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和我妈刚打完电话你猜谁回来了’’于宗煜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把手搭在正抱着篮球的闫逸之肩上。
‘‘谁?’’少年漫不经心在胸前用手传球。
‘‘圆圆,就比咱们小一岁,胖乎乎的,三年级转走的乔一缘呀。’’
‘‘乔一缘。’’闫逸之小声嘟囔了一句,脑海中想到一个胖胖的小姑娘正在被鸡追边跑边喊:‘‘奶奶!奶奶!”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胆小连一只鸡都害怕。’’幼时闫逸之在旁嘲笑到。最后还是闫逸之妈妈把乔一缘抱起来安抚到:“圆圆不怕阿姨在呢等回咱们拿棍子打闫逸之”小哭包一边哭泣一边答应,红彤彤的眼睛还瞪着他。
“哎!小心闫逸之!”篮球顺着楼梯发出哒哒声音,“你想什么呢,连楼梯都不看了。’’幸亏于宗煜拉着闫逸之胳膊,不然从四阶楼梯上摔下去,也要磨破一层皮。
‘‘刚刚吓死我了,多亏了我等放假你要请我吃饭,我跟你说,我妈妈跟我说了圆圆现在变得可好看我妈当时都没认出人来,说是她现在又高又瘦个头都一米六八了,我才一米七九,果然女大十八变,还有两周才放假,真想快点见到圆圆到时候到时候加上安安咱们四个一块出去玩。’’于宗煜在闫逸之耳边叽叽喳喳说着也不顾闫逸之听不听的进去。
‘‘好,到时候咱们四个。’’闫逸之淡淡的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着旁边人的答应,于宗煜又打开了话匣‘‘你说咱们那是候关系有多好,你看看现在,安安跟咱们一个学校,这可好你俩一个理科班,一个文科班,我一个体育班的,圆圆更是,南城离北城八百多公里,咱们四个差点就解散了,为了重建咱们四个友谊,咱几个一定好好聚聚。’’
为了防止于文煜叨叨一路,言逸之赶快停下脚步保证:“哥,我答应你咱们四个到时候一块玩,我还单独请你吃一顿。”
‘‘好!就这么说定了,谁反悔谁是谁儿子。’’说着连忙往楼下教室里跑,在拐角处还回头看了眼喊了一声‘‘今天你们化学老师的晚自习,还有一分钟上课你等着站着吧。’’站在楼梯上的闫逸之看着马上进班的于文煜暗暗骂了一声。
北城的夏天是闷热的,这几天早上乔一缘早早起了床也不知是被热醒的,还是中考那段时间的生物钟没调整过来,中考那会儿她天天早上五点半被闹钟叫醒,后来不用闹钟自己就醒了。昨天早上遛狗时乔一缘遇见了于文煜妈妈和闫逸之的妈妈,但又不确定人是不是就弱弱喊了句:‘‘刘爱阿姨,方阿姨?’’
“圆圆,天哪你都长这么高。”方文琴惊奇看着她,‘‘就是这么些年都没见可变了样’’。刘爱附和道。
‘‘你啥时候回来。’’
‘‘昨天’’
‘‘过几天等逸之放假,让他带你好好逛逛。’’
‘‘好,方阿姨。’’
告别方文琴和刘爱回来家躺在床上的乔一缘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而另一边的闫逸之侧身躺在宿舍床上,两个人不约而同想到分别前的最后一面,夏天的那个下午,关系要好的两人发生了冲突。
‘‘不行我要玩换装游戏,那个赛车我根本赢不了你。’’乔一缘看着电脑屏幕显示输的英文字母,虽然看不懂但也明白表明什么于是推开键盘喊道。
旁边的闫逸之也不甘示弱:‘‘你爱玩不玩,我家电脑我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你要不乐意就别来我家玩。’’
‘‘不玩就不玩,以后我再也不来你家玩了’’乔一缘撅起嘴巴瞪着对方踢开门跑了出去。
