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的周景白躺在床上放空,今天何逾的态度转变的令他有些意外,不过这正好如了她的愿,可以离他远一点。
倒是最近周景晟看起来焉不拉几的,还对上次带姐姐去体育馆却给姐姐招来不愉快的经历耿耿于怀。
周景白摇摇头,尽量不去想这些事,倒是明天开始要军训这件事让她更在意。
按照往常的惯例,应该在开学前一周完成军训,九月一便开始上课。
但由于今年暑期过于炎热,校领导决定将军训安排在开学以后。
周景白体质不太好,在运动方面她的天赋约等于-100。
本来听说军训延期还十分开心,却没想到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周景白叹了一口气,默默祈祷自己明天一切顺利。
第二天,杨瑶早早的叫醒了周景白,吃过早饭后,仔细盯着周景白做好防晒。
周景晟大概是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冷不丁冒出一句,“姐你鞋底垫卫生巾了吗?”
餐桌上几人都闻言一愣,周家家风很好,购买卫生巾,煮红糖水,是周家男人常做的事项。
只是此刻,周景白倒是的的确确是小姑娘家的不好意思,而周父周文发和杨瑶却是想到了一件事。
杨瑶笑着说,“垫卫生巾这种事真的是受迫害者范围太宽了,它放鞋子里不容易粘住,就会很滑,我当年就是因为不小心摔到你爸怀里我们才认识的呢。”
周文发骄傲的把头微微扬起。
周景晟不禁笑出声,“妈你也太呆了吧!哈哈哈……”
周文发闻言瞪他一眼,周景晟立马闭嘴,埋头乖乖吃饭,十足的好孩子模样。
“白白,路上小心哦!”杨瑶叮嘱道,周景白骑上自行车冲她挥挥手。
周景白走到文具店时,停了下来。
昨天她在试穿军训服时,发现裤腰大了一圈,她想着学校附近的文具店应该会卖有收腰的别针。
“收腰的别针?哎呦不好意思啊小妹妹,昨天有个女同学来把我们这里剩的全都买走了啊。”文具店老板为难的说。
周景白微微皱眉,“一个都不能卖给我吗?”
文具店老板无奈点点头。
周景白也不好再说,转身离开,等会用个小皮筋扎起来一小揪,应该就没事了。
在她刚离开后,赵云娴和白悠便来到文具店,“老板!别针呢!”
老板将早就装好别针递给她,“35枚,一共40。”
“怎么这么多?!”赵云娴皱眉。
老板一听不太高兴,“昨天我说我们这还有35个,你自己说的你全都要的啊。”
“那我现在不要这么多了,我就要5个。”赵云娴耍着大小姐脾气。
“哎你这小姑娘!不讲理!刚才有个小女同学来买我都没卖,人家现在正焦急呢,你又给我留这么多!”老板明显不愿理会她的脾气。
“那怎么了?”赵云娴满不在乎道。
倒是白悠这时候开口道,“小云,我们要不给前面那位同学送一枚吧。”
赵云娴瞪她一眼,“悠悠你不要一直这样温柔!管别人干什么!”
最后赵云娴到底只买了5个便离开了,老板即使再不愿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逾哥呀,我们今天要不要翘课出去?”郑霖走在何逾身旁问道。
何逾走进文具店,“可以。”
他随手买了一包烟,正想付钱时,却看见柜台角边有个学生证。
他倒不是个热心肠的人,只是,无意瞟见上面的人名。
老板见他一直盯着桌角便也看了过去,“哎呀,”他看着上面的照片,“这不刚刚来买别针的小姑娘吗?”
郑霖看见那人,随口问了句,“什么别针啊?”
一提到这,老板就一脸烦闷的抖箩筐似的把事情讲给他们听。
“你们说说,那个小姑娘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呢!”老板道。
郑霖听到这脑瓜子一动,“我们跟乖乖女一个班啊!逾哥,我们给乖乖女送一个过去呗?”
何逾沉默的盯着手中的烟。
郑霖也不管他,兴致冲冲的向老板解释了原因,老板自然十分高兴。
郑霖一脚就要踏进班时,何逾突然叫住他,郑霖回头,“怎么了?”
“把东西给我。”何逾沉闷道。
“?哦哦我懂了,快给送过去!”郑霖一脸我明白我都懂的样子,向他挤眉弄眼。
何逾接过别针和学生证,他们来得早,班上还没有多少人。
何逾看见周景白在书包里翻找着什么,何逾走过去,将学生证递到周景白面前。
周景白正低头找自己的学生证,头顶却突然落下一片阴影。
她一抬头,看见何逾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
她有些不可置信,毕竟上次她说了那样无礼的话,按照何逾这种老大当惯了的人来说,应该很难接受才是。
周景白还傻愣愣的看着何逾,何逾一副烦躁的要死的表情,倒是把郑霖看的急得不行。
“谢谢你。”
“对不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周景白惊愕的看着何逾。
何逾看着周景白这幅模样,突然觉得道个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逾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拽哥的样子,嘴上却说着,“刚去我文具店买烟顺便买了个,给你了。”
周景白看着何逾手上那枚别针,“何逾!谢谢你啊!我现在正好需要它!”
