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转秀水镇,顾棠找上林宝儿:我到不了年轻的淑芬姐那里,有没有可能让年轻的淑芬姐来我这里呢?她或许在某个意识流里一直年轻着呢?
林宝儿能说什么呢?当然是带上顾棠一起啦,小青夔很开心,跳到林宝儿肩头和小朱雀挤在一起叽叽喳喳。
只有玄冰剑仍然是闷闷不乐。
林宝儿大奇:你居然有情绪了?
玄冰:因为我有蓝星的名字了呀。我就有了蓝星人的情感了!比如,我喜欢你,我不喜欢肖珍珍!
林宝儿险些没跌一跤:你怎么知道肖珍珍啊?
玄冰:我看见了你的未来,所以看到了肖珍珍,感应到你的时候,你看到的我,就是肖珍珍的样子。
林宝儿苦口婆心,也不知道是劝玄冰还是劝自己:你要记住,你是一把莫得感情的剑!
玄冰哼一声,很高冷地坐在林宝儿肩头望天。
林宝儿有点怀念当初在窗台坐着,痴痴望天一言不发晒月亮的玄冰。
回到秀水镇,淑芬姐心语鲜花店重新开张。青夔在花间飞来飞去很快活。
顾棠有些羞愧,反而是淑芬姐开导他:“我是真真实实过了这么几十年,我的生活是真实的。我的生活虽然有遗憾,但也有很多很多快乐的时光,是一段值得保留、不能舍弃的生命历程。而你,确实是丢失了几十年。去找吧,能找回也挺好的。”
隔着七十年时光的一对恋人,回不到当初。
就算追回了时光,追回的也不是同一个她。
顾棠只能在出发前,继续卖力地在花店搬搬抬抬,青夔有时趴在他头顶,有时坐在林宝儿肩头看着他。
一行人一边补充物资,一边继续在秀水镇义诊,黎道长仍然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这晚,来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很斯文的样子:“道长,您可以帮我算算我妈妈吗?她总觉得生了大病,去医院检查,一切指标都正常。可是她总不相信,整天在家里骂我和我爸是欺骗她,想害她不治而终。这可怎么办呀?”
道长掐掐手指:“她这是更年期综合症吧,带她来把个脉吧,吃点中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妹子大惊:“我妈妈才四十二岁!不是说五十岁左右才开始更年期吗?”
“现代人的身体能和以前比吗?工作卷,婚姻卷,还要鸡娃,整天还熬夜刷手机,吹空调,吃冷饮,告诉你,还有三十岁就闭经的呢!”
妹子捂着嘴:我的妈呀!
第二天,妹子果然带来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虽然妆容精致,衣着得体,但脸含怒气,神色紧绷,眉头已经有了川字纹,是一个不快乐的女人。
林宝儿把脉,又看看,确实在她身上没有看见病气:“你没病。”
这位女子立刻大声起来:“可是我整天好烦燥,看见什么都烦!都想发怒!我以前也是一个温柔的姑娘,也想做一个温柔的妈妈,一个温柔的妻子,可是,这十多年来,我越来越烦燥,变成了一个我最讨厌的泼妇。我在家里,看见我老公和女儿就烦。”
林宝儿点点头,还没说话,道长已伸手在她面前掐了掐:“从易经上看,你这两年有个坎,过了这两年就好了。”
“什么坎?”
“你一生都顺风顺水,但这两年是不是觉得什么都不顺啊?”
这女子立刻抛下林宝儿,转头对着道长:“对对对!我就说有什么不对吧!”
道长很淡定:“过了这两年就好了!这两年你不想整天发怒,发脾气也很好办,你多搜搜社会新闻,或者看看国际新闻,或者搜点悲剧来看,梁山伯与祝英台,红楼梦什么的,多流点眼泪就好了。”
女子将信将疑:“这能行?”
道长点点头:“你这样的,我没看一万个,也有八千个,小问题,很好解决的。”
女子长长地出一口气:“大师,您这样说,我可说放心了!要付诊金吗?还是其他什么算卦的钱啊?”
道长摆摆手:“不用付钱,我们都是义诊。我这也不是算卦,都是医学常识,是科学。”
女子嗯嗯嗯,满意而去。
林宝儿在旁边不发一言,叹为观止。
能把中医悲胜怒理论运用到这个境界的,也只有道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