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比赛项目全部完成,运动会即将结束,在闭幕式完成后运动会就是完满成功了。
在闭幕式后,学校还总结了各项目的大体情况和各班名次,排名靠前的班级、获得不错名次的参赛者都可以获得奖励。
总结会持续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多,这种时候有些人要讲公道话了。
高二六班,周鹏一听到六班的获奖结果,马上发难:“原本我还以为我们男子的接力赛是铁定会赢的,现在居然没有!真是不知道是谁拖后腿了呢?”
坐在周鹏周围一圈的都是他的好朋友,不少也出声赞同,说得都是明哥跑得那么快,就是那个第一棒的,怎么可能会输掉。
第四棒的那个谁也是很尽力了的。
李方,第三棒的,哎,更是努力得不得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李方这小子这么快过。
言下之意,就是那三个人都没有问题都没有错,可是比赛在这三人团结合作的基础上还是输了,那还能是谁的问题呢?
句句不提名,句句都在提。
开会议期间都是不允许互相交头接耳低声谈拢的,所以周鹏那一范围的人音量都不高,至少老师发现不了。
可顾长琛的位置离他们不远,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晰无比,不过他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是眼眸低垂,嘴唇紧抿地看着脚下有几片秃了的草地。
何修例行管理秩序,听到这边的细微说话声,走过来,发现又是周鹏那一群,声音里显出些不悦来:“周鹏,你们安静点,我已经抓到你们好几次了。”
周鹏不当回事地切了声,继续着自己的阴阳怪气。
何修站在那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想继续好声劝阻,听到周鹏对顾长琛愈发不加掩饰地数落,愣在原地,反应极快地看向顾长琛,那人只有一个背影,其余什么动作都没有。
实在忍无可忍,又顾及着校领导还在讲话,何修没敢太大声,不过话语中已蕴有几分火气,“行了,周鹏,别这么咄咄逼人,你又怎么知道是长琛的问题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方也有问题,还是说你们这些人连比赛都没看张着嘴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周鹏不甘示弱:“我胡说八道?我们这几个人说的话加起来不比你单个人有说服力?要不你也可以问问他的队员,看看他们怎么说?还长琛,我看你就是偏向这死小子的,好意思在这里为他讨公道。”中途,周鹏转眼望向参与接力的那几个人,虽然一个个反应都不一样,但都很沉默,是一个意思。
何修简直想拽着周鹏这小子就破口大骂,好容易按捺住自己的冲动,周鹏没讲几句话又把导火索给烧着了。
何意凌在何修要不管不顾地发飙的时候来到他的身后,冷不丁地开口:“何修,班主任要了解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经过,你记得叫男生这边的人,等会议结束了再去办公室等。”
方才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顾长琛身体抖了下,头微微转动,停顿稍许,又转了回去,恢复原状。
何修这下哑了火,一肚子气没处撒,只能点点头,回头瞪了周鹏一阵子,回到自己的位置。
路过顾长琛所坐的位置,何意凌动作有些许缓慢,之后又步伐如常地离开了。
会议结束,晚自习还有剩余时间,各班可以回教室自由安排,何意凌他们就在班主任未上楼前等在办公室里。
何修没有离开,看着对面各站各处的三人,有一种难言的感觉油然而生,眉头无意识地皱紧了。
班主任吴泉一进来就看到这场面。
周鹏不像以往的没正形,勉强站直了,只不过脸上全是不屑。
何意凌靠近办公桌,没分一个眼神给何鹏,盯着对面空无一物的墙壁。
顾长琛就站在角落里,眼皮半合,看不清神色。
何修嘴角都往下垂了,眉头紧锁。
吴泉细细地观察了每个人的表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音量中等地要求这三个人站成一排。
