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的乔一缘,听见门口发来的‘‘咚咚’’的声音,伴随着还有闫逸之的声音:‘‘圆圆,你开开门。’’
乔一缘打开门问道:‘‘你怎么来了。’’
看到屋内的女孩,闫逸之有点被吓到,但更多的是吃惊 ,面前的乔一缘穿着白色睡裙,上面还有吃饭溅上的油点,满脸泪痕,头发油塌塌的。
‘‘你姐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言逸之说,随即进入了屋中。
‘‘告诉我姐姐,我很好让她别担心。’’乔一缘便把言逸之往外面推。
闫逸之转过身,一只手抓住乔一缘的胳膊道:‘‘你这像没事吗?’’
‘‘哎呀,你走吧我过几天就好了,快走吧。’’说罢从对方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还把闫逸之往外面推。边推边道:‘‘你走。’’
闫逸之不受控制连连往后退,快到门口时身形一顿大声喊道:‘‘乔一缘,这只是一场考试,没考上就没考上,你要怎样?’’
这一喊两人同时愣住,乔一缘率先反应过来,用红彤彤的眼睛瞪着门口站着的人,眼里含着泪光,嘶哑喊到:‘‘什么叫做没考上就没考上,我想怎样就怎样不用你管,你又不是没考上自己想上的高中。’’说完使劲推了对方一把,没回过神的闫逸之一个踉跄,靠在了鞋柜上。
看见倒在鞋柜上的闫逸之,乔一缘顿了顿下意识向前,又缩回了脚想要道歉,嘴张开又闭上,随后平静说道:‘‘你走吧。’’
闫逸之回过身子,又向前,按住乔一缘的肩膀喊道 :‘‘是,我没资格管,那你就要让那些爱你的人一直担心你吗,你姐姐,你姑姑还有我和于文煜都很担心你,这只是一次考试,天没塌下来,你还有高考,你不能因为一次摔倒就再也爬不起来了,你可以伤心可以摆烂,但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的人生还没开始,你就要放弃了吗?你·······’’
这句话还没说完,闫逸之感觉腰间一紧,乔一缘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哭道:‘‘对不起,我·······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英语模拟考试和中考成绩差那么多,我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可以考上一中的,为什么,为什么,呜呜······’’
乔一缘的眼泪浸湿了闫逸之肩处的一小块布料,感受肩膀处的阵阵湿意,又看着自己怀中因抽泣而不断颤抖的女孩,闫逸之垂在腿两侧的手缓缓抬起来,刚要触碰到怀中人的头发,又放了下来,抬起放下这两个动作反复着。
算了。
最后闫逸之终究没忍心,随即一只手覆上乔一缘的头发,另一只手抚住对方的后背,刚刚那句‘‘你究竟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最终改成了‘‘你别伤心,我带你吃烧烤好不好?’’
乔一缘没有回答他。
看着在自己怀中哭泣的女孩,闫逸之才发觉外表坚强的她,也需要他人关爱和依赖,他想成为这个人,‘‘我好像有点喜欢她了。’’闫逸之默默的想。
感受后背和头上一沉的乔一缘睁开了湿漉漉的眼睛,又闭上了眼睛,或许这点温暖冲破了她最后伪装的坚强,刚收住的眼泪又不停往下流,她收了收手臂,贪婪的汲取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无声的寂静,屋子中没开的灯,两人在窗前维持这样姿势,窗外的落日照进屋子,每个角落都染上了橘黄色,包括两人的身上。
在夕阳下两人的动作僵持了许久,乔一缘松开了环抱对方腰间的手,直起身子,闫逸之也感受到腰间消失的力道,放下了覆在对方头发上的手,但另只手依旧按在后背上迟迟不放下,低下头看见怀中女孩红红的眼睛盯着自己,又软下声音开口说:‘‘去洗洗脸换身衣服,咱俩出去吃饭,我在这等你。’’听闫逸之开口,乔一缘狠狠的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两步,闫逸之顺着力道放下了手。
