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程势坐在阴暗处，嘴角微勾，手里拿着一杯酒，坐在卡座里，楼上音乐要清一点，楚晴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上走，手里的礼物越捏越紧，越往上，她的心越紧张。

    程势的眼睛，从楚晴上来能看到人影，他一直盯着。

    楚晴踩到最后五步，也在一瞬间看到程势，眼里的眸光抖了抖，不争气的先挪开眼睛。

    越发收紧的手捏皱了礼物盒，一步一步往程势那里走。

    周围的人走识趣离开，剩下两个人在这里。

    楚晴把礼物递给他，她买不起贵的东西，现下没有人，正好避免简单的礼物被其他人看到，虽然简单，但是她也挑了很久，沉默片刻，程势才接过礼物，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坐下来后，程势拆开礼物，是一个牛皮笔记本，上面有他贴上了他四处比赛的照片，从水里冒头，水淋在全身，有在场地上拉伸的，有在从水下上来擦水的，还有穿着黑色羽绒服站在镜头前面挥手的，这些都是她在网上找到的，费了些时间，按照时间顺序，一个一个排好，还加上旁白，鎏金色签字笔在旁边写着一排排祝福语：祝永远有力量，不放弃自由追求。

    收到这份礼物，比他收到价值百倍的礼物都开心，他还记得第一次考试的时候，聚焦在灯光下，全国乃至全世界都在看他，心里的恐慌比脚下游泳池的深度还要深，第一张图就是那时的心境，此后，每次比赛都比前一次信心倍增，站在镜头面前，面不改色能说出好多话，做到最好的状态。

    程势看完了全部，脸也缓和些。

    他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嫌弃不嫌弃，牛皮笔记本花了她一百块呢，照片打印花了四十五块五。

    音乐换了一曲，时间过去了不少，楚晴坐着一动不动，不动声色地将脚挪动，缓解发麻。

    合上笔记本，他把笔记本放在面前低矮的桌上，喉结上下滚动，“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听到他喜欢，她心很快放下来，还好还好。

    她的脸色涌上笑容：“你喜欢就好。”

    她就怕这个礼物不能如他的心意，她看见沙发那边摆满了礼物，光是包装，用的材料都和她不一样。

    听他说了满意，她才不觉得这份礼物失了礼数。

    有人上楼，她挪动屁股，坐到偏远一点的地方去，程势和他们喝酒，她也不喝酒，看着他们一时间无聊，她知道厕所在哪里，看着程势忙着和他们喝酒，她把动作放缓，起身去上厕所。

    程势的目光一直跟着楚晴，她起身走后，程势立马放下手中的酒，站起来，跟着她一起出去。

    刚才厕所的水龙头出问题，滋了点水在她的衣服上，她用纸粘了一下，没有多大用处，边低头整理边走出去，面前的阴影挡住了视线，抬头看，是程势。

    她正好想和他说，她准备回去了，这里不太适合她玩，和他们容不到一处，公子哥娱乐场所，玩得开。

    程势走近，距离太近，专属男人的酒气迎面扑来，她踉跄不稳，几乎快要摔倒，高挺的身影似是高楼倾倒压下来，右手握住了她的细腰，滑腻的手感让他紧张充血，“小心。”

    紧绷的声音发出，站直后落在她的脸颊旁，两人的身体紧挨着，楚晴紧张将双手扶在他的胸前，饱满的肌肉她第一次摸到，手放下又拿起，不知道怎么办，两只手握住拳头，试图推开面前的人。

    但是不要忘了，一个人的渔网有多大，程势把人往前一搂，这下紧紧贴住，两人起伏的呼吸清晰可见。

    “昨天的中餐好吃吗？”

    楚晴听到这话，打个冷颤，他……他知道？

    眼里的恐慌吸引到他，他神色了明，眉骨一挑：“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吃。”

    不不不。

    这不可以。

    楚晴开始挣扎，两只手下面不管是什么，她都要跑，两只手砸他在他胸前，“你放开我，我要离开。”

    越挣扎扣在她腰上的手越紧，程势腾出一只手，捻了捻楚晴的唇，“他还没有亲过这里吧？”

    楚晴摆动着头，试图挣脱他放在她唇上的手，程势捏住下巴，固定住头，两眼泪汪汪，不屈的眼睛盯着他，就是这副眼睛，昨天他在后面看着，不知道多诱人。

    “你放手，放手啊。”她再试图唤醒他。

    “很好，我就做第一人。”

