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做什么？”雷穿着侍者的衣服端着银色的托盘出现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赶忙喝了一口果茶，顺了顺喉咙。

    “我想看看这月闪舞会多么好玩，让你这么想来。”雷放下托盘，四下看了看。

    “你怎么进来的？”我有些疑惑，他难道也有邀请函吗？

    “这里缺侍酒的侍者，我就来了。”雷举着银色的托盘示意，笑眯眯地说。

    “不早点告诉我还有这招。”我瞪了他一眼。

    “若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就不能给你做裙子了。”雷摇摇头。

    “我这招风险大多了。”

    “这不是进来了吗？而且你还能明目张胆地吃东西，跟王子跳舞，而我只能拖着银盘服侍你。”雷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吧。”我心理平衡了很多。

    “我还听到王子喊你梅莉丝了，真是的，居然被他喊了。”

    “你耳朵这么尖？”我瞧了他一眼。

    “我可是受神使聆听的，风会带来一切讯息。”雷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别监听我。”我拿着银叉子在他面前比划，微笑着威胁他说。

    “所以你进来是为了什么？我观察你半天了，和王子吃完东西后就在吃东西，也没见到你有其他动静，你不会真是进来找王子的吧？”

    “也别监视我。”我的叉子还没放下呢。

    雷又摆出投降的样子，说，“好了好了，知道了。所以你是来做什么的？看在我今天帮你这么多的份上，可以告诉我吗？”

    我放下叉子，我觉得反正都到这一步了，雷也知道她进了月闪舞会，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好瞒着雷的，又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以后不可以跟任何人说起我和月闪舞会的任何事情，也不可以之后以此要挟我，这次事情就到这里为止。”正好可以要个保障，除了一周的柠檬塔之外。之后也不欠什么人情了，提前说清楚免得日后麻烦。

    “好。”雷说。

    “向女神起誓。”我说。

    “向女神起誓。”雷的笑容更深几分。

    我满意了，于是拿起了一块柠檬塔，看了下左右，然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这就是我进来的目的。”

    “这里面是藏有什么秘密吗？”雷盯了半天，说。

    “这里藏有女神的神意。”我把柠檬塔递给他。

    “神意？”雷轻轻地皱了眉，看了我一眼，接过柠檬塔，掰了开来。柠檬塔的香味愈加浓郁。雷仔细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异常，问：“什么神意？”

    “神说：美好的消费在人间终有结尾，留着不用，就等于任由其腐朽。”我说，然后冲雷眨眨眼睛。

    雷愣了一会，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着说：

    “这样的心，怎会对别人有爱，如此自私，忍心将自己谋害。”埃里克教授的文学课讲到过莎翁的十四行诗，我说了上半句，雷说了下半句。

    “哈哈哈哈，快吃一口吧。”我大笑着说。

    “我是侍者，按规矩不能吃东西。”雷拿着柠檬塔说。

    “梅莉丝小姐命令你吃一口。”我仰着头，摇着叉子说道。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感谢梅莉丝小姐的恩赐。”雷说。

    “好吃吗？”我问。

    “嗯，还不错。”雷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十分优雅，感觉他不是一个侍者，他才是受邀来参加舞会的人，他吃了一两口就不吃了，然后问：“所以你费尽心机，让我给你改邀请函，做裙子，潜入舞会，就是为了吃这个？”

    “是啊。”我满不在乎地说。

    雷没想到我直接这么承认了，歪着脑袋瞧着我，皱了皱眉，好像一幅搞不懂我的样子，然后失笑道，说：“真是，真是，不敢置信，感觉像被你耍了一样。”

    “干嘛，什么叫耍了，是你先来搭话的。”我瞧了他一眼。

    “是是是，是我送上来的，没想到会有人大费周章只为吃柠檬塔，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东西。”雷说。

    “能发现什么？”我问。

    雷没有再接我的话，我也没有再管了，我又拿了其他好吃的。

    这个舞会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是月神庇护，等跳完舞大家就要到庭院里去沐浴月光，接受月神的庇护。月神庇护十分重要，这时候离开肯定会让人疑心，本着做戏做全套要不就不做的宗旨，所以我打算待到月神庇护环节结束再走。

    反正这里有很多吃的，我可以慢慢享用，音乐也挺好听的，这个角落也挺合适的，雷作为侍者陪在身边反而没人过来搭话了。

    餐桌上的美酒，熟透的果子，肥的流油的烤鸡烤鸭，各类美食应有尽有。

    台上的乐器在自己演奏，The Four Seasons的第一协奏曲《春》十分欢快，春回大地，众鸟欢唱，和风吹拂，溪流低语。

    舞池里有一个红发的女孩子，身着墨绿色的长裙，她一人独舞，跳得非常好，脚步轻盈，风华绝代，仿佛鱼儿一样自在，飞扬的裙摆如浪花，引得众人喝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

