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目光在现场扫视一圈,试图寻找更多能够为案件带来转机的线索。
一旁的少年和女子此刻却安静得让人感到意外,就仿佛这混乱的现场并未给他们带来任何的慌乱。
“这白瓷装的何物?”洛云闲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白瓷瓶上。
“家君常用的药油。”那女子回到。
洛云闲点了点头,示意了解。而后将药瓶递给了旁边的衙役,让他们去查验。
“再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洛云闲问到。
两人对视了一眼,开始详细回忆当时的情景。他们描述了敲门无人应答,然后进入屋内的情况,以及看到黑影和倒地的受害人的过程。每一个细节都被他们详细地叙述出来,就仿佛在重现当时的场景。
洛云闲听着他们的描述,心中不禁泛起波澜。这起案件过于复杂,并且那两人所述的每一个细节都值得深思。
此时,衙役们也开始在现场寻找其他的线索。不过多时,一名衙役从院中回来,而后靠近洛云闲悄声说了些什么后洛云闲便跟着衙役去了院中。
院子里的白围墙上赫然出现了几个脚印,这大概是犯人逃跑时留下的。但不知为什么,这几个脚印给洛云闲一种异样的感觉。
在仔细巡视四周后,洛云闲又回到了案发现场。
他的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少年和那女子的身上。
“陈家对外可有树敌或是纠纷?”洛云闲问到。
少年和女子互相看了看,摇了摇头。他们的表情中透露出一种无辜和迷茫。
不过……那女子的眼神似乎,有些躲闪。
“为二位的安全着想,请随同,暂时居于衙门内。等案件水落石出方可离开。”
说完洛云闲便看向那二人。
女子和少年带着少许的疑惑互相谈论后答应了洛云闲的提议。
那两人一到衙门之中便被人分开了,即使是“母子”,孤男寡女多少有些不妥。
至于洛云闲,他向衙门告知了些什么后就回去了他住的客栈。
说书的人又一次讲完了他今天的故事,茶饮尽,白瓷盘也空,不知不觉中闻间又在客栈中坐了一整天。
外头的天也眼见地开始变得昏暗了。闻间不大想回房间歇息。
安神香昨日便燃尽了最后一支,他本是打算今日去药房再购置些,但是在客栈中坐着喝茶听书,不识之中便忘记了。
直到刚刚他才忽然间想起此事。
“闻兄在想些什么?”
闻间身后忽然响起个声音,惹得他心中一惊。
“无事。”
闻间缓缓地转过头,只见洛云闲站在他的身后,双眼微眯,脸上带着一抹微笑。也不知道洛云闲是什么时候来的,来时不带丁点声响。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洛云闲和他都住在这间客栈之中,自那日之后,他便时常能遇见他。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气氛。
“有何事?”
闻间微微皱眉不再去看身后的人。
被洛云闲这样盯着,闻间多少感到有些不耐烦。
“闻兄竟如此冷淡。无事便不能来吗?”
洛云闲说着,而后自顾自地拉开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
而后他冲店小二招了招手,“来壶青玉欢。”
青玉欢——以青梅煮酒,以青玉为名,酒甘醇却不醉人。
不过多时,那壶青玉欢便送了过来。
“佳日难逢,可否与在下小酌一杯?”
闻间抬眼看了看洛云闲手中拿着的酒壶,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洛云闲便拿过他面前的杯子倒上了。
“不说话我就当是你默许了。”
青玉欢刚从壶中倒出,酒香便弥漫开来。
各色佳肴还有那说书的先生,这家客栈总人满为患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已经不是洛云闲第一次这样了,一来二去闻间多少也开始习惯。
但洛云闲却总给闻间一种似有似无的熟悉的感觉,只是闻间并不记得自己曾有见过他,毕竟……上次来城中时还是十多年前的事。
“既有美酒又有挚友,佳日相逢倒是适合聊些奇闻趣事。”
洛云闲拿过一旁店小二刚送来的杯子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尝尝?”洛云闲示意了下闻间面前的酒杯。
青玉欢属于清酒,比起酒更像是带了酒香的果饮。入口的瞬间,那独属于青梅的清香便在口腔之中扩散开来。
“你知道‘狐面鬼’吗?”洛云闲说到。
闻间当然也是知道的,被称为“狐面鬼”的盗贼的事早已经传遍城中的大街小巷,即使没见过也有所耳闻。
“嗯。”
有关于“狐面鬼”的案子都归洛云闲所管,陈家的案子既然涉及到了“狐面鬼”自然也归他所管。
“当真会有不谋财的盗贼忽而去害命?”
案子的事情本就是不能随随便便就说与旁人听,但他终究是忍不住最后说出了一直苦恼的问题。
“或许。”
闻间的回答模棱两可,对洛云闲来说并没有多大参考意义。
这依旧让他头疼。
接着洛云闲便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满上再饮尽。
闻间看着面前从坐下脸上便一直挂着笑意的人一连喝了两三杯。
青玉欢不醉人却也不当像他这样喝。如此喝法倒不如来碗烈酒——一醉方休。
“人总会为了些什么。”闻间接着说道,“无论哪个位置的。”
此话一出,洛云闲顿时茅塞顿开,想来间他定是忽略了些什么。
“或许是我想错了方向。”
“或许是。”接着闻间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天色渐晚,该去歇息了。”
闻间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倦意。
“好,我便不打扰了,今天好梦。”
在闻间离开后洛云闲饮完剩下的青玉欢后也离开了,只是他并没有回去房间之中而是转道回去了衙门。
安神香的事又被闻间忘记了,就在半刻前药房打了烊,这下是彻底买不到了。
这一夜也并未像洛云闲说的那样“好梦”,他再一次梦见那个浑身是血的卯夏,梦见他喊着他曾经的名字。
不到午夜他便被惊醒了,浑身冷汗而后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