于是,三个人都很不情愿地站在了一起,彼此之间离的还挺远。
“怎么回事?”吴泉看着眼前这三人,问道。
何意凌简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周鹏有好几次想插嘴,碍于吴泉在还是忍住了。
顾长琛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摇头和点头。
等何意凌说完,周鹏把自己的措辞收拾得合体些,又开始表示自己的不满了。
何修看不下去周鹏这种做派,但又不知道能不能当着班主任的面揭周鹏的老底,只能较为客观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吴泉再了解了一次实际情况,开口:“我知道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环视三人,都没反应,就继续说了下去。
“既然是何意凌先开的口,那么要接受惩罚。而周鹏你不仅出言侮辱同学还有打人冲动,照样要领罚。两个人都要通报批评处理,写一千字检讨,明天交来给我检查,晚上班会课自己上讲台念好。”把这两个主要当事人的处罚安排好,吴泉又看看顾长琛。
放缓了语气,“顾长琛就不用被罚了,这件事你没有过错,先回去吧。”
顾长琛这才抬起头,犹豫地点头,转身,不露痕迹地瞥了眼何意凌,缓缓地眨眨眼,离开了办公室。
后续事项也没什么了,只是对何意凌和周鹏分别进行了警告和教育,直到他们态度有所好转关系有点和解了,吴泉才放他们回去。
回到座位,班里的活动已经搞得差不多了,何意凌也没什么兴趣,没怎么看地拿起本练习册就做了起来。
被一道题卡住了思路,思考了两三分钟还是没有头绪,何意凌果断地跳到下一题。
同样地,又是做到一半的时候找不到解题的点,何意凌干脆把练习册一推,仰靠在椅背上。
坐了少许,何意凌把目光放回到题目,再仔细思考了一下,实在是没有思路,再看解析,不详细,做题是真的行不通了。
何意凌呼出一口郁闷的气,把书收好,默了默,还是抽出两张白纸写起了检讨。
只不过何意凌决定写检讨的时间离下晚自习时间没多久,下晚自习了也就只写了一小段开头,没办法再写下去了。
何意凌拿着笔,定了好几秒,才把这两张纸用几本书压好,拽起书包的一边带子离开教室。
第二天早上,何意凌精神恍惚,只要一到课间休息时间就准会趴在桌子上,谁来都不搭理。
萧雪昨天下午请假没来,今天一早来到教室就听到这些事,没能问到当事人是怎么回事,转而去问何修,何修把自己所知都告诉了萧雪和余晓筱。
萧雪眉头紧皱,转头看着还趴在桌上的何意凌,心中烦闷。
午休时间到,何意凌这下没有倒在桌子上了,只是仍旧显得睡眼惺忪,没精神地拿起些物品就想回家。
刚站起身,何意凌就看到拦住了她的去路的萧雪,加上余晓筱,这两个人一齐叠罗汉似得站在过道里,过道都过不去人了。
何意凌这才想起些什么,淡淡地说了句:“让开吧,我要回去。”
萧雪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何意凌这种冷淡的态度,一句话不说,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做法。
何意凌看着堵在出口一动不动的两人,无声地笑了出来,“那好,你们让开,我路上再跟你们说,好吧?”
下楼,一起往校门口走,萧雪出声问何意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就昨天请了一下午假,怎么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何意凌没说多详细,挑了重点把事情经过讲了。
萧雪听着何意凌那种什么都没所谓的调调,薄怒:“我就没见过你直接跟别人起冲突给自己找事,你昨天怎么了?突然发疯啊?”
余晓筱也很担忧地说:“对啊,小意,昨天下午我都没找到你,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周鹏在班上一通乱骂,我今天早上都还不知道呢。”
何意凌低垂着眼,沉默,继续往校门口走去。
萧雪的烦闷在这一瞬间翻倍,冷冰冰地说:“你是不打算理会我们吗?什么都不愿意说,有把我们当朋友吗?”