    没人发现我，除了雷。

    “你一直待在这里可以吗？”我问。

    “我只是临时拉过来凑数的，被抓了也没事，而且服侍你不也是工作吗？”

    “你可真是我的仙女教母，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我用纸巾掰了一只烤鸡腿下来，边啃边说。

    雷递给我一个手帕，我说了声谢谢，另一只手拿着手帕在下面拖着，不让油滴到衣服上。

    “是啊，到时候记得报答我。”

    “跟你聊天就像一场场交易似的。”我说。

    “可你从未吃过亏，不是吗？”雷笑着说。

    我想了想，倒也是，我好像一直在得到好处。

    我享受着美食和音乐，打量着来参加舞会的这些人。

    “你看到那边的五个人了吗？有三个女人两个男人的那堆。”

    “看到了，怎么了？”雷问。

    “你猜那个穿红色裙子戴珍珠耳环的女生喜欢谁？”

    雷靠在柱子上，眯着眼睛打量。

    “她左手边那个红头发带银制长项链的男生吧。那个男生每次一说话她就看了过去，十分关注他。她和其他人都能说话，但不会主动和红头发的男生说话，当那个男生说话时，她只是默默看着，当她和别人说话时，眼睛就忍不住瞟那个男生。”

    我挑了挑眉，说：“不错的观察力，我也这么觉得，那你觉得那个红发男喜欢她吗？”

    “不喜欢。”雷直截了当地说。

    我很诧异，问：“为什么？明明她说话的时候长发男会认真地听呀，而且还会笑着看着她，跟她说，感觉气氛暧昧。”

    “他完全不在意她，他对她跟对所有人都一样，甚至他跟另外一个戴孔雀蓝耳环的女生也有一些暧昧，跟坐着的拿织锦扇子的妇女也有暧昧，他同时勾搭了她们三个人。”

    “什么？！三个？！”我吃了一惊，然后望了过去。

    “这个笑话真好笑，再多跟我讲讲吧，维克多。”那个坐着的正拿着织锦扇子挡着嘴笑，打扮得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说。

    她对面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轻男子，一头酒红色的头发，在璀璨的灯光下像是高脚杯里摇晃的美酒，流光溢彩。

    由于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三个女人的样子，一个娇羞的笑，一个眉目含情的笑，一个风情万种的笑，但都是在对着他笑。

    “我很乐意为您效劳，安娜夫人。”那个红头发的男子鞠了一躬，笑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我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

    “你信不信，如果我端着酒过去，不小心碰洒了酒，这位红头发的男生会先护着这位拿着扇子的安娜夫人？”雷说。

    我狐疑地看着他一眼，然后说：“不信。”

    “打个赌吗？”雷说。

    本来只是消磨时间才玩这个观察游戏，但我也有点好奇为什么雷这么笃定那个红头发的男生会更偏向于安娜夫人，那个安娜夫人看起来四十岁了，而这个红头发的男生看起来才十几岁。

    “赌什么？”

    “赌那个红头发男生会不会如我的猜测一样，如果我赢了，你就陪我跳一支舞，如果你赢了，我请你吃一周的柠檬塔。”雷说。

    “跳舞？我跳舞很烂的啊。”我有点搞不太懂了。

    “这你就别管了，怎么样？”

    我有点沉默了，思考了一下，然后说：

    “一周的柠檬塔能不能换成一周的小巴黎任选甜品呢？我今晚柠檬塔已经吃很多了。”

    “你还真是喜欢吃甜品啊。”雷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说行。

    雷用银盘托着三杯酒走向了他们，我心想他这时候倒是终于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了。

    雷装作不小心没拿稳盘子，其实都还没洒出来多少，只是酒杯摇晃看起来像是要洒了，但那个红头发的男子就反应十分迅速地护着安娜夫人了。

    “你怎么搞的，手脚没轻没重的，冲撞了小姐和夫人。”红头发旁边的男子倒是暴躁地直接说。

    “非常抱歉。”雷鞠躬道歉说。

    “安娜夫人您没事吧？”那个红头发的男子并没有在意雷，而是先确认安娜夫人怎么样了，毫发无损的安娜夫人虽然因为红发男子的动作稍稍吃了一惊，但仍然拿着扇子笑着说无碍，并且显得十分关切的问雷怎么样，那是一种上流社会特有的居高临下的温和的语气。

