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有意识时,察觉自己还是个在母亲腹中的胎儿,每天听见母亲期盼是男娃。可事与愿违,一朝分娩,是个女娃子,随便起名叫来小。
听到接生婆说是女孩,父亲杨昌宗在院中“赔钱货”、“没有”等骂起,老婆孩子一眼没看就转身离开去喝酒了。
如玉是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分别叫欠男、停妹,光这名字就能知道生在一个严重的重男轻女的家庭。
因为是女孩,母亲刘阿妹早早的停了奶,每天喂点米糊,就这样如玉磕磕绊绊的长大了。
如玉出生的山村在一座大山里,是那种真正的十万大山,没人有领路根本走不出的那种。山多,但很贫瘠干旱,还地处高原,这里很贫困,也很守旧。
相信人多力量大,所有每家都有不少孩子,三四个都是少的,七八个常见。
杨昌宗是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弟弟,父母跟着老大生活。五兄弟中只有自己没有儿子,每每过年聚会都因为没有儿子抬不起头。
如玉的母亲刘阿妹是父亲杨昌宗花了八万彩礼取的,在年收入不足两万的这里,八万是个高彩礼了。当然彩礼并没有带过来,而是被娘家父母留下给儿子娶媳妇用了,陪嫁的是几床棉被。
当然这八万是杨昌宗向亲戚朋友借的,婚后需要刘阿妹与杨昌宗还的,整整还了五年才还完。
杨昌宗一直气愤父母给两个哥哥娶了媳妇,到了自己却要借钱,觉得不公平。
这个山里有一条特别的规定,男女结婚之后谁提离婚谁就要三倍彩礼的金额赔对方。因为没能生下男孩,杨昌宗就想离婚,可又不想赔钱,于是刘阿妹常常被家暴,杨昌宗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逼刘阿妹提离婚,然后用赔偿的钱再娶一个。
初时,如玉看到母亲被打非常心疼,怜惜她的不易,又恨不敢反抗,对付家庭暴力就不能妥协,只要敢豁出命去反抗,就能胜利。
白天打不过,他总有睡觉的时候吧,有放松的时候吧,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不信他他没有。只要抓住时机,总有克敌制胜的时候。
可惜刘阿妹与杨昌宗都是一种人,欺软怕硬,只敢对比自己弱小的人挥拳头,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就成了温顺的小绵羊了。
受苦的刘阿妹将从杨昌宗那里受到的委屈、痛苦都发泄在了三个孩子身上,小小的如玉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如果没有大姐欠男的看护,可能早就死了。
被困在小小的躯壳里,如玉无法反抗,憋屈的不行。
终于磕磕绊绊长到了三岁,姐七岁了,二姐也五岁了。
杨昌宗在山上看见一颗枇杷树,黄橙橙沉甸甸的,运气不错,高兴的就要去采摘。
“住手”,何癞子远远的跑过来拦住,不让杨昌宗摘果子。
“让开,又不是你家的,你凭什么拦着。”
“凭什么,凭我先发现的,发现时还没熟,熟了自然也是我的。“
“你放屁,你何癞子要是早就看见了还能剩下。“
“就是我的,你个绝户摘了也浪费,还是留给我五个儿子吃吧,你现在对我好点,不然等你我不让我儿子帮你抬棺。”
“你……”杨昌宗气的的脖子粗红,老天不长眼,何癞子这种人都有五个男娃,我这么靓的就没有,都是刘阿妹的错,不下蛋的母鸡,都是欠男的错,带了坏头,当时就该把她埋在桥下,千人踏万人踩,停妹和来小就不敢来了。
杨昌宗见到何癞子撸起袖子秀出的粗壮胳膊就悻悻走开了,如一只丧家犬。
后面传来何癞子哈哈的嘲笑声。
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见路边有村民嬉笑,总觉的是在嘲笑自己,胸中怒火焚烧,越走越快,只想快速回到家。
一进院子,看见欠男在整理菜园的,径直走过去,包子大的拳头如雨般砸在大姐身上。
二姐去拦,被一脚踢飞,撞在橘子树上然后落地,身子蜷缩成一团起不了身。
见状,如玉立马跑向门外,大声呼喊:“救命呀!快来人呀,杀人了!”
