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和汪乐进到教室时班主任还没来。
教室里吵得像煮沸的粥,刚坐下,汪乐就和旁边的人唠起来了,“哎你见过谢辞他哥嘛,卧槽巨帅!”“那还用说。”林佳悄悄瞥着谢辞。
“嘁。”汪乐用手肘了她一下,“颜狗。”
“啧。”林佳眼一横,抬手作势要反击。“哎哎哎!错了错了。”汪乐抱头就躲。
谢辞没理他们,看着书细想,考进三中确实没问题,但是他想进实验班就是另一回事了。
初中部每个年级只有一个实验班,那么成绩必须要年级百分之前五才有可能。
谢辞想着想着就开始发呆,老江在干嘛呢。正眼睛发直,班主任就进来了。
“同学们安静,准备上课了。”孟梓云敲了敲讲台。谢辞回过神来,叹了口气。
“那么在上课之前,我先说一下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也就是你们小升初。为了迎接这场大型考试,我们会准备三次模拟,请各位同学好好复习。”
下面顿时就有窃窃私语,谢辞只听见了三次模拟,他闭了闭眼,也就是说在十几天内要确保自己在模拟考试中进百分之前五。
早知道就不报什么作文竞赛了。谢辞后悔听语文老师的话了。
“谢辞,下课后来办公室。”孟梓云望向他,谢辞点了点头。应该是竞赛的事儿。全班投以意味不明的注视致敬他。
“呀吼~去办公室啦。犯事儿啦?”同桌贱兮兮地拿笔戳了戳他,“嗯,上课睡觉。”谢辞说的是实话没错,但是从来没被老师抓到过。
“唉。”同桌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辞配合地摇了摇头。
其实谢辞在名义上不算个好学生。他成绩不稳定,但是主要看心情,因为这个还被老师谈过话。
作业有时也不完成,上课听困了就睡,让老师也很无赖。
好不容易认真听了一节课,终于熬到了下课。谢辞经过隔壁班的时候,杨浩倚在栏杆上看见了他。
“哎,干嘛去?”杨浩拦住他,“作文竞赛,你不是也在嘛。”谢辞无语。
“我都忘了,那咱俩一块儿吧。”杨浩说着就要揽他的肩。装哥。谢辞心里翻了个白眼。
杨浩是隔壁班的常驻第一,因此对谢辞这种成绩好时可以到年级前十,差时可以到年级后十的奇葩特感兴趣。
每次考完都来和他打赌,看看谁成绩高。谢辞心情好的时候就搭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白他一眼。
“哎你是要考本校吧?”“嗯。”谢辞淡淡道。
“啧,实验班见吧。”杨浩故作深沉,“……”谢辞眼瞅着要到办公室了,没搭理他。看来他挺有信心的。
进了办公室两人就各找各师。“谢辞,最近压力大不?”孟梓云笑着托腮看他。
“挺大的。”好直接。孟梓云心里默默流泪。
“老师也是没办法,每个班必须报一个学生,老师看你的作文写的确实不错没准儿拿个奖,就帮你报了。”孟梓云暗戳戳的擦了擦汗。
“没事儿,权当积累经验了。”谢辞看出了老师的心虚,安慰道。
好大儿。孟梓云擦了擦虚无的泪。
“作文竞赛呢也就在这两天,老师先给你看看往年的题目,你试着适应一下。它有很多种类型……”孟梓云一边说一边翻资料。
谢辞望着窗外的操场,啊,想打篮球了,改天约上李恒去打,不知道老江有没有时间去打。
与此同时,江舟黑着脸坐在会客大厅。心里面早就把客户的亲戚问候了一遍。
“您是说,您不想拍了?”江舟咬着牙笑眯眯地问,你大爷的,你说不拍就不拍啊。
“对呀,天气太热了,我媳妇儿不想拍外景了。”对面那个男的翘着二郎腿,摆着副屌样。
“取消也可以,咱们合同上有些条款我给您读一下哈。”江舟灿烂地拿出合同,你玛的,老子才不吃亏。
“根据合同来看,第十条,无论双方任何一方,只要在合同生效后且在拍摄前取消,需得赔付一定损失。”江舟用标准的广播音念完,抬眼看向对面。
“那么合同呢是在拍摄前三天生效,您呢,在拍摄前一天取消。在此之前,我们已为您去外景地点采景,服装是定制的,那么产生的费用稍后会打个票子给您。”江舟说完就要起身。