来到大门口一侧,何意凌停下脚步,直视萧雪:“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什么事,不用太担心。而且,萧雪,我们半斤八两,谁也管不着谁的,你不用再帮我了。”
说完这些话,不再看两人的神色,何意凌扭头就走出了校门。
萧雪静静地站在校门旁边,面色难看,看着何意凌越走越远。
余晓筱的嘴还半张着,眼里是十分的诧异,最终还是没能在何意凌离开前说出一句话来。
静默半晌,余晓筱偷偷地瞅了一眼萧雪,想到萧雪请假的事情和方才何意凌说的那句话,内心纠结无比,却听到萧雪跟她道别,随后上了来接她的私家车。
余晓筱不明白,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开了场运动会就什么都变了。
下午,由于何意凌除了昨天晚上写出的那么一小段文字外什么都还没写,所以下午的课余时间都用来对这一整份没完成到四分之一的检讨进行赶工了。
直到晚饭时间,何意凌还没写好,拼拼凑凑地才写了六百字。
当即立断,决定到时候再说,大不了随便编几句。
一出到班级门口,周鹏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手上还拿着几份东西,看见何意凌,不免嘲讽地说:“哟,全班第一还没离开啊,我可真是沾光了。我马上就让让,让你先过,我这种人可是不能跟你待在一个地方的。”
何意凌脚步未停,不屑地说:“你知道就好。”
周鹏恐怕根本没想到何意凌会是这种反应,牙关咬紧,憋着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无意间看到拿着笔却动都不动的顾长琛,恼火:“顾长琛,你还好意思坐在这里做作业。你当你是什么了?努力就能有成效啊?”
骂完,还不解气,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椅子上,力道大得顾长琛的身子都摇晃了下,还是他用手抓稳桌沿才稳住了身形。
全程一话未出。
本来周鹏是想泄愤,看到这人这副模样,气得脸都发红,又一脚踢在了顾长琛的桌脚上。
桌子受力,倒了下去,发出一声震耳的声响,书册掉得哪里都是,就连桌肚里的书本都飞了出来。
顾长琛身形未动,低着眼望着一地狼藉。
周鹏把那几份检讨一起扔在了顾长琛脸上,咬着牙命令道:“你帮我写!今天晚上就要给我写好!这几张纸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给你参考参考,别写砸了!”
见顾长琛没反应,周鹏又想开口骂,却听到一道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回答道:“知道了。”
周鹏冷冷地哼了下,找他那帮兄弟去了。
班会课上,班主任照常拉完常规内容,就叫两人上去念检讨了。
周鹏拿着顾长琛帮他写的检讨上到讲台,念得还挺有感情,配上内容,还真有知错就改的样子。
何意凌在班会课上已经把检讨剩余的字数补完了,拿上去就是一通毫无感情地念。
顾长琛抬起头,望向讲台旁的何意凌,眼神复杂。
又稍稍侧头,发现周鹏没什么反应。
两人都念完,吴泉告诫全班人要引以为戒,用恰当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了。
运动会后也没发生什么事情,较为重要的事也就是期中成绩出来了。
前三都是大家眼熟的。
何意凌稳当第一,与之前没什么差别。
第二萧雪,余晓筱告诉她后,萧雪未作反应,低头看书。
第三……
有成绩优秀奖,当然也有成绩进步奖。
这次期中试里高二六班成绩进步最大的是顾长琛,闯进班里前十五,刚好第十一。
顾长琛得知自己的成绩进步之大,也没什么高兴的情绪浮现,倒是许辉挺高兴的,一直说个不休。
高二六班是高二重点班,水平自然优秀,班里风气总体积极向上,不过,也有例外。