邻居黄婶听到立马跑过来,接着又有几个听到动静的邻居赶来,阻止了这场暴行。
邻居离开后,杨昌宗一巴掌扇在了如玉脸上,小小的身子被扇倒在地上,脸颊立马红肿了起来。
大姐跑来抱住如玉,挡在前边。
下垂的眼帘遮住了如玉冰冷的眼神。
闹剧结束,刘阿妹才慢悠悠的回来,在胡同拐角听到家里的动静,立马躲起,转身离开。估摸着结束了,才回来。
口头安慰了下姐妹三人。
都说童年是美好的,是一生的追忆,在如玉三姐妹这里是黑暗,是漫长的,盼望着能立马长大,能获得力量。
又是一年,刘阿妹又有了身孕,这次终于如愿生下了儿子杨宝根。
杨昌宗如一只骄傲的公鸡,扬眉吐气,见人就说儿子多么壮实,多么好。自从有了儿子,杨昌宗的脾气也好了些,已有三个月没打母亲和姐姐们了。
偶然间撇见母亲看向弟弟的眼神,那是一种带着报复成功的快意。
当时没有明白,直到几年后看见巴乃村的某人才明白。
姐妹三人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变好,大姐每天要下地干活,二姐除了做饭洗衣还要要照顾弟弟,小小的如玉则要在家喂鸡喂鹅,打扫庭院。
从田地回来的父母听见弟弟的哭声,刘阿妹快步跑进屋里哄弟弟,杨昌宗则对从厨房慌忙跑进来的二姐就是一巴掌,“怎么照顾你弟弟的!”
这样的日子真是受够了,因为一点小小的事,动辄打骂。
三个女孩是他们的出气筒,是奴隶,是累赘,是“早晚是别人家的人”,唯独不是女儿。
这个世界既没有灵气修真也不能修炼内力,练武也就强身健体,能比别人身手灵活些力气大些,但这些需要大量食物的补充。
在这个每天饭都吃不饱的地方,哪有力气练武强身。
虽然硬碰硬不行,但熟知药性,有一手好医术的如玉还是能报复回去。换了个世界,很多植物名字不一样了,但样子还是有些相似,简单实验就能确定药性。
看着捂着脸委屈的二姐,如玉眼神一闪,悄悄的出去了一趟,晚上杨昌宗刘阿妹就开始拉肚子,跑了一趟又一趟茅房。
之后杨昌宗每次打完人,都会跑茅房。
杨昌宗怀疑有人搞鬼,家里老大老二都老实,只有老三不是个安分的,那双眼从小透着桀骜。
阴沉沉,活像讨债的,要不是那多事的支教老师拦着,早就扔到后山喂狼了。
拉在多次肚子,都没能帮助杨昌宗戒掉暴力行为。
看来惩罚力度还是太小了。
又一次打完人后,怕拉肚子的杨昌宗什么也不敢吃不敢喝,吃饭时死死的盯着欠男、停妹、来小三人,她们吃哪个菜就跟着夹哪个菜。
结果晚上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跑了一趟又一趟,虚脱的坐在地上。
小样,以为这样我就治不了你。
一次又一次的不涨记性,看样子要来个狠的,让他永远记住。
大姐已经十岁了,二姐也八岁了,该上学了。这里虽有学校,还有大学生来支教,但村里人大多数只送男孩去上学,女孩都留在家里干活。就算老师来劝,能上学的女孩还是太少了。
为了有个好的未来,大姐、二姐必须上学念书。
如玉先说服了两个姐姐一定要上学,统一了战线。之后,晚上就和父母说了诉求。
“女娃子家家上什么学,没的学坏。”杨昌宗一口否定。
“你爸说的对,在家干几年活就该出嫁了,没的给别人家培养。”刘阿妹接嘴。
如玉见讲理不行,只能来硬的了,抱住杨宝根,掐了一下,杨宝根立马大哭。
“你们不让大姐二姐上学,我就揍弟弟,你一天不同意,我打一天,天天让他哭。”如玉威胁。
“上不上学,和你弟弟有啥关系,放下。”刘阿妹急喊。
老二有些不忍,都是她照顾弟弟,感情自不一样,但还是控制了自己,不能拆台。还紧紧的抓住了大姐,大姐最心软了,不能破坏小妹的布局。
杨昌宗、刘阿妹不信邪,严防死守,如玉也总能找到机会弄哭弟弟,心疼儿子的两人终于同意了,但学费却要自己挣,家里是一分钱不出的。
挣钱对如玉来说还是能解决的,活了这么多世,总有许多办法。
开学前,如玉带着大姐、二姐上山采药,每天天一亮就去,天黑才回了,到了家还有家务要做,整整一个月,攒够了大姐、二姐的学费。
