导着要如何有效攻击他，御天敌攻势见猛，即便如此23也没有动用触臂——因为不需要。
但训练室来了位不速之客，刺客注意到了。此时御天敌正用机炮扫射佯攻，一甩臂砸了过来。
23借力踩在机甲臂上，看似被击飞，实际上后蹬减少了绝大多数惯性。他轻易随着力道后翻调整身形，无声落在一旁。
“我打中了对吗！”御天敌兴奋。
“是的，殿下。”23微微欠身，对着不速之客行礼。“陛下。”
御天敌僵住了身体，变得安静，不经意握紧拳头。“...陛下。”
竞天择当然听出来不情愿了，他微微抬手一挥，23便低着头后退站在一旁。他的眼里只有御天敌，赤色装甲带来的强力加持让他微微眯眼，“看样子你上手很快。”
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不出来让我看看你吗？”竞天择笑着，不知道还以为是多好的哥哥。
机甲胸口传来声响，御天敌看了一眼23，才不太甘心的看向竞天择。
他不信御天敌会当着旁人还能对他做出暴力行径。至少，别让23看着......
竞天择走近，抬起了御天敌脸。也许是为了取悦竞天择，御天敌适时露出微笑，“我很想您，陛下。”
竞天择低下头，亲昵地和御天敌碰着额头，他明明也是在笑着，却非常不满：“你怎么学着那些下贱的量产人和我说话？”
“叫哥哥。”他鼓励道。
“...哥哥。”如果是以前，御天敌会对竞天择对他的包容而感激涕零。而一旦知道对方的龌龊欲望，他只觉得厌恶。
竞天择手指轻触着御天敌的侧脸，好似无比珍视，他捏过御天敌的下巴，“你在看谁？”他回过头去，看到了乖乖站在一旁安静的23。
好像有点眼熟...这不是御天敌之前说喜欢的玩意？
“不，我没有！”御天敌立刻否认，他被抱紧竞天择的怀里，竞天择揽着他，抬手远程操控机甲彻底坐下，配合打开的操控室，俨然成了一个天然的座椅。
“让我来教教你怎么使用它们。”竞天择让御天敌坐在他大腿，对着刺客扬了扬下巴。“过来。”
虽然竞天择看不上量产人，但一来为了教导御天敌，二来这个量产人看起来也不错。
御天敌有了不祥的预感。
竞天择微微张开着腿，然后打开了挡板，那玩意就这样暴露在外面。
“跪下，做你该做的。”
御天敌怔怔看着他触碰都要小心珍视的刺客...23表情没有变化，就这样单膝跪在他们的眼前。
不知何时，御天敌眼中浸上了泪水，他忍耐着...为什么要摧毁他唯一正常的关系？
不......
23垂眸，微微俯身靠近，准备执行任务。最后他选择了让计划稳妥执行，而不是...
尊严。
“不！”御天敌大叫，歇斯底里，挣扎间将踹在23肩头，将他踢开，“滚出去！滚出去！”御天敌抱着竞天择，“离我哥哥远点！滚！”
23保持跪着的姿势，低头等着。
“哈哈。”竞天择笑了出来，御天敌竟然在吃醋吗？有点开心哎。“出去。”他没看23一眼，变了语气哄着御天敌，“好啦好啦，哥哥让它走啦。”
23行礼，安静告退。
御天敌将头埋进竞天择胸口，像是撒娇，好似他们关系回到以往。他偷偷看了一眼刺客的背影，痛苦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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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背靠在训练室外的墙壁上。
他沉默了一会，竞天择一直等着御天敌成年，他知道。至少，那一天还有些距离。
他重新回到千面客面前，蹲下静静地看着，察觉到来人，千面客颤抖着睁眼，费力吐词，“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处境。”其实量产人的处境都没什么两样。
“...你杀了我吧。”千面客没有了生存欲望，他的主人已经不要他了。就像抛弃那些样品一样，他也沦为了垃圾。
“那你的命就是我的了。”23提起千面客的脑袋，“我们没什么两样。”
“呵...怎么可能。”千面客不相信。
“我需要你。”
千面客愣了愣，感到荒唐。“你怎么会需要我？我什么都不是...”
23抬起千面客的脸，与他对视，“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别甘心做个工具，你该试试选择自己的命运。”他说得不容置疑，又让千面客无法反驳，“选择我。”
“你可以直接控制我不是么？”刚才的那些病毒啊什么的，或者只是暴力奴役，千面客相信23有的是法子折磨和控制他。
“但我让你选择。”
最后，23在千面客眼中得到了答案。
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价值至上，而不是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道德或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