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治…你这个问法很像上了年级却内心觊觎年轻漂亮女孩的变态诶!”
片刻的安静后是突兀迸发出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好强力的比喻哈哈哈哈”
看着笑的四仰八叉的家伙,意识到自己表达的问题,赤苇京治从脖子红到耳尖。
向着木兔的方向鞠躬道歉。
太冒昧了。
只是在抬头时看到的是一脸严肃,摸索着下巴思考的木兔前辈。
看着木兔光太郎沉沉的思考,后又干脆的回答。
“…嗯…初中可能会去丑三中学,离家里很近,高中的话……还没有计划。”
还没直起身的赤苇京治听到率直的回答有些惊讶却不意外。
只能说不愧是木兔光太郎。
后看着他举起双臂大升高呼着。
“但是我未来一定会成为超级厉害的职业排球选手的!!”
说着举起双手像是在为既定的美好的未来欢呼。
红绿搭配的学长蹦蹦跳跳的与木兔光太郎在空中击掌。
“哇,哦哦!!我也是!我也是!!未来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排球选手的!!!”
“耶!!!嘿嘿嘿!!”
少年的梦想,带着青春独有的滚烫,突如其来的闯入了这座冷漠的城市。
在人潮中突兀的显现出来,妙不可言。
菅原鸢湫很喜欢现在,心温暖的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样。
被融化了也不错吧,是个好结局吧……
大概吧……
在吵闹的讨论中,眼睛闭了又睁,世界逐渐模糊直到再也睁不开沉重的眼皮。
好像在做梦一样…
黄毛前辈抬起手挠挠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诶?我以后可能会继承家里的便利店吧。”
“真的吗?!那我到时候要去你的店里白吃白喝!!!”
“哈??!才不会让你白吃白喝嘞,全部三倍费用!!”
“…好过分”
“tonbi以后想干什呢?”
“tonbi??”
终于想起来那个瘫在地上滑化成一片的家伙。
赤苇京治上前几步才发现他已经在胶质的地面上呼吸平缓。
“睡着了。”
“诶?是打球太累了吗?”
“哈哈哈,他的体力确实不太好,赛尾时小腿肚都在打颤了哈哈哈”
更有力气的几个家伙,合力把菅原鸢湫搬到一边的躺椅上,还贴心的盖了运动保暖。
又冲进球场上练习的热火朝天。
………………
菅原鸢湫背着运动包飘飘荡荡的晃着身子,站定在等车的路口处。
一群体力怪物!!!
他自己甚至不记得是怎么做到一个人冲完澡,换了衣服。
直到呼吸道场外的第一口凉气,才清醒过来,头发也湿漉漉的。
菅原鸢湫气鼓鼓的,拿着手机哒哒哒的输入着什么。
脑袋旁边伸出一只捏着冒着热气饭团的手。
“鸢湫,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菅原鸢湫转过头,张了张嘴示意自己想吃。
“啊~京治喂我嘛~”
赤苇京治看着面前总是耍无赖的家伙叹气,无奈地拆开了包装袋,放到他的嘴边。
“小心退化成巨婴哦鸢湫。”
塑料纸被咔嚓咔嚓的撕开,揉成一团。
“啊-”
是烤肉味的,酱料依旧很劣质,米饭回味也不是甘甜而是还带着加热过后沁入的淡淡塑料的味道。
并不好吃,可能是刚运动完的原因。
菅原鸢湫并不排斥这个饭团,两三口就塞完了。
由于赤苇和菅原一样家里离这里并不算太近,末班车想必也赶不上了都选择了叫车。
虽然价格会贵很多,但他们手中并不缺这些钱。
东京晚上八九点的马路还是很冷的,还挂着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
在两个人的沉默中,赤苇京治抬头望着染上黑的天空开口问道
“我看到了…伤疤的区域很大,能消掉吗?”
