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
这是什么特殊的打招呼方式吗?而且她活了十八年从来没和别人亲过嘴,这一口属实给她亲懵了。
“我……我正要去换呢……”姜杳尬笑道。
“那我们舞会上见啦,拜拜~”然后又亲了一口,亲完便转身离开了。
全程像个电灯泡一样的陈灼看着姜杳窘迫的表情,打趣道:“感觉你俩更像一对啊。”
纯情姜杳禁不住这两口,没搭理他,红着脸转身冲进了房间。
“不是,人家小女孩亲亲你,你怎么还害羞上了。”陈灼捏了捏姜杳的脸,烫烫的。
“我害羞个屎啊!那让她亲你一下你试试!”
“我不要,我只和我的未婚妻卡米拉亲亲。”
姜杳懒得搭理他,打开衣柜想找找有没有晚礼服,没想到还真有。
就像是量身定做的华贵礼服,穿上后感觉自己真正成为布雷恩家族的一员了。
“舞会将于三十分钟后举行,地点为邮轮大厅。”小助手的新消息发来了。
“还有半小时才开始,我再躺一会?”陈灼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似乎真的准备躺下。“好饿啊不知道餐厅在哪。”
你是来副本里度假的吗?姜杳深吸一口气,忍住没说出口。
“副本进度才5%,虽说没有具体时间限制,但这次家庭聚会只有一周,一周后大家都下船了,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我不能确定下船后还能顺利通关副本。”
陈灼确实没考虑这些,说实话他连具体规则都没仔细看,脑子里光想着开开心心参加家庭聚会了。
于是他乖乖地跟在姜杳身后和她一起赶副本进度。
“这三十分钟一定不只是给我们用来换衣服准备舞会的。”姜杳在走廊上边走边看,有没有邮轮地图。
它可以是。不过陈灼没说出来,而是老老实实的和她一起找。
地图还是很好找的,就在前面楼梯口处,明晃晃的LED屏幕,似乎是可以触屏的,有个小孩在点来点去。
就当姜杳快到楼梯口的时候,一声枪声从她右后方的房间传了过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尖锐的咒骂声。
这个副本里竟然有枪?不会一个没注意就被崩死了吧?但这个房间极有可能是副本进度的好推手。
姜杳与陈灼对视一眼,转身敲了敲房间门:“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滚开!”里面的人大声喊道。
姜杳认定了这间房肯定有重要线索,打算回自己的房间找找有没有枪之类的武器。
但她刚走两步,里面的人就冲了出来,是刚才那个亲了她两口的女生。此刻的她表情既惊恐又愤怒,更重要的是,她的左臂一直在流血,白色裙子被染红了一片。
“你这个疯子怎么不去死!”她用右手使劲按在伤口处,朝房间里大喊,接着就跑走了。
“她没事吧?不知道船上有没有医生。”
“不用担心,她是个重要角色,一时半会死不了。”
姜杳虽然脸上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心里已经紧张死了。房间里明显还有人,她想进去却又害怕。
“别害怕,大不了就是死了呗,到时候就自动回现实世界了。”陈灼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不行啊,我还想要奖励呢。”从副本一开始,姜杳就好奇通关奖励是什么,希望是钱,好多好多钱。
担心回去找武器的时候,房间里的人就离开了,姜杳决定直接进去,里面的人一直没动静,应该不会再开一枪吧?
