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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妻与我共枕眠

    转过身。

    李漼渊便问宋蕤:“你变卦了?明晨启程?其实要我说,早些走也好,省得节外生枝。”他直觉这个小小的四方镇,透露古怪和不对劲。

    就拿方决来讲,有功名在身,却不去做官。在妻死后,每日至亡妻逝去的湖泊处跳上一跳。

    莫要同他讲什么亡妻深情,放不下方决。

    他是胆子小,惧怕鬼神之事。却不代表他没脑子。

    鬼神之事,敬而远之。若论信与不信,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宋蕤摇头。

    李漼渊好笑:“所以,你刚才只是嘴上说说?当不得真。”

    “你故意那样说?你不信任方决?”

    “……也不对,你连我都不太信任,遑论他。那样说,是试探他?为何?”

    宋蕤失笑。

    “难不成方决有求于我们?非要赶在我们离去前办妥?”

    这话也不对。

    方决落水,遇人平白无故拦路,李氏大郎君非但不生气,也愿意伸出援手,救他性命。

    便代表李漼渊其人,说不上慈悲为怀,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普通些的举手之劳罢了。

    李漼渊抬抬手,下人便办的妥。

    所以,方决到底想做什么?

    宋蕤无所谓耸耸肩:“不知,回去用晚饭。你方才不是就已经饿了?”

    下个坡,嘴皮子的吧的吧不肯停。拉着宋蕤天南地北,水中游的,地上跑的,念叨个遍儿。听得宋蕤从头到脚都疼。

    李漼渊肚子应声响了一下。

    他作势要去挽宋蕤手臂,呈那种朋友间勾肩搭背,把臂同游的姿势。

    宋蕤心中羞耻,后退一步,莫名其妙。

    “你作甚?”

    李漼渊伸出去的手腕垂在半空。

    不死心逮住宋蕤未来得及撤走的衣袖,纤长指尖晃了好一晃。

    “我俩一同同行,同甘共苦,相伴十余日有余,能称得上一句好朋友了吧?”

    “好朋友携手同个游,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好朋友?

    宋蕤语调一窒,匪夷所思且生无可恋。

    记忆一瞬间倒回前头十日。

    李漼渊性子骄矜,嘴皮子利索,脸皮又厚,宋蕤在马车内待得好好的,他非要硬插一脚。美其名曰“联络”和“增进”感情。

    粘人精!

    宋蕤对此烦不胜烦。

    此情此景。

    同李漼渊口中 “好朋友”有异曲同工之妙。

    宋蕤冷漠:“不,绝不是。携手同游不可,也不是好友。”

    李漼渊亮晶晶的眼神有一刹黯淡,像只被雨打湿得幼崽,看得宋蕤心底一窒,不由自主升腾起一股愧疚感。

    她话说的太重吗?

    “……”

    宋蕤叹息:算了,要不要微微道个歉?

    正在这时,李漼渊可怜巴巴道:“不是至交好友,好歹算得上朋友吧?”

    宋蕤又是叹气:“……嗯。”

    李漼渊水润透彻的眼睛亮起,如满程星光。

    “这可是你亲口承认。”

    扬起的下巴都带着不谙世事,养尊处优的娇贵和娇憨。李漼渊笑得灿烂,明目张胆靠近宋蕤,挽她手臂。

    宋蕤别扭,她从未与他人如此亲近。

    她是谢清稚时,清高自傲,为人疏离,不屑与人如此贴近。

    后来谢氏门庭颓败,声名败坏,她一夕间沦为阶下囚,遭万人唾弃,无人爱她阶下囚,更无人主动亲近逆党叛将之女。

    她为宋蕤时,孤僻多疑,宋父宋母关爱她,她本来以为多少有些出自内心,后来发现,也只因着一个宋明月和可笑的愧疚之情。

    如今,身旁唯一亲近之人,只有阿兄了。

    说起来,阿兄和她,称得上一类人,不喜与人亲密接触。

    何况。

    阿兄向来情绪内敛,为人沉稳成熟,喜怒不形于色,怎会像李漼渊一般,做出如此轻浮幼稚之举?

    宋蕤内心腹诽。

    李漼渊却另有一番歪门邪理。

    语气诚恳,言之凿凿:“就算不是至交好友,这种仪式,亦是朋友之间,表达关心和爱护的一种举动。”

    宋蕤退,他也跟着退。

    宋蕤侧身,他也跟着侧身。

    堪称亦步亦趋。

    末了,还歪歪头,笑得一脸无辜和温软。

    宋蕤拗不过他,只能放任。

    在她妥协转头那一瞬,李漼渊偷偷露出个胜利的窃笑。

    幸好,李漼渊还算有分寸,晚饭时没硬挤来蹭饭。

    起先,李漼渊怀疑宋蕤身份和目的不轨时,千方百计,不惜得罪宋蕤,也要瞧一瞧帏帽下庐山真面目。

    而今,若宋蕤在他面前,但凡有一丁点脱帽的冲动。

    李漼渊拔腿便跑,比兔子还要迅捷。

    宋蕤无奈。

    难缠的小狗皮膏药——

    晚间,宋蕤洗沐后。

    桌案边点燃的烛火跳跃,在她光洁白皙的侧脸映下淡淡的黑影。

    宋蕤低垂眉眼,长睫微翕,如停驻花头的蝶翼。

    她身着中衣,正用锦帕绞干头发,发尾凌乱卷在臂弯,带着黄褐色。

    “砰!砰!砰!”