等乔一缘进了房间,闫逸之才靠在玄关处玩着手机,脚边的狗打起来滚,露出肚皮,哼哼唧唧的叫着,低头看了看狗,又抬头看看了在卧室和洗手间不断穿梭的乔一缘,这场面有点搞笑,又想起之前这狗傲气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蹲下摸了摸对方头,没想到这狗翻过身,将地上的牵狗绳叼在他的腿边。
还真是孩子随妈。
卫生间中乔一缘看着满脸泪痕的自己,懊恼着,真没出息,怎么就当着他的面哭了,又想到刚刚两人拥抱着的场景,脸上泛起了红,摸了摸自己脸,热热的。
‘‘不不不,乔一缘你不能这么没出息。’’她对镜子中的自己说道。
乔一缘摇了摇头,拍拍自己的脸,打开水龙头,捧起水朝自己脸上胡了两把。
闫逸之听见卫生间开门声站起了身,看见从卫生间出来穿着一身黑的乔一缘,虽然干净了许多但依旧盖不住脸上憔悴,拿起桌子上的鸭舌帽道:‘‘走吧。’’走到他的身边拎过狗绳。
‘‘嗯。’’
到了路边烧烤摊,零零星星的几张桌子摆到街道边,也许是时间还早,只有几位穿着老头衫的大爷围着桌子喝酒聊天,从烧烤架冒出的白焰吹向天际,两人一狗找了一个离街道比较远的位置坐下来。
被火烤的满脸汗的老板一看到是闫逸之来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一把脸,随即拿着菜单笑盈盈的过来,开口道:‘‘小闫来了,怎么不见文煜?’’
‘‘他出门了叔。’’闫逸之看着手中的菜单,用笔勾画着,然后把菜单给了对面的人,说:‘‘想吃什么画上就行’。’
又看看闫逸之又看看对面的乔一缘,一脸八卦的低头问闫逸子:‘‘呦,一个月不见交女朋友了。’’
正低头看菜单的乔一缘被这么一问,抬起头看向闫逸之,摆了摆头示意让他解释。看到对面人的反应,闫逸之把头低下偷笑一声,随后一本正经的仰起头朝老板说道:‘‘叔,这我·······’’故意停顿下,看了眼乔一缘着急的表情,又开口补充:‘‘这我朋友。’’
老板把两人刚刚小动作尽收眼底,笑道:‘‘哎呀,你俩孩子,谈就谈了,不过别影响学习,好了你俩慢慢挑,我先去忙了。’’
‘‘不是,叔叔,我们不·······’’
‘‘老六,拿两瓶啤酒,冰的。’’
乔一缘解释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隔壁桌上大爷的声音打断。
老板回头应了一声,又转过头:‘‘哎呀,你就别解释了,我不告诉小闫他妈妈,不就得了,你俩慢慢选,我先去忙了。’’
乔一缘把嘴闭上。老板边走边说:‘‘还‘这只是我刚回来的朋友’我才不信。’’
把酒放在桌子上,刚刚那位要酒的大爷开口询问:‘‘跟那俩小年轻唠什么呢?’’
‘‘唉,没啥就谈恋爱不敢跟我说,你看吗我又不是那老封建’,又不告诉他妈,这俩孩子还藏着掖着。’’说完,无奈摇了摇头。
‘‘害呀,现在这孩子,我当年还跟我媳妇儿偷偷领着结婚证呢?’’说完还喊了乔一缘和闫逸之一声,‘‘那俩孩子。’’被这声音一惊,两人同时看向这大爷。
这大爷接着说:‘‘你俩别害怕,我支持你俩,好好处。’’
这句话传进两人耳朵,乔一缘回过头狠狠的盯着闫逸之小声问:‘‘都怪你你怎么还停顿了,你怎么不说我是你妹妹?’’
闫逸之摇摇头,装作无辜道:‘‘冤枉呀,我刚下意识说哪想那么多,而且你看我说了这老板也不信。’’
其实闫逸之是不想回答的,想让老板默认他以为的关系,但看了对面人着急的神情,他只好解释,不过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想逗逗乔一缘什么反应,看了对面一副‘‘你不好好回答我就告你家长’’略带威胁的表情,便把‘‘妹妹’’ 改成了‘‘朋友’’。
乔一缘对这种误会感觉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又不是真的,但从心底她有点想让别人误会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她想让这种关系成真。想到这乔一缘脸上传来热意,连忙低下头继续看菜单。
闫逸之把菜单给了老板,不一会儿,两盘串就送了过来,老板还一脸吃瓜的表情。
算了。
乔一缘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这个时候越解释越乱,就这样吧。
‘‘圆圆,心情好点了吗?’’