    “放……唔……”还没有说完的话被程势吻住，余音被暂停。程势吻得很凶，强势嵌进她的嘴里，更多的是一种惩罚，楚晴被迫敞开嘴，唇舌交缠，气息包裹着她，手掌握住她的后颈，不让她后仰，被迫接受他的强势。

    两人分开的时候，银丝不自觉地扯开来。

    程势靠在她的肩上，呼吸着，缓冲着，冷静着。

    楚晴喘气声大，掩盖了程势的声音，身体疲软，有程势靠在一起，抱着她的腰，她才避免身体塌下去。

    一场激烈的吻，耗费了两人过分的精力。

    过了五分钟，她才停下来，过分地推开他，眼里的泪水滑下来，砸在程势粗壮的手臂上。

    “你……你太过分了。”楚晴流着泪喘气指责他，他凭什么这样做？凭什么？

    程势摸了下嘴唇，“反正你也不爱我是吗？”他歇斯底里地说，“为什么你能和他在一起，就不能和我在一起呢？”“我怎么了你，你就这样看不起我？”

    楚晴擦了眼泪，话说得很过分：“他就算是乞丐，我也喜欢他，你就算是再好，在我心里都差，十分差，差到底了。”

    他没想到原来在她心里是这样的，就算这样，我也要得到你。

    楚晴大力推开他，程势一个没注意，后腰撞到了板子上，痛得他闷哼一声，楚晴动作停顿了一下，但是还是不管不顾地跑开，拿上自己的包，离开。

    回到寝室，楚晴蒙着被子，躲在里面哭，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今晚的事，对不起高以天，她对不起他。

    她想着今天晚上的事，忍着心里痛给高以天回消息，“在寝室里面。”

    很快高以天打电话过来关心，“怎么了，感冒了吗？”

    楚晴揉揉鼻子，让鼻子气更顺畅，说话声音不那么闷成，“有点感冒，不过是小问题啦。”她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她哭过声音变了。

    高以天闷着回答：“我给你买点药来，等下你下来拿。”

    说着让楚晴又差点掉下泪来，“好。”

    她到厕所接的电话，出厕所后她在镜子里看到眼睛泛红，还肿，洗了把脸，再把头发放下来，遮住部分。

    楚晴下楼，高以天穿着卡其色短裤，白色T恤，站在寝室门前等着她。看见他这样，楚晴鼻子一酸，上前抱住他，高以天环抱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她的头闷在他胸前，汲取着他的能量，用这种方式来换取她的愧疚。

    “没什么，有点敏感了我。”她闷声回答。

    他还开着玩笑，摸摸她的头：“感冒了容易这样，你回去喝完满血复活。”他买了几种药，如果不行的话就去医院。

    楚晴从他胸前抬起头，十分认真：“谢谢。”

    高以天握住她的肩膀，揉了揉她的头，“不用，赶快好起来。”她的眼底泛红，有点肿胀，听说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很脆弱，他现在相信了。

    她这个样子，高一天也忍不住替她难受。

    两人紧紧抱住。

    高以天毕业后，两人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楚晴的课程也加紧了些，每天差不多满课，整天下来，人都是焉的。

    毕业季，多少情侣分手，楚晴也不是不知道，两人不同频，多少会减少感情信用。

    不过楚晴不相信这些，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和高以天在一起。

    他们约定每周见一见，一起吃过麻辣烫，一起去过黄山，一起去过游乐园，两天时间，足够了。

    随着两人一起去玩的时间，手里的钱也禁不住，楚晴不希望光是高以天出钱，两人出去，如果电影票钱是他出，那么吃饭的钱楚晴出，高以天则以工作为由，希望这个钱由他来付，两人互不相让，最后aa制。

    两人过了几周的安逸日子。

    这周答应好的见面，高以天失约了，他在电话里说学校发通知说，要出差，这周见面推迟到下周。高以天毕业后考入一所高中，他又是新人，免不了这些活动都是他的，好在一个市里面，相见能见的，只是没有在学校那么方便。

    楚晴虽然不高兴，但是她让他去，做一个理解男朋友的女朋友，工作要紧，现在也可以发视频啊。

    天气渐凉，又快到一年头了，下学期进入大四，每个人打算不一样，谢雨考研的书已经过了一边，何晨语回老家，魏灵雪留在s市，

    瑟瑟凉风吹进衣领里，她紧紧握住，朝着图书馆前进，学习，考研。

    高以天和她的联系越来越少了，手机里的消息还停在前天，也没有跟她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