    “那就好。”红发男子这才回过头，端起雷银盘上的一杯，对着雷彬彬有礼地说：“没事了，下次小心一点。你遇到的是公爵夫人，也幸好你遇到的是公爵夫人，安娜夫人一向体恤下人，不会跟你计较，要是别的贵族，只怕你的工作就不保了。”

    安娜夫人看着红发男子，愈发满意，她伸出手。红发男子低下头，吻了吻她的手。

    雷带着托盘和酒回来了。我端起来一杯，喝了一口，说，“真没想到。”

    “他应该是社交界的宠儿，受上流社会的贵妇人包养，那些尚未出阁，还青涩的小女孩，或者是圣罗兰的学生，并不是他的目标。安娜夫人打扮华贵，又是公爵夫人，这样身份尊贵手握权力的人才是他想接近的目标。”雷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杯，也喝了一口。

    我若有所思，看着那个红发男子，越看越觉得眼熟，真奇怪。

    或许是感到我的视线了，那个红发男子回过头，看向了我。

    我喝酒的动作停住了，内心开始尖叫了起来，居然是那个抢我柠檬塔的男的！

    一切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他抢了我那一块柠檬塔，我那天就能吃到柠檬塔，我就不会费尽心机为了吃到柠檬塔做那么多事，我今晚就不会在这里，我本来应该在宿舍里舒舒服服地躺着，而不是在这里，在这里杀这难杀的时间。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个人显然也愣住了，然后扬起笑，端着酒杯朝我致敬。

    他并没有戴黑框的眼镜，露出了一双妩媚勾人的眼睛，他额前的碎发都梳到了脑后，显得干净利落，他的白色衬衫敞开了领口，袖口又卷了起来，露出了紧实的小臂，黑色的裤子包裹着他修长的腿，他显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举手投足都是从容，完全不同于那天见到的样子。

    我看到他朝我敬酒，直觉得这是挑衅。我心想真是挑衅啊，还敢挑衅我？你现在装得人模狗样的装给谁看呢？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看到他附耳在安娜夫人耳边说话，说话时朝我这看，安娜夫人也朝我这看。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他大步走向了我，我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我祈祷他不是走向我，可是他脚步笔直的走向我，目光直视着我，越接近我他嘴角的笑意越浓，笑容越大。

    “您好，安娜夫人想请你聊几句。”他在我面前站定了，然后对我说话了，如恶魔一般的声音，他想把我从阴暗的角落里拎到大庭广众之下，接受众人目光的拷打。

    我面色惨白，求助似的看着雷。

    “安娜夫人是公爵夫人，身份尊贵，你无法拒绝，但她应该不会刁难你，你小心应答就是。”雷低声对我说着。

    我只得放下酒杯，跟着红发男子来到了安娜夫人面前。

    “真是可爱的小姑娘，像花一样，怎么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呢？”安娜夫人坐在沙发上，笑容和蔼地问道。

    “这样的宴会太盛大了，我不太适应。”我并不了解安娜夫人，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她，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僵硬别扭，我尽量回答真实的东西。

    “也是，月闪舞会是年度盛典，普通人很少能接触。”安娜夫人漫不经心地说，带着一种优越感。

    “安娜夫人身份尊贵，谁家举办宴会不请安娜夫人呢？又有谁家不以安娜夫人来参加自己举办的宴会为荣呢？”红发男子奉承道。我暗暗心想，真是马屁精。

    “维克多，你惯会说了。”安娜夫人娇嗔了一声，安娜夫人保养得很好，细细的皱纹被藏了起来，只有笑的时候眼角才露出一点端倪。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安娜夫人现在才想起问我的名字，仿佛我的名字并不重要，她也并不在意，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我叫梅莉丝，尊贵的夫人，能见到您我感到十分荣幸。”我十分恭敬，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看起来这位夫人十分享受他人对她的恭维。

    “嗯，梅莉丝，是个好听的名字，看样子，你是圣罗兰学园的学生吧。”安娜夫人说道。

    “是的，尊贵的夫人。”我说。

    “一个学生，怎么和那个端酒的侍者站在一起呢？”维克多笑着问。

    我一阵害怕，我怕他们知道我和雷拿他们作赌，要是他们知道，这毫无疑问会惹怒他们，安娜夫人看起来就不好惹，更别提这个维克多会在旁边煽风点火。

    “我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于是一直待在一边。看到那位侍者冲撞了您，而您却宽恕了他的无礼，这让我十分惊讶。我又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华贵的人，于是感到好奇，便斗胆向那位侍者询问了您是谁，在得知您的身份后我又感到了一次震惊，想不到您心肠如此好。”我只能硬着头发回答。