爱哭鬼,还真是六年都没来见我一下,闫逸之躺在宿舍床上默默想着。
原本高中生活就是快的,再加上夜短日长的夏天更是开了二倍速一样,闷热的风打在正在考试的学生们身上原本因考试而紧张的心情此时更加烦闷,但好在成绩是放假后一周才出来,熬过了考试周面对即将到来的暑假他们总觉得这点累又不算什么了。
‘‘好,咱们今天就讲到这儿,关键是大家注意安全,最后祝大家能度过一个快乐的假期。’’班会一结束于文煜拿起书包往男生宿舍楼奔去,连上几层楼,还没推开门就呼吸急促喊到:‘‘快点……快……收拾东西咱俩要第一个冲出校门。’’结果刚推开门就看见蹲在地上 不紧不慢收拾东西的闫逸之。
于文煜靠着墙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捂着胸口:‘‘不是,你有病呀!放假不着急走,你知道我有多累吗,差点猝死在你面前。’’
‘‘还有半小时才开门放人,你着急啥。’’闫逸之说完紧接着扔给在沿墙坐着的人一瓶水,接着补充道:‘‘你先等会在喝水。’’
校外的第二条街上,车笛声此起彼伏,车流慢慢的向前移动着,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啧,这车怎么多圆圆,你先拿着东西去学校门口接安安,姑姑把车停到另一条街上。’’乔云对着后视镜中坐在后座的小姑娘说。
‘‘好,姑姑路上慢点。’’乔一缘拿着花和两杯奶茶下了车,下午五点虽说阳光没有中午那会强烈但还是让人睁不开眼睛,乔一缘一路小跑到校门口,此时校门口已经被人堵着过不去一点,校内穿着校服的同学相互拥挤都想第一个冲出校门,前排的同学隔着栅栏和家长握手说话,后面看见家长的同学跳起来和家长打招呼。
‘‘家长们同学们让让,门要开了’’保安大声喊到。
‘‘叮。’’电力门缓缓移动了起来,前面的同学们顺着门刚开的一点缝隙冲了出去,后面的同学也像水涌了出去,一时间秦安挤到了最外面,‘‘安安姐,我在这里。’’秦安踮起脚尖寻着声音望去,看见举着鲜花挥手的乔一缘。
当然乔一缘也看见了秦安,于是挤了进去,顺着人群她拉着秦安的手往人群外带,‘‘我好想你,安安姐。’’在人流稀疏的地方乔一缘紧紧抱住秦安,把头埋在怀中人的脖颈处,乔一缘比秦安高出半个头,远看就像一个大树懒挂在秦安身上。
‘‘我也是,很想你。’’秦安伸出手抚在紧抱着自己女孩头上。
其实听见那句‘‘安安姐,我在这里。’’不仅仅只有秦安一人还有人群另一边的闫逸之和于文煜。闫逸之看见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编着侧麻花辫的女孩站在人群中,手举着一捧向日葵背对着阳光,那阳光和向日葵即使在灿烂也终究比不过女孩的笑容。
正愣着神,闫逸之的胳膊被于文煜拉住,被迫跟着前面人跑去,边跑边听到‘‘你看安安在那边,咱们去找她。’’
‘‘安安!’’宇文煜叫到。
‘‘诶,于文煜闫逸之。’’ 秦安回过身看向对面两人,却不曾注意自己的妹妹的异常,乔一缘看着少年一只手抱着校服外套,另一只被前面人拉着,风吹过碎发,露出额头,鬓角两侧留下来的汗珠,眼睛中夹杂着一丝高中生的疲惫,还有因为放假嘴角产生的淡淡微笑。那是只属于17岁少年的朝气。
‘‘圆圆?’’闫逸之看着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女孩发出一丝疑问。
‘‘嗯。’’乔一缘点了点头
‘‘你可真狠心这么多年就没想联系我一下,’’闫逸之低下头小声说。
‘‘闫逸之你说什么呢,’’看着低下头的闫逸之传来关切目光,‘‘你怎么了,不会忘了我吧?’’