何逾看着她将军训的裤子抽出来,“它大了好多。”
何逾心里想着,这裤子的腰他穿上都不合适,更何况是她,是她,那不盈一握的细腰。
“谢谢你啦!”周景白再次道谢。
“嗯。”何逾淡淡答道,只是不禁微微弯起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内心。
不远处的郑霖看的嘴角一抽又一抽,他是不是在做梦。
有生之年,居然看到,他逾哥道歉!
不知道逾哥他爸知道了会不会被气死。
不对!他在这里目睹了逾哥道歉的全程 ,他不会被灭口吧!
满脑子戏的郑霖看见何逾走近他:!
啥事没有的郑霖一脸不可思议,但原因不是他还活着,而是……
他逾哥,在笑!
惬意的,餍足的笑!
真是……活见鬼了……
七点半,所有高一新生全部到操场集合。
多亏何逾的别针,周景白的裤子总算能穿稳不掉。
他们班的教官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帅小伙。
这让20班的同学十分激情,就是苦了周景白。
绕圈的鸭子步,周景白勉强跟上了班级的节奏,可就在教官说结束起立时,周景白腿一软,跪了下去。
声音实在是太过响亮,教官也看了过来。
周景白一咬牙,温予函一只手偷偷的拉了一把,她便顺势站起身。
教官见她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便继续下一段训练。
休息时,郑霖倒在地上,嚷道,“逾哥咱为啥不请假啊,老子不想军训啊!”
“逾哥咱去请假呗,反正我爷爷肯定给我批。”
郑霖的爷爷也就是南安一中,他们学校的校长。
何逾看着坐在桂花树下的姑娘,温予函正在给她看膝盖上的伤。
“不……”字没说出口,何逾便又道,“嗯。”
“哎呀……逾,!真的!你怎么突然同意逃了?!”郑霖觉得他今天不可置信的次数太多了。
“买药。”
郑霖以为他是说自己的药,闻言便连连点头,“这个理由好啊!老头子必给批!”
逃了军训跑出来的何逾,径直走向了一家普通药店,“哎逾哥!这里没有n那种药啊!”
何逾脚步顿下,“这里没有伤药吗?”
“啊?”
“你不会,给乖乖女买的吧?!”郑霖这孩子,倒是经常真相。
郑霖无语了,“不是哥,你专门请了个假出来就为了给乖乖女买一支伤药?!”
何逾回过头,烦躁但疑惑的看着他,“还要买别的吗?”
“……”
最后何逾也只买了一只伤药,和一瓶消毒酒精便准备回学校。
郑霖打死不回去,何逾也懒得管他。
熬到晚自习,教官终于放他们回教室看纪录片,周景白坐在座位上揉着双腿。
学校发的军训服装质量实在算不上多好,非常薄,操场又十分粗糙。
今天那一跪下去,她的膝盖红红紫紫一大块,还擦破了皮,汗水覆在上面,实在算不上有多舒服。
温予函看她苍白的脸,担忧道,“白白,你要不去校医室看看或者请假回去吧?”
“不了,校医室这会应该都下班了,我也不想第一天就给教官留个不好的印象。”周景白将纸巾打湿,轻轻的擦去伤口旁的灰尘。
何逾坐在教室后排,看着周景白擦拭伤口的样子,起身走到周景白身旁。
为了看纪录片,大家把灯都关掉,教官们也去开小会去了,教室里随意走动换位置坐下的不在少数,因此没人注意到他。
周景白感受到身后一缕熟悉的目光,转过头,果然是何逾。
因为早上的事情,周景白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他们之间的气愤缓和了不少。
周景白小声问他,“做什么?”
何逾没说话,蹲在她身边,掏出了药店里买的东西。
“我给你上药。”何逾一开口,声音低哑的厉害。
“不用,我马上就回家了,没事的。”
何逾便又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用棉签沾了酒精,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腿。
“你……”周景白又惊又怕,一旁的温予函,嘴巴已经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自己来吧……”周景白忙道,手一边去接过何逾手中的东西。
指尖相碰的一瞬,何逾感觉自己快爆炸了。
从刚刚他看见她像只小兔子一样眼眶红红的开始他就很不对劲了。
现在,是彻底的不正常了。
他愣在那里,连周景白抢走了他手上的东西都不知道。
“好了,谢谢你的药,你快回座位上去吧,我自己可以涂的。”
周景白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何逾机械的点点头,起身离开。
周景白扶额,她觉得刚才的何逾很不正常,但又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耳边却传来温予函的声音,“白白,他该不会是喜欢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