有一些人是以与大部分同学格格不入的成绩拉低了班里的平均分的,每到这种时候,各科任老师是会苦口婆心地劝他们好好学习的,至于愿不愿意听,也不是老师能干预的。
往后几天,看着都没什么事情,直到,周鹏出手打人。
打的是顾长琛。
自那次检讨过后,周鹏是发现了,顾长琛这小子是真的好用,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他能做得很好,干脆就都让他做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叫他。
就算这小子不愿意,谅他也不敢说什么,还是只能忍气吞声地帮他。
只是最近有一次,因为做这些事情过于影响到他学习了,顾长琛才受不了而出声反驳,很快就被周鹏摆平了。
除了这个,何意凌变得爱管闲事,不见她跟之前的朋友待一块,反倒处处挑周鹏的错。
特别是周鹏一去找顾长琛,何意凌若是碰见必定要跟周鹏吵一顿,吴泉知道一次也找一次他们,他们下次还是照样吵。
而顾长琛每一次的表情都很微妙,像是杂糅了很多种情感。
闹得多了厉害了,口头上的劝诫也起不了作用了,吴泉也找过周鹏的家长,只不过家长不是说没时间就是说没关系,从来没有来过一次。
效果最好的一次就是周鹏家长同意劝说孩子,在电话里说了几句就当负起责任了,周鹏也消停了一两天。
至于顾长琛的家长……则是没有哪次是打通过的,无法联系。
找家长行不通,吴泉亲自上阵,能看着就看着,没发现周鹏有过激行为。
直到这天,全体高二级老师被召集去开会,这下吴承没能注意到情况,也真就发生了情况。
在这件事之前,班里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绕着周鹏走的人又多了不少。
何意凌和周鹏的争吵基本天天有,何意凌虽然一下课就睡觉但一遇到这些事就来劲,而萧雪每到这时都要看不看的,最后自暴自弃地看都不看了,只是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连着几日过来,萧雪是日益烦躁,用余晓筱的话说,就是脾气都差了几个度。
余晓筱呢,也是哪个都不敢问,夹在中间,都没往日快乐了。
周鹏打顾长琛,是因为顾长琛实在忍受不了周鹏老是给他那么多无聊又无用的额外事情做,浪费过多时间。
所以,在周鹏又理所当然地找顾长琛时,顾长琛难得地拒绝,没有理会自说自话的周鹏。
周鹏火了,没控制力度地用手推搡顾长琛,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顾长琛仍然全然不理会,直到周鹏拿起顾长琛做到一半的资料册想要撕掉,还说道:“学什么学,你以为你学了就有用了吗?不讨人喜欢就是不讨人喜欢,你看有人愿意和你一起玩吗?就是何意凌这么善良的人,都只是可怜你呢。”
顾长琛想要夺回自己的资料,闻言,浑身血液冷却了般,动都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周鹏把他做了很久的资料撕烂,脸上的表情已然冷漠。
周鹏看见顾长琛居然露出这种眼神,丝毫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拳就挥了过去。
在周鹏骂人时就有同学去找老师了,只是还没能赶得及回来。
顾长琛没有还手,不知是打了几下,敢拦的拖拖拽拽的也没能把怒气腾腾的周鹏拉住,反而还挨打了。
何意凌从办公室回来,看到这种场面,一把把他们推开,一手用力扣住周鹏手腕不让其动作,一手抄起旁边人的椅子就往周鹏打过来的拳头上撞。
“碰”的一声,有一些胆小的人吓得惊魂未定,也有人趁机把周鹏拉开。
周鹏面目狰狞,受伤的手传来一阵阵难忍的剧痛,让他想开口骂人都发不出声音。
那张椅子在这种不算小的冲击力下有几条裂痕,何意凌拿着椅子的手稍微颤抖,她放下手里这张凳子,平静地说:“不好意思,这是谁的椅子?抱歉。”