终于能上学了,欠男、停妹每天早早起来将家里的鸡喂,屋子打扫了,才能去学校,回来了还要洗衣割草。
总之不能因为上学耽误了家里的活。
六岁的如玉还是太弱小,不能争取到更好。
上了几天学,大姐怏怏的说:“小妹,我不想上了,我太笨了,怎么也学不会。”
如玉很奇怪,刚开学大姐还很开心,“好不容易争取的,你可不能说不上就不上了,你对得起我吗?“
“小妹,你别急,我就是太笨了,上学还浪费钱,不如把钱攒着,留着给你上学用。“
“大姐,我让你上学不是让你学的多好,起码要会认字,会算数。我还小呢,我上学的事心里有谱,不用担心。”
过了几天,如玉见大姐上学还是很抗拒,试探问:“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
“没,没有”老大不想麻烦小妹。
村中有几个熊孩子,天天不干好事,总爱欺负别人。欠男因为牙齿长的不整齐,有颗大龅牙,被这些坏孩子起外号“大龅牙”,还编顺口溜取笑。
小孩的恶毒,是很残忍的,无缘无故的。
欠男不像停妹泼辣,是传统温和的女子,老实嘴笨。被哪些坏孩子欺负,也只会偷偷哭,让那些孩子愈发得意使劲的喊“大龅牙”。
在村中,只要老二和如玉知道了,就会讨要回来,见一次就打一次那些熊孩子。
欠男上学了,还和他们一个班,开学当天外号就传遍班级,同学们跟着叫,老大愈发沉闷。
停妹比他们小在另一个班级,知道的晚了点。
“就是,小妹,他们笑话大姐,给大姐起外号。”老二顶着凌乱的头发跑进来,脸上还有抓痕。
向妹妹告状,老二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谁让老三强呢,老三一个人就能把那几个坏小子揍哭,自己可不行。
“没打赢”如玉肯定的说。
“他们人多。”
二妹知道自己姐姐被欺负,就去找那几个男孩子打架,凭着一股狠劲也没吃大亏。
二妹人聪明,学习成绩不错,回来还能辅导老大。并且还大胆泼辣,嘴上功夫也厉害,每每遇到不爽的事,总能将杨昌宗刘阿妹堵的哑口无言,也因此被打的次数最多。
每次嘴快,每次挨打,循环往复,死不悔改。
也就如玉下药下的,老二挨打的频率才少了。
在这个家里,老二挨打次数最多,老大挨打最狠。现在老大见到杨昌宗就战战兢兢,有阴影了,从心里惧怕。
老二提出要教如玉学习,如玉看了两遍就会了,拒绝了。
知道了老大不想上学的原因,如玉带着大姐,二姐去找场子。
“几天不收拾你们,居然敢欺负我大姐,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如玉霸气发言
几个熊孩子看见如玉来了,立马呲牙,但想到自己准备的武器,又挺起了胸脯。
不出意外,这几个人彻底落败,被如玉暴打。
被比自己小这么多女孩打哭,这些熊孩子也是有羞耻心的,都很默契的没有告诉家长。
“记住,我大姐二姐要是在学校受点委屈,我就找你们。”
这些熊孩子,更因该叫调皮的孩子,真的按如玉的要求消除了大姐的外号的影响,渐渐的也没人这样叫大姐了。
大姐其实被这几个熊孩子围堵过,但凭着天生的跑步能力甩开了,就没和老二老三说过。大姐学习虽不好,但很能跑。
如玉琢磨着,可以让大姐去念体校,体校免食宿费,免学费,基本没有寒暑假,正合适大姐。这样就可以远离家里,消除在家里受的影响。
打算好,如玉就让大姐练跑步。
自己没有门路,如玉找了支教老师帮忙,周六带着大姐去了市里。经过测试,如愿的被体校录取。
黄教练高兴的嘴都笑咧了。
这么好的苗子,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练上两年,正好赶上省全运会,太合适了。
现在只剩一个问题,需要监护人同意。
不出所料,杨昌宗这个老登不同意,觉的大姐去了体校,就脱离了他的掌控,少了一个人干家务了,死活不同意。
但黄教练也不是吃素的,找了村长,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画大饼,终是将大姐弄进了体校。条件是比赛获得的奖金要全部交给家里补贴家用。