乔一缘听闫逸之的声音抬起头,把手里的串放下,回道:‘‘嗯,谢谢你今天找我,开导我,不然我这会还在家愣神呢。’’
趴在桌边的豆豆听见两人说话,坐了起来看着桌上的肉串。
‘‘哎呀,你看你口水都流下来了。’’乔一缘摸了摸狗头,抬头看看闫逸之。
闫逸之和乔一缘对视了一下,缓缓把视线落到狗身上喊了一声:‘‘叔,给我拿五串什么也不放的羊肉串。’’
‘‘唉,好。’’
大概知道闫逸之干了什么,狗狗跑到闫逸之脚边蹭了蹭。
‘‘真是小白眼狼,五根肉串就把你收买了。’’乔一缘故作生气,拍了拍豆豆的脑袋。
说话间,五串羊肉串已经来到桌子上,闫逸之吹了吹,把肉撸到竹签最顶端,横着放进狗嘴里,第二串吃了一半时候,远处传来齐政的声音。
‘‘闫逸之,乔一缘!’’
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宇行齐政两人骑着自行车往他们的方向行驶过来,把车子放好,齐政边走边说:‘‘闫逸之,我说你怎么不打羽毛球了原来搁这偷吃呢。’’说罢,便一把夺过闫逸之手中的肉串。
‘‘唉别,这······’’言逸之出声阻止。
‘‘吃你个串怎么了别那么小气。’’吃完,齐政皱了皱眉:‘‘不是这咋没放孜然?’’
‘‘噗呲’’一声,乔一缘顿时笑出了声,齐政还没询问原因,闫逸之仰起脸大笑起来还指着他 说:‘‘哈哈哈······那个串被狗吃过了,你还·····你还抢着吃。’’
‘‘啊!’’齐政一声尖叫让他们笑的更高兴了,旁边的老板也捂嘴偷笑。
‘‘你怎么不早说。’’
‘‘我还没说完吃你就吃完了。’’这时闫逸之几人已经停下了,只是乔一缘听完这句话又低下偷笑。随后抬起头眼角嘴角带着笑看着齐政和闫逸之。
‘‘好了别生气了,你想吃什么,我请你。’’闫逸之笑着对齐政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吃垮你今天。’’
‘‘你怎么路过这,周宇行呢?’’闫逸之问道。
‘‘不是,你是不是我俩好朋友,明天周宇行过生日,我给他买礼物啊。’’齐政把菜单递给闫逸之,闫逸之接过菜单起身去付账。
‘‘唉,乔一缘你要不要去周宇行生日。’’齐政问。
‘‘啊,我去不太合适吧,我和你俩总共才见过一面。’’乔一缘犹豫道。
‘‘害这有什么的,我、周宇行、闫逸之我们初中就在一个班,现在还在一个班,你姐姐秦安还有于文煜我们几个都互相见过,我们熟悉的都不能再熟悉了而且聚会一块玩时候你姐姐于文煜闫逸之几个也跟我们这一帮说过你,大家对你也挺好奇,你来的话可以认识更多人,’’看着对方犹豫的表情,又连忙补充‘‘你想来就来,不想来也不用勉强。’’
乔一缘喜欢认识新朋友,尝试新事物,离开这些年她总觉得错过了什么,如果当时她没离开也许她也会融入这个圈子,但现在她对这个圈子一无所知,她就像断了的弦跟他们早已不在一个频率上了,但没有关系现在有个机会给一把这根弦接上,她现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她想了解和她一起长大的朋友周围的人和事。
‘‘好,我去。’’
‘‘yes,太好了,我们那一帮人都挺想认识一下你。’’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闫逸之端着盘子放在齐政面前。
‘‘乔一缘答应去明天生日聚会了。’’齐政拿起一个馒头片放在自己的嘴里。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告诉圆圆了,明天我叫你,咱俩一起去。’’闫逸之看向乔一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