又是一连的沉默,只剩下手机点击屏幕的声音。
菅原鸢湫不自觉的用舌头顶着上颚的口腔里还残留着烤肉酱料的味道,手指点击进一个又一个广告又退出。
红红绿绿夸张的广告在脸颊上照出片片光晕。
“……问过了大概是可以的,但是想要彻底消除不太可能了,而且要做手术很麻烦。”
赤苇京治低下头,像是被传染了一样,和他一样在屏幕上漫无章法的点着。
“……嗯”
车轮碾过路面莎莎的声音出现,菅原鸢湫抬头看了眼车牌号。
【滴滴滴!!】
“接我的车来了,我先走了。”
“嗯…”
菅原鸢湫打开车门坐进去,在关上车门冷风被挤压扭曲后的一句话传进车内。
“对不起……”
车辆已经发车,耳边有轻微的发动声音。
在密闭的车内空间,菅原鸢湫没有抬头依旧点着手机上的广告。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吧。”
没由来的道歉,自然不能期待着什么郑重其事的回应。
还是车辆比较快,没过多少时间就到家。
“感谢您的乘车,费用一共是5000日元。”
菅原鸢湫心下一惊,谁说自己不缺这些钱,但这价格未免有些离谱。
从那个便利店到球馆的距离远远大于从球馆到家的距离。
“ 5000日元?”
菅原鸢湫疑惑的出声,手底下却开始从钱包内出五张钞票。
“嗨,晚上打车比较贵,有夜间费的小少爷。”
再司机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拍出了那五张钞票,按到车座上。
可能是自己在夜间坐车的次数比较少吧。
顺手关上了门。
回头看了眼还没开始发车的司机,嘴型很好辨认。
无非就是些嫉妒调侃意味的浑话。
菅原鸢湫吃下了这个闷亏。
恶心的成年人。
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房内依旧很黑暗,但不冷。
自己走时好像忘记关上空调系统。
整个房子都吹得暖洋洋的。
菅原鸢湫吸了吸鼻子,好像是感冒了。
把鞋子乱七八糟的踢在玄关处,穿上棉绒绒的拖鞋,去浴室象征性的吹了吹已经半干的头发。
穿着拖鞋的在木质的地板上声音很明显,来到厨台给自己泡了杯热牛奶,试图平静这段时间的烦躁。
温热的液体划过喉尖,暖热了被司机冷风吹的难受的肠道。
从胃里渗透出的仍是那种无所适从的麻木。
在排球馆被换上的衣服,连同运动服一通扔到洗衣机里。
光着身子走到宽敞的试衣间,推开门感应式的暖黄色灯光照亮本漆黑一片四周。
落地穿衣镜照映出白花花的人类躯体。
因为开始抽条而显得羸弱干瘪的四肢。
丑陋。
视线向下又看到小腿上面积又大又显眼的疤痕。
丑陋至极。
用手用力的揉搓几下,直到腿面上又痒又痛。
真恶心。
烫伤的疤痕很丑,像一群狰狞的野鬼趴在腿面白皙的皮肤上。
像是要把自己抓进地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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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几天里菅原鸢湫没有再进厨房,外出的频率更高了。
晨练,吃饭,探索美食评价上很高的食品店,等待他们放学,在一起打排球。
简单来说他过着吃喝玩乐不用考虑学习的几天。
完全忘记了写检讨和椿前辈那些糟心的事情。
直到临近结尾。
菅原鸢湫去网上找了一篇水准一般的检讨,往里面代换了一下。
去学校交差。
依旧是早晨,但今天需要起得更早,毕竟需要上学了。
看着窗外的天气,应当是不错的湛蓝无云,心情都好了不少。
便当在昨天忘记做了,但是学校有超市这便不是什么错过。
也算的上是马马虎虎吧。
和往常一样,让司机送到离学校很远的地方下车步行。
明明是早晨校门口正是人多的时候自己的身边形成了一片真空带,他们有意的避开了自己。
打量的或是批判的视线戳到自己身上。
窸窸窣窣的碎嘴声也让人听的心生厌烦。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