‘‘没······’’闫逸之猛地抬起头。
怎么可能忘了你呢
‘‘怎么能忘了你,只是你这变化太大还记得你小时候胖胖的,这么就不见又高又瘦,都不敢认你了。’’于文煜还没等闫逸之说晚话就率先发言。
‘‘那可不,我们圆圆现在可漂亮,是不是?’’秦安用手捶了下于文煜,接着面带微笑看着乔一缘。
‘‘嗯!’’乔一缘重重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接着又看向了闫逸之。
闫逸之在女孩炽热目光下不由低下了头,只是瞬间又抬起头来紧紧注视着乔一缘眼睛缓缓开口:‘‘后天你俩有时间吗,咱们一起去野餐吧。’’
‘‘我都……都可以。’’突然的注视让乔一缘不由自主的害羞,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但眼睛一刻也不曾从对方身上下来。
‘‘那就说好了,后天咱们一言为定谁也不许放对方鸽子。’’于文煜没注意这两人之间的气氛自顾自说道。
‘‘嘟-嘟-’’乔云在街道旁边按起了喇叭,同时降下车窗‘‘哎呀,小煜和逸之啊,有时间让安安和圆圆领你们上家玩,不然过几天你们开学又没时间了。’’
‘‘好,阿姨我们有时间肯定去,我还想吃您做的菜,我和文煜叫的滴滴到了,就先走了阿姨、安安、圆圆再见。’’闫逸之露出笑,眼角微微弯起,朝车上人挥了挥手。
‘‘好,那我们也先走了你俩路上慢点啊。’’乔云也笑着回应到。
这时两小人也上了车,朝要走的兄弟俩摆了摆手坐在后排的乔一缘通过后视镜看着少年的背影,也许是冥冥之中的默契,这时闫逸之也会过了头透过车玻璃看着女孩的后脑勺,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直到车子拐了弯,才回过神。
‘‘唉,你干嘛呢就等你了’’已经拉开车门的于文煜冲着还站在校门口闫逸之大喊。
等闫逸之坐到车上便听到隔壁人发出的感叹‘‘六年过的真快啊,真感觉圆圆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闫逸之漫不经心应着。
‘‘但我们关系一定会像以前好的。’’
‘‘嗯,会的。’’
野餐前一天,乔一缘来到镜子前挑选要穿的衣服,‘‘叮--’’床上的手机亮起来屏幕,通知栏显示有人要添加你为好友,点进通讯录。
Yy:【你好,我是闫逸之】
点击通过改完备注对面紧接着发来一条消息。
闫逸之:【明天九点半咱俩在小区门口集合,然后去超市买东西】
小哭包:【我姐姐和于文煜呢?】
闫逸之:【你姐去买蛋糕,于文煜不知道】
小哭包:【我可以带上我家狗吗】
闫逸之:【好~】
乔一缘看着最后一个波浪号,不由笑出了声看着手机,页面显示‘‘闫逸之’’撤回了一条消息。
闫逸之:【好 】
对面发来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包,看着表情包,闫逸之将脸埋进买被子中,将整个被子将自己卷了起来,就好像瑞士卷。当然这个瑞士卷还会发出‘‘啊--’’的尖叫声,从被子中钻出来,闫逸之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鸟巢,鸟巢下面是一张熟透的脸,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子捂着,还是害羞。刚刚完全是失误他打出字后下方输入框就紧跟着‘‘~’’。闫逸之点开输入框想在发些什么,但又退了出去。
乔一缘看着昵称中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又恢复‘‘闫逸之’’三个字,浅笑一下便退出了聊天框,这会儿还是什么不说比较好。
还不到九点闫逸之就到了小区口,坐在电动车上刷了会手机,听到了远处传来朗朗的女声‘‘闫逸之!’’乔一缘穿着黑色短裤上身的黑色吊带外面披着浅绿色格子外套,当然后面还背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随着乔一缘距离越来越近他才看清那是一只和猪一般胖的柯基,刚看到言逸之那狗便‘‘汪汪’’冲着他叫了起来。
‘‘哎,怎么回事豆豆你可不能朝人乱叫知道吗?’’说着点了点狗狗的鼻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平常不朝人乱叫的。’’说完回头看了看闫逸之,又看了看已经抱在自己怀中的狗。
