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被撞击的疼痛还没有消散,脑海中已经响起一道清晰的电子音:
【虐文修正系统已绑定成功。】
云舒珩下意识睁开眼寻找声音来源,面前只有一张摊在桌面上的白纸。
阳光耀眼,晃得她有些头晕。云舒珩怀疑那个闯红灯的电动车给她撞残了,要不然她怎么看见白纸上写着“S中高三分班测试”。
面对这陌生又熟悉的试卷,她确信自己已经高中毕业三年了,现在大学期末考试怎么可能再考到高三的卷子。
云舒珩正坐在一间教室里靠窗的位置,教室里的每个人都奋笔疾书写桌上的卷子,电子音至少不是学生的声音。
云舒珩怔怔地抬头看着教室,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前一秒在路口,下一秒就坐在考场。
“那个同学!认真答自己的试卷,不要看别人的答案!”
一声尖锐的斥责从讲台上传来,云舒珩茫茫然回头看见一个男老师正在盯着自己。
目前还没搞清楚情况,为避免麻烦,她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卷子。
【宿主您好,您在原世界发生车祸死亡,我将您拉到一本虐文小说里。您只需要通过发疯改变女主命运,即可在原世界复活。】
那道电子音刚说完,她感觉自己脑海多了一段剧情。
总体来说她成为了集弃养、白月光替身、虐身虐心的虐文小说女主,重点是女主从开头被虐到结尾,男主仅追妻火葬场一章就达到了happy ending。
云舒珩:……
云舒珩和系统商量:杀死我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气死我。这种剧情我一般不会看的,还是你有办法能直接塞进我脑子里。
系统沉默一瞬,有些怂地劝解道【复活重生的机会很难得,您只需要在我提醒的关键剧情发疯就可以。只要我提醒的任务可以完成,您就能回去了,还是很简单的。】
云舒珩:你是说我在这边给打完工就有机会回家接着打工?
虽然云舒珩问得一脸真诚,但是系统总感觉对方是在嘲讽。
云舒珩也不理解电子音怎么能昧着良心,认为任务简单。就算她能发疯,但是顶着点外卖被骚扰、走路遇到露阴癖、遇到女配必被霸凌的女主光环也是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没等系统为自己辩解,云舒珩平静地说:你怎么不做背调,我回去是期末周,那一周有六个闭卷六个论文,也不是很想回去。
系统看着云舒珩看淡生死的样子,威胁道【剧情是躲不掉的,你不做任务就得代替女主被虐身虐心。】
云舒珩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把手搭在窗户上:无所谓,我可以现在就死掉,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自己的葬礼。
系统见云舒珩完全不在乎威胁,唯唯诺诺的说【虐文女主的光环有一项就是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死……】
云舒珩:我也可以当个好的植物人……
没等云舒珩说完,系统“哇”的一下哭了【这是我最后一个工作任务,做完就能退休了。上次我拉进来一个人就没完成任务,这次再完不成我每个月就只能发原定60%的退休金。你完成这个任务,我再给你奖励税后五千万带回原世界。】
云舒珩被系统哭的头疼,连忙制止:只要你不哭,我就做任务。
系统连忙止住哭声,小声哽咽着说【第一个任务是让女主在分班考试考到名次取前三十名的实验班。在这次任务持续时间内,您至少需要完成一下发疯目标。】
这都什么跟什么,考试怎么发疯。云舒珩翻看着卷子上的题,陷入沉思,难道要她抱着监考老师的腿哭诉她不会。
高中毕业后,云舒珩早把自己的知识还给老师。如果非要回想的话,她这张卷子的成绩最多130,不过她推测这个分数也够用。
为了稳妥,云舒珩还是问了系统这门最少要考多少分能进实验班。
系统颤抖着声音回答【至少140……】
云舒珩皱眉:她前几门怎么考的,挤不进去的圈子就别强融好吧。
想达到140确实有些困难,云舒珩只能尽可能地快答题,留下时间回忆以前学过的东西。
试卷前面的知识点太过零散,云舒珩将卷子翻了个面,打算从后面往前做。
“某些女生不要因为长得漂亮就动歪脑筋。现在在学校还好,看看别人的试卷,装模作样写一写后面的题,就有人和你分工答题。等以后进入工作,工作内容都不一样,还能借鉴谁的?更别说想找人帮忙分工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云舒珩知道那位监考是在暗讽她。
数学考试还有老师频频插话,教室内翻卷子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还有学生不耐的摔笔。
从一开始,监考就在找她麻烦。云舒珩不知道讲台上的男老师是因为女主光环针对她,还是单纯看女学生不顺眼。
不过她考虑了一下后,发现无论是哪种原因都不会影响她的任务,她只需要发疯而已。
想到这,云舒珩抬头盯着讲台上的监考,她看到了监考眼中的警惕与厌恶。在保证监考能看见她的一举一动后,云舒珩微笑着放下笔,对着讲台上的人竖了个中指。
无论如何那个监考出来阴阳以外,不会有什么具体行动。而且真的细究起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扰学生作答,应该更过分一点。
云舒珩刚收回手,她的余光看见右上方扔过来一张纸条,正好落在她桌子上。
云舒珩心想:谁这么没素质,这不纯属贴脸开大。如果她是监考,非把自己逐出考场。
讲台上的老师也是这么想的。
他疾步走下来,站在云舒珩面前,扣下纸条呵斥道:“考生涉嫌作弊,立刻停止作答,离开考场!”