让一个十一岁,还没小学毕业的孩子补贴家用,也就杨昌宗能干的出来,脸都不要了。
村长摇头离开,真没看出来这个杨老五居然是这样的人。
时间缓缓流过,国家实行九年义务教育了,如玉正好八岁,杨昌宗再也不能凭借父权拦着孩子上学了。
如玉快快乐乐的与二姐一起去上学了。
如玉他们上学中午是不回家的,要在学校吃午饭,杨昌宗、刘阿妹自然不管,只能自己想办法。
聪明如如玉,学习进度非常快,学校的老师都觉得在这里耽误了孩子。
小学的知识对如玉来说太简单了,只用了一学期就学完了,在老师的帮助下跳级到五年级,与他们一同参加小升初。
大姐在体校练的挺好,不仅性格开朗了,人也有主见硬气了。参加全运会少年组长跑拿了块银牌,奖金一下来就被杨昌宗领走了。
从这之后参加了不少比赛,训练补贴、助学金、奖金拿了不少,听如玉的话隐瞒了一部分。
体校虽然免费吃住,但平常训练用的跑鞋、袜子等还是需要钱的,这些都是用参加比赛获得的奖金支付的。
衣服则是穿的学校发的训练服,以及比赛统一发放参赛服,别人比完之后都不怎么穿了,只有老大天天穿。
曾有外省的教练出五万让大姐故意输给某人,老大心动了,有了这些钱就可以给妹妹买衣服,让父母自豪,如玉劝住了大姐。
大姐虽对杨昌宗有了阴影,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获得父母的认同,如果没有如玉,那她就是妥妥的一个讨好型的愚孝女、伏弟魔。
自从大姐能挣钱了,杨昌宗,刘阿妹也不好好伺侯田地了,别人问,就自豪说闺女孝顺,能挣钱养家了,能享女儿的福了。
问不挣钱以后怎么给宝根娶媳妇,就说有三个闺女,收的彩礼绰绰有余。
况且老二,老三学习好,彩礼能收更高,自己啥也不干后半辈子都够了。
放学回来,经村长家。
“怎么了?”听到村长家的哭喊,如玉好奇问。
“是花婶带着叔伯去深圳将阿美带回来结婚。”木胜男,如玉的小学同学解释。
“可阿美才十五呀。”另一个同学王小娟惊呼。
“阿美就是太心软了,早就和她说过离开了就不要告诉任何人地址。” 木胜男恨恨的说道,木胜男以前经常和阿美一起玩,跟在阿美身后上山下河,虽有几岁的年龄差距,但跟这个温柔的姐姐感情很好。
去年阿美打工回来还给木胜男带了礼物。那时就有人到阿美家提亲,阿美娘要十八万彩礼,吓退了提亲者。
当时木胜男就提醒过,让阿美离开了家就不要把工作地址告诉家里,怕她被父母卖了。
“听我妈说,阿壮要娶媳妇了,花婶将阿美抓回来,就是要彩礼给阿壮用的。村里都是这样,生在这里就要认命。还说阿美不孝,是白眼狼。” 王小娟边走边说。
“你胡说,张老师不是这样教的。你妈这样说,就是为了以后卖了你给你哥娶媳妇做准备呢。”木胜男反驳。
“我妈才不会呢,她可疼我了。”王小娟反驳。
“花婶也疼阿美姐呀,可碰上阿壮还不是这样。”
“花婶他们没读过书,没文化,咱们不一样,都新社会了,花婶她们还用老一套。阿美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不能结婚,那是包办婚姻。”木胜男又补充。
“胜男说的对,小娟你可不能被你妈糊弄了,她不识字没文化,你可是上学了的,不能有那种落后的思想。”如玉对王小娟说,试图把这个误入歧途的小羔羊拉回正途。
“听说阿壮也去抓人了。”木胜男心情低落的说,阿壮可是阿美的亲哥哥居然亲自去抓,真的很自私。
阿壮是阿美的哥哥,娶媳妇要二十万彩礼,钱不够就打上阿美的主意,还说阿美不同意就是不孝。现在亲戚都在家里劝阿美呢,守的严严的,阿美都不能出院子。
以前看着田婶对阿美还挺好,每年有新衣服,每月有鸡蛋,以为阿美能和我们不一样,结果还是被逼嫁。
“来小,想办法帮帮阿美吧,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王小娟回家后,木胜男立刻殷切的看向如玉问。
“办法是有,就不知道你敢不敢?”
