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因为毕业季,这个炎热季节却有了些凄凉之感。
考试结果如约而至,如同往年,有人欢喜有人忧,这一切都好似与眼前这个眉眼精致的少年无关,手机因群里烦杂的消息而震动,少年反手打开静音,继续在峡谷中战斗。
机械女音平淡宣布游戏失败的结果,少年脸色有些抽动,又连跪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扶扶额头,少年轻呼一口气,打开微信,红点遍布,勉强忍住心中的烦躁与难言的强迫症。
点击最上面的置顶,一个备注悠的人问他考多少分。
“信信信,你多少分?”
“?”
“?”
“?”
“回我!”
一连串问号,刺痛知信的眼睛。
“……”
“没查”
“你好歹有点参与感好吗!”对面显然很激动。急忙回到。
“那你多少。”
“简简单单690多吧”
秋信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他大抵也这个分。
“你知道那谁谁谁吗?他没考好,老娘要高兴死了”
OK,最讨厌的人没考好,怪不得今天她这么高兴,
“无论多少,都得出国。”他们这个家境,一般都会送出国,弄一个虚假的名头,秋信嘲讽的裂开一个笑。
“不去日本,我爱国,不去德国难毕业,不要韩国,…”
好好好,又开始跑火车了。秋信的嘴角上扬,
剩下的消息无非是群里的各种消息,其实很多事情他们两个都在逃避,哪怕其实内心早有预感。
秋信转头,望向燥热的夏天,虫鸣依旧聒噪,窗边的风铃不断作响,树梢也在不断摇摆,飞走的燕子盘旋着又不断飞回来,他放下手机,望着窗外沉思良久。
“如果,那封信真的到了你手中,你会去吗?”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少女,少女罕见的静坐在他旁边,灵巧的用手折出一个飞机,在说完话后,伸手将飞机滑入半空中,
夏日,风总是不强的,纸飞机摇摇晃晃,也算飞了良久,最终被突然到来的强烈的风,吹走了,两人就静默着,看着纸飞机,绕着高楼越飞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梦悠转头望向他,少女精致的脸庞上,有着低落的神情,她垂眸着,风轻轻吹动她的发丝,
每当提起这个话题,两人总会沉默,这个话题对他们来说太过沉重,却又有直觉感觉那天总会到来,
“不会”秋信给了少女一个定心丸。
少女点点头,又重新望向窗外。
他们是自由鸟,不愿做笼中雀。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恭敬着静站在机器旁,庞大且精密的机器前坐着一位神色不明的女人,女人的脸上没有神情,只留下冷漠,她的眼睛很美,明明是多情的桃花眼,却丝毫看不见柔情,她盯着机器给出的名单看了良久,直到身边的人终于忍不住提醒“先知,是这次的名单有问题吗?”
“没有。”她甚至连话也不愿再多说,她摆摆手,来人恭敬的将名单接下,起身离开了。
众人走后,女人看着眼前机器所展现的名单看看良久。
可能越是不想得到的来的就越快,越是想拥有的却会在手中划走。
通知书兜兜转转还是到了两个手中,
年迈的老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在看到信的时候重重的摔在椅子上。命运夺走了他的孩子,现在又要夺走他的孙子,
“爷爷,”少女快走几步,扶住年迈的老人,
“爷爷,我们会回来的。”秋信握紧了手,低头看着信沉思了良久,长睫遮住了他的眼睛,使老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们终究是长大了。
“秋信,你是哥哥,要保护好妹妹”老人把秋信唤到身前,伸手拍上少年单薄的肩上,很快这上面将会承担重任。
“爷爷,是我保护秋信啦”少女亲切的蹭上老人的肩,依靠在老人的肩上。
“你啊,”老人终于笑了,笑着勉强,却笑入眼底,
秋信半蹲下去,也靠在老人的腿上,他和梦悠其实并不是亲兄妹,他的父母和梦悠的父母是双胞胎,四人为数不多在家的日子,最爱逗他们,让他们认哪个妈妈,哪个是小姨,哪个是爸爸,哪个是小叔。
梦悠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总爱着急,每次都会被逗哭,那时候的四人仍然是少年心性,加之孩子从小给爷爷带,压根不会哄哭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孩,又不敢叫下面休息的爷爷奶奶来,四个人只能手忙脚乱的胡乱拍打着梦悠,于是梦悠哭声越哭越大,
这时候比梦悠大不了几个月的秋信,会迈着不太利索的胖脚,一步又一步的摇摇摆摆都走向被四人团团围住的梦悠,梦悠一看见他,眼泪便如同线下的流下,
摇摇摆摆的向秋信伸出手,秋信用不大的肉手抱住爱哭的小鬼,轻轻的用另一只胖嘟嘟的小手拍打,
哭红的眼睛此时就会停下,安安稳稳的在不大的表哥怀里睡去。
秋季白此时总会把秋信高高举在头顶,“我们家秋信真厉害,”
梦希会在背后偷偷踢他一脚,“你小心点,可别再把小秋信摔了”
后来,他们还会乐此不疲的继续玩游戏,继续把小鬼逗哭,然后把小鬼甩给秋信,
再后来四人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秋信无声的攥紧手,眼眶有些微红,紧紧闭眼。
黑夜降临,月亮升起,皎洁的月光照在每一个人脸上,梦悠坐在别墅院子里不大却刚刚好的花园中精美的秋千上,手中拿着一张不算精致却尽显威严的信,是通知书,或许常人收到这封可以揭晓世界本质的信,或是不肯相信,或是激动万分,觉得自己将会是救世主。
可世间又有能有几个救世主呢?
少女伸出手,把信举高放在路灯下,灯光透过纸张照在少女的脸上。少女的眼中有不甘,亲人的离去,犹如回南天,永远潮湿,永远难以干涸。
秋信,蹲在地上,看着老人精心照耀的花朵,露水点点滴滴落在花上,
他们两人这辈子都不希望再与异能世界有任何任何瓜葛。
可偏偏这是政府强执行实施的。
异能者本身具有可以摧毁城市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放任他们留在人类世界呢?
秋信伸手,艳丽的玫瑰花枝干上有尖锐的刺在上面,鲜血逐渐流出,染红了尖刺。
“悠悠,如果重任真的落在我们身上,那我们就承天命吗”秋信看着手指尖不断溢出的鲜血。
“我们的选择很重要吗?”梦悠歪了歪头。
“真相或许在我们心中更重要”少女点破了少年心中的想法。
其实他们心中一直有一个天平,拿来衡量未来的选择,只是砝码不一,或许他们终究走上自己最不想走的那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