一个人动作十分慢地举了举手,没举多久就五指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缩了回去。
何意凌没再出声,就这样站着和周鹏对峙,周鹏的眼神是恨不得把何意凌盯出窟窿来,很快,想到这般境地,他又皱皱眉,似是觉得麻烦。
吴泉跑着过来,路上已经听人告诉了她经过,再有这番景象,也是什么都不用问了。
叫大家各回各自的位置,带着三个人去办公室,坐下,立马开始挨个打电话。
先是告诉校领导,再是给周鹏和顾长琛的家长打电话。
不论这次周鹏的家长以什么理由推脱,吴泉都坚持一个说法:就是必须要来。
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又僵持许久,周鹏的家长终究还是不耐烦地答应了,说自己会尽快过来。
周鹏知道这样,也不害怕,只是还捂着疼痛的手龇牙咧嘴,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两个人。
顾长琛脸上挂彩,乌青一片,面容苍白。
吴泉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责怪自己的失职,又打电话给顾长琛的家长,还是一直都是忙音。
意料之中,吴泉隔一段时间打一次电话,依然没有人接。
吴泉还想再打一次,顾长琛闭了闭眼,再睁开,声音涩滞地说:“老师,给我打吧。”
吴泉有点惊讶,没想到顾长琛会自己开口,不过这抹惊讶很快就被疲惫给替代了。
把手机递给顾长琛,顾长琛输入号码,没等多久,通了。
顾长琛叫那个人陈助理,没说几句,电话就挂断了。
何意凌在顾长琛叫出陈助理的时候,抬眸看顾长琛,难辨神情。
周鹏察觉些许不对,但强自压下了不详感。
他们等了两节课,第四节课下课,还是没有任何一方的家长到来。
从刚才打完电话起,周鹏的怒气就在发酵,这下怒气冲冲地冲着吴泉喊:“班主任,我现在手都还痛着,你不让我去医务室看看,让我在这里干等干什么,等他们来了我都不知道我的手会不会出问题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来负责吗?还有,这不是何意凌把我搞成这样的吗,为什么就不给她家长打电话?班主任你偏心也不能偏成这样吧?”
吴泉皱眉,眉心中间出现一道深深的痕迹,知道是自己的失职,还未说话让周鹏去医务室处理伤口,何意凌已经冷冷地开口:“你的手可断不了,最多就疼一段时间。怎么?你用多大力气打人你是一点都不知道?还有,我可没有什么家长。”
周鹏瞬时哑口无言,还没想好该怎么回骂,周鹏父亲和校领导都进来了办公室,周鹏立马安静,只是还不甘地撇撇嘴。
周伟刚大腹便便胡子拉碴,戴有不少看着就名贵的配饰,却丝毫不显贵气,话语里只是对自己儿子犯错的无所谓,连吴泉想陈述一遍事情经过的机会都不给,马上就自顾自地敷衍地叫周鹏赔礼道歉。
周鹏哪里肯道歉,周伟刚也做做样子,训斥了几句就想盖掉这件无伤大雅的事。
何意凌在一旁看得想笑,鄙夷地扯动嘴角。
吴泉也生气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家长,自己的孩子犯错不纠正,还助纣为虐的。
说了几句,周伟刚也置之不理。
校领导也公正地说了几句,要求周伟刚作为家长配合大家好好地合理地处理这件事。
周伟刚这下语气有所和缓,只不过还是同一个态度,丝毫不变。
领导看到这样,把目光重点放在了周鹏身上,语气加重地把了解到的情况再复述了一遍,强调了打架的严重后果。
周伟刚还是不加理会,固执己见,没觉得这是多大事情,还想把自己的看法强加给别人。
争执不下,就在这时,校长亲自来了,确认事实,落定处罚事宜。
暂时决定处分警告周鹏,全校通报批评,停课回家察看一周,其余的事情等调查清楚再作定论。
周伟刚这下真慌了,忙问:“什么其余事情?什么再作定论?”