监考总在考场上指桑骂槐,前两次还是没有证据的,已经有人啧啧地表达不满了。
云舒珩靠在椅子抬头看着面前的人问:“老师,只有我出去吗?”
考场上的人大多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一是没有想到这次监考不是没有证据乱说话;二是想看看怎么有人作弊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
有些学生甚至直接放下笔,偷偷转头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眼见考场逐渐骚动,监考上前拉云舒珩的手臂:“那不然呢,你作弊不出去难道让别人出去。”
云舒珩站起来甩开监考的手,一把抢回小抄:“难道老师不应该把扔小抄的人也找出来,一起带出去吗?”
男监考身量不高,与站起来的云舒珩平视,可能是云舒珩看起来有点凶,他难得没有阴阳和反问,只是说:“你先出去,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本来重读高三就烦,窗外阳光灼眼,蝉鸣更聒噪。云舒珩早就注意到扔过来的小抄和考试下发的草稿纸是同一种纸,明明顺手就能查到的事情还要等。难道那个老师还要挨个对笔迹调监控才能定夺吗。
监考就像一个npc,只有对待女主才雷厉风行,云舒珩突然没有耐心和面前的人拉扯下去。
云舒珩在心里默念“五千万、五千万”,向着右前方那一区域的桌面上扫视了一遍,指着她隔壁一列的男生道:“他的草稿纸缺了一块,你拿着这张小抄去对一下是不是同一张。”
说完,云舒珩将手里的纸条递给监考。监考虽然处处针对,但是面对工作还是很认真的。
他动作迅速,立马按住有嫌疑的桌子,解救下要被撕掉的草稿纸——那张草稿纸果然能和纸条的形状对上。
草稿纸缺角的位置坐着一位男生,云舒珩穿进来四处观察的时候,就发现那个男生答题很快,草稿纸上的印迹很少。
男生见事情败露,站起身低着头承认:“是我扔的纸条,但是这是顾临舟让我抄他的卷子给别人的。”说着,他指了指前面坐着的男生。
传答案的男生刚把名字说出来,教室里的声音终于不受压制地嘈杂起来,偷看的学生已经不掩饰了,明目张胆地转向当事人,期待闹剧的发生。
云舒珩在人声中隐隐约约听到几个“第一”,终于明白了教室里的人为什么宁愿不答题也要凑热闹。她在心里感叹:这个年纪的学生果然都会对排名感兴趣。
随即,她也抬头向话题中心的顾临舟看去。本来刚才监考和学生吵架都没分神看一眼的人,在作弊嫌疑人的指控下已经回身站起来了。
分班考试是暑假进行,考场几乎没人穿校服。面前的男生穿着白衬衫,扣子一直规矩地扣到领口,身姿挺拔,隔着布料甚至隐隐能看见肩宽腰细的身形。很帅,但是有点不像正值青春期的人。
可能是注意到云舒珩的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帅哥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
偷看被抓,云舒珩也不尴尬,冲对方笑了一下便收回了视线。可能是她敏感,她总感觉对方看她不是因为被注视而是有些探究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