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快点儿！”司机催促道。
“就是，快点儿啊！”李明豪附和地说。
“要不你滚蛋，我来开。”扶南对司机说。
司机瞬间拉下了脸，脸上的肉缓缓向下下垂。
他的皮十分有弹性，都快要下垂到地面上了。
乔怡震惊地捂住了嘴巴，就连长期没什么表情的白婷都为之一震。
“你把他气狠了。”屈一先在耳边讲解。
扶南：······
此人不但不想办法，还来挖苦他。
扶南不打算道歉，他接着口出狂言：“别整这出，要么你滚，要么你想办法。”
扶南其实也是外表看着狂傲，心里慌得一批。
司机怔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没做好容貌管理。他急忙转身，他的皮也跟着在空中转圈。他手忙脚乱地将皮揉成一团，又把它们按回了自己的脸上。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感觉它们都各自归位了以后，转过了身。
扶南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司机的一边脸肿起来了，一边脸凹陷下去了。
扶南捂着肚子说：“你让我打你一拳，帮你归位好不好？我看着你太难受了。”
“我不难受啊。”司机一脸无辜地说。
“我难受。你能不能断好句。”扶南继续刁难。
司机气得脸都红温了，他指着屈一先说：“你！上来！”
屈一先这才反应过来，扶南如此反常的原因。
扶南躲避着屈一先的目光，他往旁边迈了一大步，为屈一先腾出空间。
“扶南。”
扶南装作没听见。
“扶······”
“上去吧，不要任性了。你想要陪我一起是吗？你有什么资格呢？”扶南盯着屈一先说。
“我喜······”
“喜欢我？喜欢是最廉价的东西，能有什么用？只需要花点口水说出这两个字，太简单了，屈一先。你以为我为什么让给你，你以为我会去死吗？你太傻了。你们离了我，可能会死。但是我离了你们，不可能会死。你们对我就像一群累赘一样，只会拖我的后腿。”
“滚吧。”
“原来你一直这么想。”屈一先哑着声音说。
扶南撇开了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屈一先仰起头，他看向天边的朝阳，以前觉得那么耀眼的景色，现在看着却也那么一般。屈一先的喉结动了一下，他张开嘴，什么也没说，就闭上了。
他苦笑，捏紧了拳头，随后转身走向了车里。
扶南看着屈一先打开了门，但没有钻进去。屈一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司机再次催促道，屈一先才动身。全程都不再回头，因为他知道回头也只能看到扶南的背影，何必给自己增添伤感。
下雨了，起雾了。
大雾模糊了扶南的视线，扶南再也看不清前方。
扶南就站在原地不动，任由这大雨浸透自己。额间的头发打湿了，紧紧贴在额头上。眼睫毛太长了，却总也挂不住雨滴，不停地颤抖。扶南红了眼眶，脸上一股湿热，和雨滴混杂在一起。
安娜撑着伞走到了扶南的身边，她看着身边的扶南，觉得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脆弱。
“我搞砸了，安娜。”扶南咬着嘴唇，“我搞砸了！”
“扶南······”安娜有点担心扶南现在的状态，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我······”扶南忍着眼泪，带着哭腔，“我······我居然······又搞砸了。为什么我总是搞砸？我真的好没用！”
扶南用手掌才是眼泪，好累啊，他明明刚擦完，为什么还有。眼泪源源不断地涌出眼眶，扶南蹲在地上，手臂环着放在膝盖上，埋在手臂里。他死死地遮蔽周围想要透进来的光线，他想在黑暗里流泪，他想要独自发泄。
乌鸦扑扇着翅膀，停留在屋顶上。
“还有两人。不，准确来说只有一个人，和一个bug。”
“那个人是谁？”
“扶南。”
“扶南？那不奇怪了。你想办法送他过去吧。”
“理由。”
“他答应帮我忙的。你整天那么忙，难不成我还拜托你吗？”
“只准一次。另一个bug呢？”
“杀了。”
乌鸦扬起它的头，眼中的红光闪烁了几下，雨就停了。
乌鸦扇动翅膀，飞到了扶南的头上。
扶南感觉到有什么在他的头上，但是他却动不了。
安娜看着乌鸦，瞳孔长大了，手里的伞掉到了地上。
乌鸦朝她看了一眼，红光疯狂闪烁。
安娜的眼睛变得目然，湖蓝色的眼里失神。
安娜跪在了地上，她的手不自主地往上抬，掐住了自己的喉咙。突然，湖蓝色的眼里荡起了波澜。她想发出声音求救，无济于事。她难受地呻吟，血泪从眼眶中流下。湖蓝色的眼里饱含着愤怒，纤纤玉手掐死了自己的喉咙。
安娜倒在了地上。
乌鸦飞走了，落在了安娜的头上。
扶南机械性地转身，他看着安娜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有着眼中的掐痕。
“为什么？”扶南愤怒地瞪着站在安娜身上的乌鸦。
“她会引起秩序混乱。”乌鸦无情地解释。
扶南觉得好笑，安娜能引起什么社会秩序。
“那她就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吗？”
安娜的眼睛里充满了血，淹没了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那双在阳光下会发光的眼睛。
乌鸦没有回答扶南，它拍动翅膀在扶南周围飞了一圈。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阵法，扶南在阵法的中心。
“仅此一次。收起你的善心，不然遭殃的是你自己，懂了吗？”
扶南被困在了结界之中，他只能在刚刚乌鸦围着他转的范围活动。
紧接着，四周的景象不断更迭，最终定定格在了雪山中。
屈一先乘坐的那辆车也恰好停在了扶南的面前。
车灯发出的光太闪了，扶南只好用手臂这一下光。
感受到光线没有那么强烈了，扶南就把手臂放下了，于是扶南和屈一先对视了。
屈一先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面前，为他这挡住了刺眼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