“当然,这些费用在拍照后一笔勾销。”江舟站起身轻轻蔑了他一眼。
“嘁,赔呗。”男客户把烟头往地上一丢,使劲儿碾了几脚,“点儿破钱。”
江舟没理他,转过身咬了咬牙帮子。玛德,币班真烦。
“小李!麻烦你打个票子。”“好的江哥。”
江舟吩咐了一下助理,就先行离开了。眼不见心还是烦。马戈壁的。
江舟拐到外面,大喇喇地就坐在了花坛边上,掏出烟抽了起来。
一边抽着一边揪着叶子,抽着揪着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个角度拍花坛里的花特好看,于是叼着烟掏出手机就开始琢磨。
从旁人角度看江舟是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蹲在地上,一条腿屈着,一条腿伸直,身子微微后仰,眼睛眯着,嘴里的烟都要燃烬了。
“豁,后期调个色就好了。”江舟专注地盯着阳光下的小花儿,自言自语。看着照片,乐呵了半天,丝毫没发现后面站了个人。
是这样的,江舟一拍照就如入无人之境,什么事儿都打搅不了。同时,也只有拍摄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拍的确实好看。”后面冷不丁响起声儿来,江舟含的松垮垮的烟就掉在了地上。
江舟眯缝着眼转过去,长挺帅一小伙儿,声音也耳熟,“谁啊这是……嘿瞧我这记性,您酒吧内位吧?”
江舟在太阳底下蹲久了,猛一站起来就双眼发黑,踉跄着向后栽,“小心!”
手被人往前扯进一个臂膀里,着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没事儿吧?”
沈修竹本来只是路过这个公司,哪成想江舟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不去刷一下好感说不过去吧。
“我靠……没事儿,谢了啊。”江舟缓过劲儿来,差点以为自己脑袋要开瓢了。“有点中暑。”江舟尴尬地把手抽了出来,还是太虚了。
沈修竹盯着他眨了眨眼睛,被抽空的手虚虚握紧,搓了搓手指,鼻头还有江舟洗发水的味道。
“江大摄影师这么勤奋,大中午在外面拍花。”沈修竹咧着嘴笑道,“说来尴尬,还是叫我江舟吧。”
江舟眯着眼望着树梢里的光隙,他总是在无时无刻的观察拍摄角度。“那好吧,江舟。”沈修竹笑容淡了下来。
“我还得找你拍照别忘了啊,时间等我以后和你商量,回见。”沈修竹一边挥手一边后退,江舟也挥手道:“没问题。”
沈修竹渐渐淡出了江舟的视野,太出丑了以后得锻炼锻炼了。江舟活动了下筋骨,就进去了。
“怎么样,赔钱了么?”江舟找到李墨,“一分不少。”李墨比了个OK的手势。
“挺豪爽。”江舟嗤笑道。
遇到这种吃硬不吃软的客户,只有板上钉钉的条款才能治住,否则自己就是吃亏的主儿。
挽留没懒用,说好话也没屁用,留不住的客户不如就一脚蹬了他。
这是江舟摸爬滚打得出来的经验。
“不过,咱们还是亏了点。”李墨翘着兰花指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伤脑筋的主儿。
“那咋整呢,接着干呗。”江舟拍了拍他的背,李墨感觉都要吐了,玛德用了吃奶的劲儿么,怜花惜玉不懂嘛。
江舟今天没有约拍的客户,所以他准备去苏娜的摄影棚凑热闹。
“对对对,搂着它的头,和它对视。”苏娜正在拍边牧,没注意到江舟过来了。
江舟自顾自的坐在场边看着,坐了几分钟像有多动症一样。终于,苏娜黑着脸将一盒纸甩到他身上。
“身上有跳蚤么玛德。”苏娜骂道,江舟没忍住弯着腰笑了起来,完了抹了抹眼泪就走了。
今天怎么这么闲啊。江舟自我反思,得找点儿事做。
于是他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睡了一天的觉。其实也没有这么颓啦,中途还上了次厕所,完成了定时社交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