简单交代几句,校长叫在场校领导赶紧把人送出去,顺便叫领导把处罚事宜给说清楚。
事情处理完,也没何意凌和顾长琛的事情了,吴泉对他们说了对不起,眼含愧疚地让他们尽量收拾心情回去上课。
校长跟吴泉讲及周鹏的事情,提到一封举报信,里面详实记录着周鹏的所作所为,还是今天才从举报箱里发现的,之后会加快进行调查。
如果内容属实,就是他们管理疏忽,要负起责任。
很快,今晚的晚自习上,学校对周鹏的处分决定进行全校播报批评。
而原本计划的调查要花费一定时间,但不知是因为什么,最后早于计划时间就把事情解决了。
周鹏被叫回校,父母陪同。
周伟刚一头雾水,本来还有点怀疑是不是学校要撤销处分决定,后面听到情况直接歇斯底里。
周鹏的恐惧肉眼可见,当他曾经做的事情一件件地被爆出来时,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已经脸色灰败,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牙齿不停打颤,没有胆子去辩解了。
看着真实得不得了的证据显示,周伟刚还是在欺骗自己,手指着在座的各位领导,怒吼:“怎么可能!我儿子怎么可能会做这些事情,什么校园欺凌什么暴力,还说他作弊,你们之前不知道现在就知道了?血口喷人啊你们!还想借着这种……这种垃圾借口开除我儿子,你们做这种事不亏心吗?啊?周鹏,周鹏,你给我说,你给老子说,你是不是没有做?都是他们冤枉你的,是不是?说话!”
周伟刚的怒吼响彻办公室,他双眼血丝明显,目眦尽裂,看到周鹏哆哆嗦嗦的反应,不留力气地打了他一巴掌,打完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周鹏被打倒在地,有一缕血从嘴角流落下来,头埋在臂膀里,脸被遮住,颤抖地动了动头。
周伟刚顾不得其它,立马谄笑着道:“你们看这个臭小子,他自己都说了他没有做,你们要相信他啊,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刚才周伟刚的速度实在太快,没等大家出手阻止,就已经打了下去。
校领导也是开了眼界,不再想看这场他们自导自演的烂剧,都告诉垂死挣扎的周伟刚这是经过重重调查得来的,不会有错,反倒是周鹏的一面之辞不可信。
周伟刚哀求领导再查一次,还表示他们愿意帮忙查。
一直都没有动作和表情宛如局外人的周鹏母亲在周伟刚眼神示意下也连声应和,都作出要跪下磕头的动作了。
要不是有人赶紧把人给扶住,还真要上演一部更闹的闹剧了。
校长义正辞严地拒绝周伟刚的后半句,说明学校是有上报警方的,调查也有专业人员负责,不能让别人随意参与,况且这涉及他人隐私,更不能让专业人员外的人插足。
别说还是当事人父母了。
最后表示会再调查一次,可以让警方来进行所有调查,校方配合,这样更有公信力,让周鹏父母放一百个心。
说到这校长还添了几句,“依我看,不管怎么查,结果都不会变,趁早作好准备。你真不知道你儿子吗。”
周伟刚表情剧变,脸上闪过恐惧,瞟到还趴在地上的儿子,发了狠地抓着周鹏的头发把他狠狠往地上一撞,着急恳求:“校长,我是真的不知道这臭小子能做出这种事,都怪我整日里忙着工作和应酬,没关注过自己的孩子做得好不好,我这就教训他,让他认错、改正好吧?求求你了,校长,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让他进到这里来的,这一处分开除,他以后可怎么办啊?”
周鹏在周伟刚拽着他头发时剧烈挣扎了几下,再次感受到头皮上的痛感后很快又停止动作,任周伟刚打骂。
校长先前叫的保安来到,迅速把两人分开,让彼此都冷静冷静。
周伟刚还在不依不挠地说着自己的话,校长把决定重申,摆摆手让保安赶紧把几人带走。
周鹏母亲不用叫,自己就表情麻木地走了出去,没有想理会自己丈夫和儿子的意思。
周鹏没用人扶,踉踉跄跄地走出门,最棘手的无过于周伟刚,要两保安搀着才能拉出去。
之后,也就像校长说得那样,有警方参与二次调查,很快就证明了事实。
周伟刚没再有动静,周鹏被依照规定开除,其它事宜则是移交专业人士再进行后续处理。
于是乎,一场闹剧就以这样的方式落幕了。
只能说一切做过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
一个人对别人做过的所有恶行,也都会在某一个平常的日子里,统统以回旋镖似的方式狠狠地反插在自己身上,伤痛永不消失,甚至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