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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得画像探荒宅

    李漼渊情急之下,“哐”一声站起身,慌不择路。

    被脚下随手放置的书简绊倒,手脚扑腾一下,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直直向后倒去。

    “李相因,放手。”

    果不其然,被反应迅速的仆从,接了个满怀。

    是那种,整个人像根直挺挺的木头,一手环住肩头,一手抄过腿弯,无比妥帖,窝在一个大男人怀中的姿势。

    在李相因“啧”一声,上手习惯性掂了两掂之后。

    李漼渊忍无可忍。

    “李相因,你再胆敢放肆,我罚你一年俸禄。”

    “别啊,小主子手下留情,属下就靠那点俸过活了,您罚了,属下这个月便要吃土了。”

    李相因陪笑,眼疾手快选定一块空地,将李漼渊栽树一般,随手一放,呈咬定青山不放松之姿。

    李漼渊被晃的胃里七上八下,脸色登时白上一层。

    李相因还在纠结罚俸和闹鬼之间的联系,看他脸色比冬日新雪差不多少,顿时噤了声,不敢再提,赶忙斟来热茶。

    “主子,你可还好?还想吐吗?”

    幼时前车之鉴,主子晕他抡人。

    李漼渊缓了片刻,将胸口一股子恶气压下,又轻呷了口热茶,长舒口气,才重新鼓起勇气。

    “我且问你,那富商董老爷为何而死?死后为何丧葬草草了事?那酿酒夫人又是为何遭劫?又遭的何方劫难?”

    “除此之外,还有疑似闹鬼的悬疑事件发生?”

    李相因展开布帛,仔细又速查一遍,确实没查出。

    “主子所问,皆无从查证。”

    “不过,有一件奇事。”李相因稀奇,“这董老爷,可是西京闲散画师的常客,府邸中供养好几位画师。那供奉,那待遇,啧啧,羡煞人。”李相因忍不住眼红。

    “董老爷暴毙身亡后,这些画师尽数被遣散。”

    “其中可有谢画师?”李漼渊问道。

    “并无。”李相因抬头。“五年前谢画师还尚未发迹,哪里来得名声?”

    “查无此人吗?”李漼渊一愣。“我虽不精画艺,瞧着谢画师的笔法却是极为娴熟,像是自小习画,极有天赋,不该如此岌岌无名。”

    李相因说到兴头,得意忘形:“主子,说起作画,不得不提当年东都的那位贵女,那作画之艺,岂是登峰造极,被那些文人墨客吹捧,一画难求。”

    李漼渊来了些兴致:“是何人?怎得没在东都听说过。”

    “那贵女比主子您要长上一岁,谢将军府被抄时,您已前往江南。”

    “谢氏女?”

    李漼渊脸色一冷,向来温软剔透的双瞳露出寒意。“李相因,叛将之女,罪臣之后,你不该提。”

    “噗通”一声,李相因就地而跪,登时痛哭流涕,作忏悔状。

    “主子恕罪。”

    “算了,下不为例,你下去吧,卷宗留下,我自己看。”

    李相因垂头丧气,默默将琉璃盏挪近,看天色将暗未暗,又燃了几盏油灯。

    忍不住腹诽主子愚钝。

    当年谢家被抄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可是诛九族的罪名,给他李相因十条命也不敢提。还不是两位家主吩咐,特意令他试探主子态度,两位家主非要他来做这个恶人,这不是拿他的小命来玩儿吗?

    回到住处,手下侍卫见统领愁眉苦脸,问他如何。

    李相因皮笑肉不笑:“我不苦,命苦。”给手下侍卫听得面面相觑,深以为统领又到了间歇性发病的时候。

    李相因就着昏聩的天色,匆匆写了答复笺,寄去东都本家。

    “富商董氏好淫,欲,养画师以供己用。”

    李漼渊将卷帛展开,有关事项调查,正上方写着结语。“好奇欲,嗜痛,与三女同行,死于鞭挞后马上风。”

    李漼渊:……

    眼睛要离家出走。

    他又翻页,关于酿酒妇人的结语更为简洁,不确定。

    “怀疑入室抢劫,实为蓄意报复?”

    “此后所传出的厉鬼杀人,实为坊间传闻。”

    李漼渊指节抵住额心,深感自己被命运玩弄的无助,怎得一桩两桩的,尽是些桃色新闻,裹挟着红衣厉鬼杀人害命,吓人的要死。

    死状如此难言,也难怪富商董老爷被匆匆下葬,奴仆尽数遣散,这可是晚节保不保的问题。

    至于酿酒妇人死因,但凡不是死于厉鬼杀人,都好说。

    李漼渊舒出口气,发软的双腿总算可以落在实地。

    眼下正值酉时末,将近戌时。

    但一想到要夜间出行,李漼渊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悸,在东都,他从夜不归宿,也从不在酉时后出门。

    谁知道,街头小巷,墙角砖缝中,黑黝黝混沌翻涌着的,令人惊悚的,骇人的,到底是人是鬼。

    李漼渊总觉得黑暗中,有东西在窥视他,就算他知身后那片黑暗中空无一物,奈何他克服不了内心的恐惧。

    亥时初,李漼渊带着李氏家仆,将城北荒宅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相因带人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一般。