‘‘咳咳,发情了应该。’’
‘‘没有啊,它是母的而且它两个月前已经做过绝育了。’’乔一缘皱了皱眉又重新看向闫逸之。
其实乔一缘不知道,一狗一人早已见过了面,乔一缘和闫逸之两人奶奶家就隔着一条街,五一假期言逸之回老家时看见一只黑背柯基在自己家门口偷偷摸摸,一看是尿在自己家门口,于是蹲到柯基面前伸手扯了扯狗的脸,目光下移看见了被狗毛挡着项圈,看了看狗牌,狗牌前印着‘‘豆豆’’,后面印着两串电话号码,笑骂道:‘‘你这狗长的跟个煤气罐,还起名‘豆豆’真不知道你家主人怎么想的。’’也许是听懂了这句嘲讽,柯基开始狂吠起来,闫逸之连忙站起来往后退,连连道‘‘哎呀我去,你这狗小心眼不就说了几句还记上仇,好了好了,不说了。’’也许是看到闫逸之服软的样子,柯基住了嘴。
闫逸之又蹲了下来,拿起来手机拨打了狗牌上第一个电话。不久对面传来了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
‘‘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你家狗豆豆跑到我家门口了,你来接一下它吧。’’
‘‘好,谢谢你了 。’’
可来的不是一个少女而是一个顶着一头黑色卷发的老人。
‘‘乔奶奶,你家的狗。’’闫逸之眼睛圆圆的瞪着这只狗问道。
‘‘对呀小逸,这是我家的狗,谢谢你呀给圆圆打电话,我找了可半天了’’乔奶奶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想去摸一摸少年的头,言逸之也乖顺的低下了头让对面老人方便摸到。
‘‘好孩子,奶奶带狗回家了 。’’
‘‘奶奶我送你,它太胖了。’’
‘‘哈哈,好。’’
‘‘哎呀别管它了,快去超市吧咱俩。’’言逸之对着面前狗的主人说。
‘‘来,我背着它。’’然后伸手将乔一缘背上的柯基取了下来,背在了自己身上。
好像有点沉,不,是非常沉。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两人身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树荫下的路上骑着电动车,看着 前面少年背后的柯基,乔一缘抿嘴笑了一下,狗狗看着自己家主人这么的开心,也张开了嘴吐出了舌头。
从超市买完东西两人就赶到了野餐地,‘‘你俩在不来,我就要饿死了。’’于文煜充满怨气吐槽。
‘‘路上人太多,你这也不没死吗。’’言逸之跪在野餐布上,一边拿东西一边说。
于文煜······
闫逸之打开了蛋糕,切开分给了三人,看着几人吃着蛋糕,言逸之也切了一块放进盘子里,没注意到是对面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宇文煜率先将手指上的奶油抹在的脸上,秦安和乔一缘相视一笑也将奶油抹在闫逸之脸上。
闫逸之无奈的笑了笑,假装发怒道:‘‘你们仨,完蛋了。’’说完把叉子拿下接着拿起盘子朝 于文煜脸呼去,又用手指沾着奶油抹假装朝另外两人脸上抹去,看两人下意识往后退又悻悻的收回了手,捂着肚子低下头,肆无忌惮笑了出来,清亮的笑声传进三人耳朵。三人面面相聚也不由自主笑了出声。
乔一缘拿出湿巾递给了两人,看着坐在旁边人眉毛上还沾着一点奶油,便又拿出一张干净的湿巾轻轻的擦过少年的眉骨,闫逸之就坐在那里身子微微朝乔一缘方向倾斜,眼睛静静着注视着她,眼神掠过她的睫毛眼睛和眼睛中注视她的自己。
‘‘擦完了。’’乔一缘回过身体,看着他淡淡一笑。吃着差不多了乔一缘拿出拍立得。
‘‘好了咱们多拍照吧。’’
‘‘好,我和圆圆先拍。’’于是搂上乔一缘的手腕,而乔一缘也将脑袋靠在秦安的肩膀上。
‘‘咔嚓--’’相纸出来了,不过一会上面显示出两人。
‘‘好了,好了该我俩。’’言逸之放下相机跑到乔一缘身边,举起了剪刀手,乔一缘则抱起了狗。两人对着镜头笑着。
‘‘好,看着镜头三、二、一。’’又是‘‘咔嚓’’一声,乔一缘跑过去拿起照片,把照片放在闫逸之手中,闫逸之把另一只盖在照片上,再打开少年少女灿烂的笑容出现在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