“你说,我没啥不敢的。”
“很简单,你去派出所报案,就说强迫妇女,买卖人口,等阿美能出来,我们凑点钱,让她跑的远远。”
木胜男果然是敢想敢干,报案后,警察来了,批评教育了阿美父母。阿美也获得了自由,不过走哪儿都有人跟着。
如玉给了阿美一包药,是夜,阿美家人全部昏睡。
阿美带小姐妹凑的钱跑了。
第二天村中好几家传来打孩子的哭骂声。
如玉看着惦着屁股走路的木胜男,竖起了大拇指。
意外的事,熊孩子团中的王铁柱居然也瘸着腿。听木胜男说,王铁柱居然也出钱啦。
几个孩子看着彼此的被打的地方,骄傲一笑,仿佛打了胜仗。
二姐学习成绩挺好,但以后想考个985、211还是有点难度。老二比村里的孩子聪明,但也不是聪明特别多,还在普通人的范畴。
这里的教育水平也不高,要是出生的条件好的人家,不用考虑生存问题,不用放学了干那么多活,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学习,有辅导老师一对一补课,那上个好大学没问题,可现在没条件呀。
现在虽有大姐补贴一二,但也不能全靠老大,自从如玉姐妹三个上山采药解决了生活费,村里的人都去挖,也挣不上钱了。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还得想法子挣钱。
为了以后的生活的安宁,老二最好能去个杨昌宗不能打扰的地方上学,比如军校之类的。
这些都是如玉的想法,如果老二有别的想法,也不会勉强。
挣钱,要怎么挣钱呀。
如玉和停妹决定暑假去市里看看有什么挣钱的机会,可惜年纪小,有太多制约了,好多事都不能干。
在某小区看见办丧事的,旁边有人说主家哭的不响亮、眼泪不多,指责心不诚不孝顺。见此,如玉有了主意,那就是哭丧。
想法有了,那就去执行,也是某个丧葬店的老板心善,用了如玉二人。
如玉、老二算是从业年龄最小的丧葬服务人员了。
老二居然也没反对,真是一样得离经叛道,哪个好人家得未成年的孩子干这个,也不怕。
如玉找了个这么偏门的挣钱门道,也是绝了。老二也跟着同意,上山割猪草时还偷偷练哭丧的技巧,引得村里人以为山上闹鬼。
不去山上练了,晚上就在家里小声练,呜呜咽咽,更吓人了。
杨昌宗、刘阿妹直喊骂,不许晚上唱这个。
刘阿妹恨恨得骂讨债鬼,尽给家里丢人,宝根出去都被带累笑话。
“不让我唱,你给我钱呀。”老二翻白眼。
干了没几次,如玉学会了吹唢呐,老二哭得越来越好,感情真切,声音响亮,这样一个暑假把下学期的生活费赚回来了。
一次白事,吹唢呐的赵老爷子病了,无法及时找个人替代,如玉站出来说试试。
“你会吹这个?”老板怀疑。
“让我试试。”如玉拿起唢呐就吹了起来,和赵老爷子吹得一样,连吹错的地方都一样。
“你什么时候学的,没见老赵教你呀?”敲鼓的孙老爷子问
“这还用学,看看就会了。”如玉凡尔赛
“不用惊奇,我小妹就是这样,学什么都快。”老二如玉吹。
老板沉默……
这样每到放假,如玉和老二都去给人哭丧。
凭着这个技巧,老二在大学期间挣够了学费生活费。
大姐长跑练得的不错,拿了全运会奖牌后,很快去了省队,成绩也不错,教练也看重,前途一片明朗。
可是一次回家毁了所有,因杨宝根要玩具没给买,被杨昌宗打,本来能跑的,结果因刘阿妹、杨宝根的偏帮导致骨折,错过重要比赛,而年龄又不适合参加下一届,只能退役了。
“你就知道给那两个丫头片子买东西,也不知道给你兄弟买件衣服,你兄弟才是你以后的依靠。”刘阿妹见老大往外掏东西,有给来小买的衣服,有给欠男买的鞋,就是没有宝根的。
“宝根的衣服那么多,他也不缺呀。”老大耿直。
“那你爹妈不缺呀,你个没良心的,白养你这么大了。”刘阿妹哭号。
“生了我们,你们就该养我们,不然你们就犯法了,况且你们也没怎么养呀,”老大嘀咕
耳尖的杨昌宗听到了,火冒三丈,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立马炸了。抄起扁担就要打,老大当然不会傻傻的站在哪儿,左躲右闪,可有两个拉偏架的,扁担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老大的小腿上,“咔”小腿骨折。
老大立马疼的动弹不得,心中顿觉完了,不能参加比赛了。
“装,就你装。”杨昌宗的扁担落在老大的身上。
“老大练体育身体好着呢,就该教训教训。”刘阿妹搂着杨宝根拱火。
直到杨昌宗打累了,才结束这场暴行。
老大蜷缩在地,虽然练过体育,但杨昌宗的阴影太大了,到现在还没能摆脱,不然就算有刘阿妹拉偏架也不会被轻易打到,毕竟在专业队训练可不是简单的练练,那是全方位的力量速度灵敏训练。
打完人,杨昌宗放下扁担进屋看电视了,刘阿妹带着杨宝根去村中闲逛。
老大孤独的躺在地上,腿疼心更疼,老大比老二、如玉都心软、都孝顺,这次给父母买的手表还没拿出来就被揍了,真是心寒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