    窗牖处三声叩击,声音沉闷。宋蕤眼底闪过笑意,起身穿了外衫,披了帏帽,一手端着灯盏,另一手拉开门扉。

    门扉外露进一人来,直直向室内扑去,仿佛拥抱一块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小点心。

    软锦缎长襕衫,弱不胜衣,粉面桃花。

    “李漼渊?”

    宋蕤捉住他手腕,防止他当真跌进自己怀中。届时她不会怎样,李漼渊这小身板怕是要在榻上躺上一两日。

    “你又来作何?不偷窥,改偷听?”

    李漼渊勉力稳住身形,像是一只被掐住命脉的呆头鹅,耳尖憋得绯红,抡起胳膊上下招架性的扑腾。

    脸颊也浮上两团红意。

    “胡说,没,没有。只是恰好路过,谁知你房门忽地打开,吓我一跳,这才脚滑。”

    李漼渊结结巴巴,眼神飘忽不定。

    嗤。

    宋蕤与他擦身而过,肩头的发梢拂过,精灵般蹦到李漼渊臂弯,在他妃色衣裳上留下新鲜水痕。

    “门外偷听,陋习。”

    李漼渊:……有苦难言。

    宋蕤袖衫飘逸,宛若一朵飘行的云朵。

    擎在手掌的掌烛在淡色衣衫上映照出亮色纹路,随着宋蕤走动,像一朵摇曳的花儿。眼见宋蕤走出房门,沿走廊一路向下。

    “哎,哎!你要做什么去?”李漼渊赶忙跟上宋蕤。

    一路追至转角楼梯,宋蕤才停下脚步,微弯下腰摸窗扇上密封的木条,是封死的,打不开。

    “外面天黑透了,你若要出去,我命李相因派些侍从随侍。”

    “不用。”

    宋蕤目不斜视,拒绝李漼渊提议,脚下不停,绕过楼梯口道,转到另一侧临湖背阴处。

    虚掩的窗户轻轻一推。

    “吱呀——”晃晃悠悠打开来。

    并不漆黑的天色带着垂死挣扎般的昏黄,星星点点的红恍惚亮着。

    李漼渊也跟着靠过来,从宋蕤眺望的视线望去,临湖的灯火映入眼帘。

    “你在看什么?”

    宋蕤眯着眼,临湖而来的风裹挟细微的凉意,吹拂脸庞,水汽潮湿,温辣辣的同时又凉津津。

    “火。”

    火?

    李漼渊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尖:“灯火吗?四方镇虽地处偏僻,依托于近年商道开发,万家灯火,却也璀璨繁华。”

    这时。

    “啪嗒!啪嗒!”

    楼梯上传出有节奏的脚步声,继脚步声后,听见来人绵长沉稳的呼吸声。

    李漼渊侧耳,忽而道:“荀子正。”

    来人脚下一顿:“见澜。黑灯瞎火的不去睡觉,在这里等哥哥我呢?”

    “唉,可真是我尊老爱幼的好弟弟……”

    荀子正嬉皮笑脸,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台阶,循声在楼梯口左转,与立在窗侧的宋蕤对上视线。

    “额,宋女郎也在啊,晚安呐。”

    荀子正干笑一声,见宋蕤不在意,放下随身木箱,大咧咧往李漼渊身上一靠,恣意风流。

    宋蕤微微打量他一眼,她听说过荀瑧,比她长上几岁。

    彼时,谢氏出事时。太医院院正之子荀瑧离经叛道,恣意放纵的名声已然传遍东都,宋蕤从未见过荀瑧,却也听说。

    荀瑧的名字在李漼渊口中出现,她还疑惑,这二人性格截然相反,为何熟识。同行十日,一直没机会见到荀瑧。

    没想到,今时今地,见到他。

    与李漼渊无棱角的面容不同,荀瑧五官温雅,眼眶微弯,狡黠而锐利。

    他觉察宋蕤视线,笑了一声。

    徐徐道:“女郎好兴致,黑灯瞎火的,同见澜临窗相谈甚欢,还以为你们婶侄两人有私情呢。”

    语气温和,话中内容却不是,说是讽刺却并不辛辣,好似话说到了地方,熟人见面,单纯的调侃和平白直叙。

    没有多少好意,可也没甚恶意。

    出于礼貌,宋蕤点点头罢了,又转会头吹夜风。

    “荀医官夜安。”

    李漼渊则一脸惊恐,唯恐毁坏宋蕤名声,惹她生气。

    猛地一把从后揪住荀瑧衣领,低声威胁:“荀子正,你莫要胡说,我与宋蕤清清白白,毫无私情。”

    荀瑧弯下腰,避开李漼渊魔爪,翻身将李漼渊面前的窗扇关了。

    嫌弃道:“我又没说当真,只是那么随口一说,你作什么真?”

    言罢。

    看看宋蕤镇定自若的淡定模样,又瞧瞧李漼渊挤眉弄眼的损样。

    好一阵叹息。

    “人家宋女郎都没当真,你着什么急?”

    “莫不是心中有鬼?见澜,你心中对宋女郎起了心思?”

    宋蕤:……

    李漼渊生无可恋:……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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