“你要进去吗?要不我先进,你跟在我后面,我要是死了你就赶紧跑。”
看着陈灼一脸无所谓地说出这些话,姜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不过她确实没那么害怕了。便跟在陈灼身后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人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脑袋,垂着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两人。
“恶魔……恶魔…………帕西菲卡对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有恶魔……有恶魔……”
那个人留着齐肩长发,整个人有种阴郁的气质,嘴里不停嘟囔着奇怪的话。
帕西菲卡大概就是那个女生的名字了。
他猛一抬头,看到姜杳两人,明显很慌张,手紧紧握住木仓,却又把它扔到了地板上。
“是卡米拉啊,还有她的小男友。”
男人保养得很好,看着也不过三十多岁,五官立体,颇有些艺术家的感觉,漂亮的蓝色眼睛在长发的加持下十分迷人。
“呃,你还好吗?帕西菲卡……应该没事吧?”姜杳走上前。
“你很担心她?”男人笑着,起身倒了杯咖啡,玩味地看着姜杳。
你这是什么眼神?姜杳心里嘀咕,作为表姐,关心关心表妹不是应该的吗。
“帕西菲卡是我从小看大的,她很乖,很听话,我还记得她第一次叫我爸爸的时候,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男人慢悠悠地喝着咖啡,表情柔和,似乎陷入了回忆。
这人好奇怪,说话一会这一会那的,像是精神有问题。而且既然这么爱自己的女儿,那一木仓又怎么解释呢?
男人像是陷进回忆里出不来了,姜杳在房间里翻东西,他都没注意到。
“你也来一杯吗?卡米拉在找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清醒了过来,并给陈灼倒了杯咖啡。
姜杳听到后,在床头一堆避孕套中抬头,对上了男人的眼睛。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在笑,却让姜杳感到毛骨悚然。
“啊,哈哈哈,不够用了,借一点。”姜杳心虚道。
“随便拿吧,我还有好多呢。”男人和陈灼碰了下杯,转身离开了。
陈灼放下手中一口没喝的咖啡,走到姜杳跟前,赞许地说:“卡米拉小姐反应真快。”
姜杳没空跟他瞎扯,她想趁男人离开,把这个房间好好搜一遍。
陈灼习惯了她的无视,提起地板上的木仓,道:“要吗?留着当武器挺好的。”
姜杳当然要了,和那个奇怪的男人在一艘邮轮上,有个武器防身再好不过了。
“他叫科尔顿啊,还会画画呢。”
阳台上放着一个画架,橘色与蓝色渐变的海上日落就这么生动的呈现在了纸上,右下角用铅笔署名:科尔顿。
这个房间不大,并且只是个普通客房,科尔顿的私人物品并不多。
姜杳翻了翻衣柜,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她感到很失望,这个科尔顿是个重要角色,怎么没点重要的线索?而且他既然有木仓,那也得有子弹吧,可姜杳一个都没找到。
“啊!”陈灼突然大喊,接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传了过来。
姜杳以为有人进来了,赶紧关住衣柜门,回头却看见陈灼掉进了“双人床”中间的空隙里。
“你把人家的床坐烂了??”
“这是两张单人床拼起来的,”陈灼捂着屁股站起来,“床中间有东西。”
有东西!这肯定就是重要线索!
姜杳把顶上的大被子掀开,果然看到了两张单人床和两个大行李箱。
她一直奇怪,要在邮轮上待一周,为什么整个房间连个行李箱都没有,原来是藏这里了。
行李箱一个深红一个深绿,像是特意搭配的颜色。
她试着打开,却发现两个都设置了密码。
密码……
她回想着刚才翻房间时有关数字的东西,意识到好像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别捂着你那屁股了,快点找密码。”姜杳没好气地说。
“1129。”
“什么?”他什么时候找到的密码?
“1129啊,怎么了,没听清吗?”陈灼有些得意地看着她,“刚才他不是说了一堆关于他女儿的事吗,提到了帕西菲卡的生日。”
是吗?她把密码转轮拨到对应的数字,还真打开了。
姜杳以为科尔顿只是神志不清,胡乱嘟囔几句,没想到看似没用的话却藏着重要线索。之前一直觉得陈灼懒懒散散,不专心通关副本,这下看来,他还挺细心的。
姜杳首先打开的是深红色行李箱,里面满满当当放着十几把不同种类的木仓以及子弹,很难让人不对科尔顿起疑心。他到底是干嘛的?职业杀手?
她默默地掏出两盒子弹和一把小手木仓递给陈灼,让他连同科尔顿扔到地板上的那把一起用西装外套包起来。
两个箱子密码相同,她把深绿色行李箱打来后,眼前的东西又让她怀疑科尔顿是个有怪癖的变态。
“这是……用人的牙做的?”