    空气显得有些安静。

    “真是个谦逊有礼的孩子，你说呢，维克多？”安娜夫人说。

    我很怕维克多报复我，看样子他的态度会决定安娜夫人对我的态度，我偷偷瞥了一眼维克多，我祈祷他不要乱说话。

    “实在一般，我对她倒是不感兴趣了。”维克多往后面沙发一靠，显得百无聊赖。

    我在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但面上仍然恭敬。

    “你这孩子，性格被我惯得有些娇了。”安娜夫人用扇子拍了拍他，举止亲昵。“你别放在心上，维克多是无意的。”安娜的语气好像她已经了解维克多很久了，维克多已是她的所有物一般熟悉。

    我看他非常有意的，但经过他这一话，安娜夫人好像放了心一眼，也对我没什么兴趣了，跟我聊了几句就放我走了。

    我如遇大赦，赶紧离开，走的时候听到维克多突然说了一句话。

    “我想吃柠檬塔了。”

    我汗流浃背，脚不沾地的赶紧跑了。

    我心想此地不宜久留了，玫瑰庄园的看守很严格，只有正大门才可以离开，我待在大厅也不安全，看来我得躲得更隐蔽一点。

    “怎么样？”雷出现了。

    我本来神经一直在紧绷，他这突然出现，倒吓了我一跳。

    我带着雷躲到一间阳台去了，这里远离了大厅的喧闹，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吓人了，那个安娜夫人，她虽然一直在笑，可我总觉得有一股杀意，我被吓得都出一身汗了，我生怕惹她不高兴，一直小心回答，太高压了，这种上流社会的氛围，维克多是怎么在里面生存的？他不也只是个学生吗？”

    “能做上流社会的宠儿，肯定有过人之处的，他虽然年纪很轻，但是能和那些身份尊贵的人谈笑自若，可见一斑。”雷说。

    “心理素质真是强大。”我感觉我为柠檬塔真是付出太多了，这段时间应该都不会再吃柠檬塔了。

    “你刚刚去他那里时，人群就已经有点声音了，我听到了他不少的流言，听说他之前被另一位伯爵夫人包养，做了一段时间的情人，但因为伯爵夫人的女儿也喜欢上了他，这事闹得还挺大的，最后不了了之，估计是被公爵夫人压了下来。”

    “流连于花丛之中，却可以片叶不沾身，真厉害啊。”

    “你千万不要招惹上他，这样的人很危险。”

    “谁招惹他了，是他自己莫名其妙，跑到我面前，说安娜夫人有话跟我说。”我模仿维克多的语调说话，惹得雷笑。

    我转过身去，趴在栏杆上，望着楼下的玫瑰花园发呆，外面的空气十分清新，大厅里的音乐仿佛隔得很远。

    “这样的人我应付不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我呆呆地说。

    “嗯，这样的人太复杂了。”雷说。

    “我下次再也不会跟你打赌了，这次差点把命搭进去。”我说。

    “所以，我赌赢了。”雷微笑着说。

    “是是是，你赢了。”我无奈地说。

    “所以，梅莉丝小姐，现在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雷鞠了一躬说，伸出手说。

    我认命地把手交给他，他低下头亲吻了一下我的手面。

    月光姣姣，洒在我们的身上，路易斯教给我的舞步还没有忘，我们踩着缥缈的音乐声在月下起舞。

    雷的眼睛是深蓝色的，十分深邃，就像深海一样，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他嘴角含笑，但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的笑总是这样，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但好像又有点悲伤、苦涩。

    他的碎发被清风吹了起来，额头很饱满，都说有这样额头的人都有大智慧，我觉得他把头发梳上去也会很好看。

    玫瑰的清香沁人心脾，空气又是如此清新，我的大脑清明了很多，我渐渐享受起这个夜晚，这一晚上紧绷的神经此刻彻底放松下来了。

    我们没有说话，跳到最后，我轻轻靠在雷的肩膀上。

    “抱歉，我真得有些累了。”我说。

    “没关系。”雷说。

    他身上的红茶的香味，让人心神安静了下来。

    我听到大厅的音乐停了，人们走出了宫殿，来到了花园里，沐浴着月光，终于到了月神庇护的环节。

    我并不是二年级生，应该受不了月神的庇护，所以我和雷都没有下去，仍然留在阳台上。

    上面流转着月光，下面铺着玫瑰，我和雷远离了人群，所有人都在低头祈祷时，我和雷相视一笑，这一夜终于要结束了。

    还没有到午夜十二点，我和雷就离开了，我决定回去狠狠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