    带着慈爱的眼神,关怀地主家的傻主子的样子。

    “主子,一切就绪,并无不妥,主子放心去吧。”李相因大手一挥。

    李漼渊极力保持冷静,齿列间轻微打着颤。对面荒无人烟的宅邸府门,带着尘封的烟尘气,门首灯火通明,照亮灰尘遍布,劈裂的匾额摇摇欲坠。

    漆面剥落,徒留字迹黑洞洞的凹痕,突兀的袒露出凛冽衰败的骨架。

    “陶然”。

    火光跳跃着,往里望去,黑黝黝的深处攫取了投去的全部视线,李漼渊眼底剧烈跳动的恐慌一闪而逝。

    “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勇士要用于面对惨淡的人生和鲜血淋漓的苦难。”李漼渊后背一凉,只觉得从后颈伸出一截臂弯,冰冰凉凉搭在他肩头。

    带着从鼻息间呼出的冷气,李漼渊一阵毛骨悚然,凉意从脚底直窜至头顶。

    嘴唇哆嗦着蹦出几个字眼。

    “荀,子,正。”

    身后深青色儒衫一旋,露出一张笑脸,带着谄媚和微不可查的怂恿,把手臂横梗在他腰后,推他。

    “走吧,走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见澜公主,走着吧。”

    李漼渊使劲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在众人簇拥下走进宅院。

    想象中阴森可怖的景象并未出现,荒芜院落大得出奇,前后两处宅院被打通,后宅一片阴森荒芜的枯枝落叶。

    李漼渊不愿往后宅去,也待在封闭的室内,李相因便带着仆从在院内空地选了一片空地。

    铺陈毛毡,摆放桌案碗盏,陈设屏风熏香,燃灯几十盏以取明。

    深沉的夜色被驱散,呈现出亮莹莹的一角,远远望去,烧红的一片,就像走水失火一般,极为壮观。

    宋蕤远远望上一眼,被这位簪缨贵公子的大手笔,震撼得连连咋舌。

    “阿兄,这火光冲天的形势,要想人不知鬼不觉混进去,不太好办。”宋蕤愁眉苦脸,手指下意识扶了扶脸上沉重的面具,望向宋简。

    宋简也带了面具,头发散乱束成一捆,身形略微佝偻,浑身散发着阴郁颓丧的气质。穿着打扮也不似以往,简单的一体式长袍自上而下,质地粗糙,打有斑驳的补丁。

    俨然一副受尽苛待的下人装扮。

    两人立在荒宅后墙跟,听着里头巡逻的脚步声,悄摸摸的笔划。

    “我去处理。”

    宋简曲腿,作势要一跃而上。

    “哎,阿兄。”宋蕤眼疾手快,一下子攥住他腰间长袍,“不要着急,你要怎么处理?”

    宋简带着莫名的自豪:“他们打不过去我,我可以杀了他们。”

    宋蕤汗颜:完美的理由。

    “阿兄,冲动是魔鬼,冷静,冷静思考。”

    “我认真思量过了,我处理他们,不用一炷香。”

    许是太过缄默震撼和无言以对,宋蕤面具上一片空白,宋简打量片刻,后知后觉。

    紧追一句:“且做得到悄无声息,绝不让人发觉,不会惹来祸事的。”

    宋蕤压制住想狠狠点头的下颌,伸出颤抖的双手,企图对宋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

    她张了张唇,一时失声,沉默不语,宋简误以为她同意,脚下使力。

    “斯拉——”宋简腰间薄弱的衣料发出脆弱的哀鸣声。

    宋简石化在原地,眼神呆滞看向宋蕤,又下意识看向她手中随风飘扬的布料。

    “哈,哈哈。”宋蕤干笑两声,飞快将手中一块布料向身后一扔,毁尸灭迹。

    “阿兄,白日里我们来勘察过地形,我记得这处房宅后宅是座花园,虽早已无人打理,成丛的灌木和枝叶却足够遮掩视线,可直通后厢房。”

    “我们从那里走。”

    宋蕤脸色平静,若无其事。

    “……好。”宋简神游半晌,默默答了一声。

    宋简动了动唇:“皎皎,先放开我。”

    宋蕤无辜脸:……

    果然,两人翻过后墙,悄无声息落后花园。许是李氏仆从大多驻扎前院的缘故,后宅看守并不严密。

    直到顺利进入前宅侧厢房。

    ……

    暮色深沉,黑压压环伺,微弱的烛焰跳跃在李漼渊亮澄澄的眼底。

    “眼下几时?”他紧了紧披风,离光亮之处更近些。

    “距子时,还有一刻钟。”

    闻言,李漼渊登时心弦一紧,心道,谢画师要来了。

    “李大郎君,谢某有请。”

    这时,一道阴森凄厉,鬼气森森骤然打破寂静,从四面八方,响在所有人耳边,如敲钟震雷。

    李漼渊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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