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大人，缘一终于找到你了。”

    继国……不，千手缘一，此时紧紧围绕住岩胜，将他牢牢抵在树干上。

    岩胜因情绪激动喘着气，温热的空气颤巍巍的吐出，潮湿……炽热……两人气息交融在一起，如同最初的那样，不分你我。

    “不……缘一…！你放开我……嗯…！”

    岩胜的手被强硬地压在头上，眼前满是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缘一依旧是他记忆中最深刻的样子，但仔细一看却有许多不同。

    发尾微微泛红的卷发被主人随意斜扎在颈后，耳垂上熟悉的耳饰没有见到，下颚还带有一点独属于少年的圆润，与成年的缘一有眉眼上微妙的差别……

    不……我为什么在想这些，当下之际还是离开最重要。

    正当岩胜准备挣脱缘一的禁锢时，却被意料之外的怀抱打断了。

    缘一将头深深埋入岩胜的颈窝，除开打在动脉上的气体，似乎有几颗豆子滚落在锁骨，滑进了岩胜的衣领，流下烙铁的炽热。

    哭了…？缘一哭了？

    ……谁？

    那个缘一？

    岩胜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连反抗都忘记了，被放开的手在空中无措的挥舞，最后只能轻轻放在缘一后背，学着记忆里为数不多看见的母亲安慰缘一的方法，抚平外衣上的褶皱，顺带僵硬地拍拍。

    上次看见他流泪是什么时候？

    赤月，重楼，刺骨的风，沙哑的嗓音……

    水，悲伤，太阳与不甘……

    屈辱……屈辱…屈辱，屈辱，屈辱！

    何等的屈辱啊……

    缘一，我的弟弟，你告诉我。

    你生来就如图神明那般耀眼，耀眼到他人只要靠近就会被刺伤。所有人都暂避你的光芒，在神明脚底祈求保佑，但我却不满足于此，想要见到你眼中所见的精彩。有人评价我嫉妒成性，无法忍受你的优秀，有人说我贪生怕死，无法接受自己的死亡。

    但又有谁记得那些被天赋的高塔压在最底的人，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而生？为了什么而活？

    我为了证明这些做了太多错事，用鲜血尸山累起的阶梯终将倒塌，将我摔进地狱的业火。

    如果连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次

    缘一，我的弟弟，你告诉我……

    我究竟是因为什么才降生于世的啊……

    岩胜堕入无限的漩涡，无法自拔地浸入情感的海洋。看着眼前称得上哭的可怜的缘一，岩胜终于反应过来要将缘一推开，熟悉的反胃带着酸水流过喉管。

    不行……推开他……

    放在肩上的手慢慢用力。

    “哥哥……缘一想你了……”

    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说的……

    顿住的手再次发力，带着岩胜冷漠至极的声音。

    “缘一，我嫉妒着你，当我得知你的天赋时，你知道我有多么恶心吗！当你消失不见时，你知道我有多么想要你去死吗！我一直认为，像你这样超脱世俗的存在，就不应该存在！”

    你不要擅自给我冠上多么伟大的光辉，我只是一个连弟弟都追赶不上的人……

    “你的脸让我恶心，你的声音让我头痛欲裂，你的存在就让我反胃！”

    不要期待我有多么高尚，与你相比我不过是黯淡的月光……

    “我……”

    岩胜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泪水已经淌满脸庞，那眼眶中漆黑的瞳孔被血浸染的鲜红，一颗勾玉在其中不停地转动。岩胜痛苦地捂住右眼，血渐渐从指缝中流出。

    不行……现在的身体还太弱小，根本支撑不住写轮眼的力量……

    要平静下来，强烈的情绪波动会让查克拉的产生更加剧烈。

    唔……好痛…

    剩下的一只眼中瞳孔剧震，黑底的眼眸透出淡淡的血色，有时加重有时减淡，如同跳动的心脏。

    剧痛之中忽然涌入了清流，缘一的手轻轻地搭在岩胜的手上，淡绿的光芒像萤火虫，啃噬着岩胜神经的痛苦。

    “对不起……兄长，是我自以为是，没有看见您的痛苦。是我自说自话的，没有考虑您的感受。如果是我的原因，才让您活得如此痛苦，那我……”

    “不许说！”

    岩胜罕见的直接打断缘一的话，他感觉自己现在比之前还要气愤，声音也变得高昂。

    他怎么能这样想……他明明是*……

    他明明只是……缘一，我那个需要保护的弟弟。

    怔愣之间，眼眸已经恢复平静。而此刻，他们同时听到了自己大哥的怒吼。

    “岩胜/缘一，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