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落的黑

    “不用我逼你了吧,毕竟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强迫你哦”。

    摄像机已经就位,只差许觉羽把自己的说辞录进去,阿才粗暴的拎着许觉羽的衣领,他现在整个人就像要死了一样,不死也马上要死了。

    “我是........许觉羽,性别.........A3级别omega,自愿........植入窃听器和定位器,自愿为联盟将军祈江...........提供一切有关集团的信息和秘密,此视频作证,不可.........反悔.........”

    许觉羽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完这几句话,他每从嘴巴里蹦出几个字,都要停顿好久,仿佛这简单的几句话需要他做出极大的牺牲和思想斗争,才可以从嘴巴里说出来。

    “很棒,很棒,非常棒!我很欣赏你的态度和立场,也为你选择了正确的阵营而感到值得,相信联盟是正确的选择,相信我更是正确的选择”。

    许觉羽听这句话就觉得恶心,但是他没有办法,面前这个人就是他要阿谀奉承的对象。

    “好了好了,做对了选择,一切就都不重要了。”祈江脑子里面已经有了一场大戏,“怎么这么狼狈,来人带他下去好好的清理清理,不要总是这么狼狈”

    许觉羽莫名其妙的就被带下去梳洗,祈江命令人给许觉羽连续打了三针omega恢复针剂,就是为了让他里外都受伤的身体看起来还算正常。

    许觉羽真的好可怜,到现在都不知道真相

    也许知道真相之后,他会为自己的性命而感到惋惜吧

    也许他不会感到惋惜,而是会坚决的赴死

    许觉羽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换上的人穿的衣服,一年来没有被正常的对待,偶尔别人给予的善意都会让他觉得虚伪。

    看着镜子里面衣衫板正的自己,许觉羽觉得一点都不真实,他轻轻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想要触摸镜子里的自己,但是出于敬畏,他又缓缓收回了手。

    神经衰弱和omega恢复针剂在许觉羽身上的副作用体现的越来越明显,他有时候甚至都分不清楚这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因为神经衰弱总是会给人带来一种幻觉,他时常觉得自己是否还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许觉羽从给他洗漱的侍女口中得知,祈江要带他出去,他觉得害怕,虽然自己可以为了孩子做到任何事情,但是将近一年的被监视囚禁的生活过去之后,他与现实世界已经脱轨,没有办法啊做到正常的与人交流。

    仿佛祈江态度一瞬间的转变只是因为自己即将将死亡之前的回光返照罢了,他每天都觉得自己过的日子是回光返照,仿佛这段短暂的回光返照时光过完之后他就真的要归西。

    祈江这次出去是准备打仗的,他与集团的部队将一个在第六战区,一个在第五战区,这两个站区分别是他们两支不对的总部,而祈江要带着许觉羽去打仗,谁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时澈骑在马上,连带着穆戈和词白语,与大队集团人马朝着第五战区逼近,而祈江也紧随其后,带着许觉羽就前往第六战区。

    临走的时候,祈江在许觉羽脖子上挂了一条锁链,不过许觉羽并不在意这点羞辱,他在意的只是孩子能不能健康的活着,他连自己都不在意了。

    大批军队的迁徙一定是要用战马的,许觉羽不会骑马,随行的beta后勤军就牵着许觉羽的马走着,许觉羽不安的坐在马鞍上,手里面紧紧攥着缰绳。

    看似许觉羽坐在马上高高在上,但实际上明眼人一看到他脖子上的锁链,就知道这只是个低贱的人,让低贱的人坐在马背上出来游行,只不过是更深层次的羞辱。

    许觉羽整个人还处在神经迷茫的状态,他甚至都不害怕自己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别人让他做在马上,他就做在马上,别人让他装打扮,他就说梳装打扮,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空有一副躯壳。

    这条路上总是要狭路相逢的

    祈江和时澈的军队就在这条路上相遇了,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许觉羽久违的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但是他并不像之前一样期待的见到时澈。

    不会像当时一样,不知多少个深夜里幻想过再次与时澈重逢,而看一眼就红了眼睛,他再也不会低下头故作镇定,哽咽在喉说不出口,因为他不在意是否能够向爱人奔跑过去,站在遥远的地方观望,也不会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

    许觉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神经的麻木,还是因为自己真的不爱了。

    而这次崩不住情绪的是时澈,他自从那次直播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许觉羽,也没有得到过有关许觉羽的任何消息,今天居然在这里看见他了。

    虽然自己这次依然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反应,但是情感是可以通过眼睛表达的,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老朋友,我很想你啊,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呢?”祈江摁了摁按钮,许觉羽脖子上的链子就迅速收紧,勒得许觉羽喘不过气来,失去平衡从马上摔了下来。

    “哎呦,是我太粗暴了”,祈江不紧不慢的从马上下来,拽起许觉羽,贴在他耳朵边上,用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见的声音:“现在,想办法,回到他身边,按照我说的做,不许告诉时澈,否则,你知道的,你的孩子还在我的手里......听话啊.......快去”。

    许觉羽脖子上的链子越来越紧,导致他的脸通红,红的发紫,跪倒在地上狼狈的样子更像一条狗了。

    “好........好.......好.......我去.......就是了.......”许觉羽的嗓子被开水烫过,还没有恢复好,他一般都是能不讲话就不讲话,这几天被逼的说了那么多话,已经是雪上加霜。

    .................................................................