看着眼前一个个用精致的黑色丝绒盒子包装的戒指,姜杳的胃里一阵翻涌。戒指上的牙齿大多是犬齿以及磨牙,有些甚至还带有黑色的牙菌斑。
这些牙都是来自科尔顿杀了的人吗?杀完人再拔牙做成戒指,真够变态的。
“舞会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姜杳把密码转轮转回原来的数字,起身后又想到那些黑黄相间的牙,忍不住干呕起来。
“一些戒指而已,怎么把你吓成这样?还是哪里不舒服?”陈灼轻拍着她的背,问道。
“你没看到那些牙吗?”
“什么牙?”陈灼愣愣地看着她,好像没在撒谎。
姜杳皱眉盯着他。你瞎了吗?还是我多长了只眼?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没戴眼镜,在现实世界洗澡之前放到客厅桌子上了。”
陈灼近视度数不算高,眼镜也是时戴时不戴。虽然不戴眼镜的时候远处的东西看不太清,但他已经习惯了。
听了姜杳给他描述的那些牙齿,陈灼说:“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看的那部电视剧吗,里面有个长得挺好看的牙医,实际上是个收集人牙的变态,感觉科尔顿和他挺像的。”
姜杳很难不赞同。
“唉,圆圆的,我还以为是大珍珠呢,没想到是人牙。”陈灼边把床整理成原样边说。
两人回房间把偷来的木仓和子弹藏起来,然后又去了楼梯口的地图那里。
手机上没有拍照软件,但是未命名软件中可以拍照然后发给好友,姜杳就拍了张地图发给陈灼。
“有三个大厅,”陈灼手指碰碰地图屏幕,显示出了去三楼大厅的路线和时间。“一楼二楼是设备和操作层,我们先去三楼大厅看看?”
“都行……”姜杳突然瞥见了几个字,“VIP厅?一家人还分什么VIP吗?”
VIP厅这几个小小的字写在五楼大厅下方,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
两人现在在三楼,决定从三楼往上一层层看看。
“舞会时间到!快去邮轮大厅跳舞吧~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小助手发来了信息。
姜杳远远的就听见大厅传来的华尔兹舞曲声,舞会已经开始了。
“你会跳舞吗?”姜杳有些紧张,卡米拉应该会跳舞吧,自己可一点都不会,万一被其他人看出来了怎么办。
“不会,”陈灼摇摇头,“舞会又不是一定要跳舞,大厅应该有桌子椅子吧,坐在那吃点东西,顺便看看有没有熟人。”
等到了大厅的时候,大家早已两两成对,随着音乐轻轻晃动身子,看起来一片和谐。
姜杳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香槟,悄声道:“他们一直跳一直跳,不觉得无聊吗?”
“谁知道呢,”陈灼耸耸肩,“那个女生是帕西菲卡吧?”
姜杳顺着望过去,果然看到了她,她的左臂已经包扎好了,正坐在角落里看着人群出神。
“嗨,帕西菲卡!”姜杳咧出一个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友好。
帕西菲卡听到声音后,视线转移到了姜杳身上,但表情还有些呆滞,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你来了,卡米拉,好漂亮的裙子呀。”接着起身亲了一下姜杳的嘴唇。
姜杳料到她会亲自己,但多少还有点不适应,干巴巴地笑了笑。
“谢谢。你的裙子也很漂亮。”姜杳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直接开口问她有关左臂受伤的事。
帕西菲卡指指前面的两个椅子,示意两人坐下,然后坐回她的座位,长叹一口气。
“你们也都看到了,我的父亲,科尔顿,他把我当成了恶魔……然后打中了我的左臂……”
她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声音也带着哭腔。
“他说他有被害妄想症……我知道这只是他杀人的借口罢了……他看谁不顺眼就以这个为借口杀人……”
“我从小在他身边长大,他甚至杀人都不会避开我……我曾经亲眼看到他把刚烧开的热水泼到保姆身上,只是因为端菜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胳膊……她哭着向我求救,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但凡再偏一点,我今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