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岑或的目光唤醒了我久远的记忆。
我迟疑。
我们好像正在冷战。
理由是——
哦,是我想留下来照顾他但是岑或不希望影响我学习。
像我这种偶尔很在意脸面的人,当然是立马就生气的推门而出了。
是我先提出的冷战……嗯,我主动提出和好就好咯。
上一世我没等到和好。
天灾人祸接踵而至,光是活着就已经叫人筋疲力尽了。
我直到死亡也没能再见岑或一面。
2.
作为我的亲亲好朋友,岑或具有非常优秀的品格。
即使被我骗了不下三五次,他依然相信了我的说词。
我很开心,期待的看着他,“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岑或思考了一下,决定:“囤货!”
“好!”
作为一个日常靠着朋友的摆烂人,我也具有非常良好的品格。
那就是从不质疑我亲亲朋友的决定。
我们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去购物。
3.
在出门的前一秒,我迟疑看向岑或。
“你的病……好了吗?”
岑或拍拍肩膀,“当然!”
好吧,我的这位朋友身体素质还是很不错的。
我们简单做了个规划。
当然,岑或负责规划,我负责看。
你看,我亲爱的朋友是多么的可靠。
4.
我看着岑或拿着手机在备忘录上刷刷打出一大堆。
米面油盐,零食水果,鸡鸭鹅肉……
岑或问我有没有要补充的。
我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备忘录名单,顿了一下,绞尽脑汁,“我们得买猫粮!”
是的,我们一起养了一只猫。
岑或平静的点了点头,把单子往上翻,给我展示,告诉我:“有了。”
虽然我极力想展示我的作用,奈何我的朋友实在是太过全面。
我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坐享其成悠悠看他做啦~
果然,靠谁都不如靠朋友。
我真的想抓住岑小或的衣领,热泪盈眶的问:“你知道我那几年是怎么过的吗!!”
5.
我们出门了。
嗯,先去吃了饭。
原因是刚到门口我的肚子就旁若无人的咕了两声。
岑或很担心的问我今天有没有吃饭。
我想了想,回答他:“早上吃了。”
中午因为去了趟办公室,加上忘记食堂在哪里了就没去。
我的食欲很淡。
虽然从末世穿回来的正常人大概都会立马大吃特吃一顿,但我不一样。
我末世不缺吃的,就是吃的差点给我吃自闭了。
6.
岑或问我想吃什么。
我摇头,到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岑或思考了一下,领我去了个面条馆。
是我们常去的那家。
我为什么会记得呢?
因为上一世就是那家老板告诉我,岑小或死了。
我至今觉得这是一件乌龙。
岑或绝不可能就那么简简单单死了。
可惜,我在末世里待了两年,连岑或的一点信息都没得到。
7.
这家面条很香。
怪不得以前的我喜欢吃。
我习惯性的坐在窗边,小口小口吃着清汤面。
岑或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
我问了他为什么不吃,他说是在我来找他之前吃过了。
我接受了这个理由。
8.
真是越吃越好吃。
我不得不承认,原来我不是讨厌食物了,而是讨厌我做的食物。
是的,我是个料理黑洞。
9.
犹记末世来临前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做饭。
那天是岑小或15岁生日,我兴致勃勃的下厨给他做了碗长寿面。
当时岑或不在家,他被校领导央求着参加了个竞赛。
回来就见到了宛如案发现场的屋子。
客厅,地板上到处是血,我正坐在门正对的地毯上,费力的擦血。
对上岑或疑惑的目光,我尴尬的笑了笑。
我带他去了厨房。
如果说客厅是案发现场,那厨房就是……埋尸之地?
锅里咕咕冒着气,似乎煮着某种不明液体,里面还有隐隐漂浮鼓上来的骨头。
菜板上有毛有血,垃圾桶里还有很多不明血块。
我穿了个围裙,上面不是血就是油汤。
我尴尬的朝岑或微笑,向他展示边上的半只鸡。
另半只在锅里。
10.
我记得岑或当时蹙紧了眉头,径直带我去了浴室。
我被他哄着洗了个澡,再出来整个屋子都是异常的整洁。
桌子上放着一大碗面和半碗鸡汤。
岑或期待的看我,问:“是给我准备的吗?”
我点点头,自信满满。
给这个凡人尝尝本大人的手艺吧!
岑或得到我的肯定立马夹了口面放进嘴里。
他咀嚼。
再咀嚼。
再再咀嚼。
终于咽了下去。
气氛有点诡异的沉默,岑或顶着我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去夹鸡肉。
如果说面的卖相还算不错的话,那这个鸡就……看上去不怎么样了呢。
黄色的汤汁里裹着很多不明物体,岑或勉强认了几个。
芝麻、苹果块、蘑菇。
当真是多姿多彩。
11.
岑或面无表情的吃完了那块鸡肉。
他感觉有点亚历山大。
我们面面相觑。
岑或勉强道:“做的挺好的……面也是面,起码是长条条……鸡肉……味道也挺多姿多彩的。”
“那是。”我洋洋得意,“我可是把我认识的不认识的调料全都加进去了!”
要命。
怪不得这个鸡汤又甜又咸还辣且酸。
岑或奉行鼓励式教育。
他平静的点头,又吃了几口那绝非人的牙口能咬断的面。
少侠好牙口。
12.
我其实在他吃的时候又想了很多,兴致勃勃的决定以后我也要负责做饭。
岑或什么也没说,他给我夹了口鸡肉。
我没做防备直接咬了。
然后。
“……”
我的脸绿了。
13.
这招很管用,起码之后的两年我是不肯做一点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