    远近的战区里一片狼藉,房舍上洒落一层如霜似雪的光,整个大道陷入寂静的之中,呜呜泱泱的人马犹如漂浮空中的灵火,在空中轻轻的摇曳。

    祈江重新上马,牵着许觉羽脖子上的铁链子就要往前走,时澈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切,许觉羽在地上爬着,朝自己的方向努力爬过来,他看到了许觉羽眼里屈辱的不甘。

    他有种茫茫无依的感觉,像在黄昏时分出的海路,不熟,又远。

    许觉羽花了很长时间,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一步一步的爬到时澈的马前,跪着的许觉羽只有时澈脚踩的马鞍那么高。

    许觉羽的脸已经在地上摩擦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膝行,他仰望着时澈声音微弱,仿佛这是他一辈子都到不了的高度:

    “我从不想......我一直理你......理一生......你是我心爱人......心上人......你对我的爱......也是忽冷忽热.........我.......难过.......伤心.......时澈......我.......我”

    许觉羽他说不出口,空气中举着的一只手向前也不是,向后也不是,时澈扯着他的马向后退,深怕碰到了许觉羽伸出的手。

    他不想这样的,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还干不过方知明,时澈没有办法,他逼着自己向后退。

    许觉羽不敢向后,是因为祈江的命令是以时安作为要挟的。

    许觉羽不敢向前,是因为他怕时澈看不起他,看不起他为了活命而卑贱到尘埃里。

    “哎呦,话都说不清楚了,没用的废物!时澈,你的人自然是交给你来处理,我怎好动手呢,这不,把他送回来了,你就收下吧”。

    呵,怎好动手,他都已经动手好多次了,不差这一次。

    终究,爱还是战胜了权利,时澈打算把许觉羽接回来,即使方知明会知道,时澈坚定的选择接许觉羽回家。

    “的确,自己的人就要自己教训,是我的人不懂事了,麻烦了祈将军这么多时间,人我就带走了,谢谢祈将军的好意。”

    许觉羽终于被坚定的选择了一次

    祈江一脸好戏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时澈啊时澈

    有一天你会恨死许觉羽的

    痛失所爱之人的滋味,我受了,你也要受

    时澈说完就翻身下马,解下披风挡在许觉羽面前,把他整个人都包在白兰地的信息素里面,只有许觉羽可以闻得到,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许觉羽抱进车里,随后自己也进了车,不再骑马。

    许觉羽很轻,这是时澈的第一感受

    两队呜呜泱泱的大队就这样擦肩而过,这场仗今天不打,明天会打;明天不打,后天也会打,是一场必打的仗。

    许觉羽被抱上车的时候就因为激动而晕了过去,他觉得好不真实,时澈怎么会对他这么好?还抱起了自己?

    睡了就睡了吧,“阿杰,车子开慢一点,稳一点,不着急”。

    阿杰没回答,车子却慢了下来

    不着急,我等到你了......

    车子开了好一会儿许觉羽才悠悠转醒,接着又丝毫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眼睛留下生理性眼泪,看着眼前的时澈,身体生理性的发抖,浑身的伤口似乎又被拉扯开来,丝丝缕缕的抽痛,许觉羽控制不住发抖。

    他觉得是幻觉

    毕竟祈江的话已经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了,过了一会儿,许觉羽从车上撑起来,慢慢的挪到边缘,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苍白的脸,觉得自己没用极了,不管怎么做都没有办法保护时安。

    他现在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跟祈江取得联系,许觉羽知道时澈不爱他,但是他相信就算时澈怎样对他,心中还是产存着一点点的爱意。

    关键是祈江那边应该怎么交代?自己必须拿出一些有用的东西让他觉得自己是有用的。否则又怎么帮助时澈扳倒祈江呢?

    肚子又开始痛了,许觉羽的以为是身体出问题,他希望自己可以活的久一点,这样就可以保护时澈久一点.....

    因为,就算你不爱我,但是我爱你

    许觉羽好傻,傻到不知道时澈似乎也爱着他

    许觉羽一边轻轻按揉着自己的肚子了,一边在脑子里构思怎样跑出去,一边想着以后怎样找祈江,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浮现........

    时澈看着许觉羽从醒来一直到现在的所有举动,他的唇抿得紧紧的,眼底像是染上了血色一般,变得通红,眉眼之间,有戾气也有沉痛,许觉羽终于回到自己身边了

    许觉羽终于回到自己身边了

    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时澈心底翻滚、汹涌的冲到了他的咽喉处,堵住到让他发不出声来:“你......还好吗?”

    许觉羽反应了一会儿,才慢慢的点点头。

    他神经衰弱的很严重了,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草木皆兵。

    许觉羽已经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所以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我好害怕

    我害怕我的到来是你的催命符

    但是我不得不这样,时安也是你的孩子

    你可以允许我小小的骗你一下吗

    你不会因此受到任何损失和伤害的

    但是你可能会因此恨我

    我还是只有一个愿望,牵着你的手和时安的手,带着死去的汤圆,去看海,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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