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下旬，期末考试如期将至。
冯城一中进入一年之中最为安静时间。
平日最为热闹的蓝球场，日复日陷入寂静境界。
校园里任何一个角落，充斥着莘莘学子用功模样。
顾曦暮也不例外，准时每天清晨五点起床开始复习，六点吃早餐，七点出门。
校内图书馆成为她每天准时打卡胜地，直到日落西山时才回家。
顾曦暮没有注意到温逸升变得更为沉默寡言，她一心只专注在考试中。
而且温逸升完全没有在顾曦暮面前表现出半分不悦神情，她没发现也是人之常情。
顾曦暮最近心情舒畅，每天都是笑脸迎人。
温逸升不忍心破坏她的好心情，更不想她担忧。
眼前只有学业才是最重要，每个学生都要对自己人生负责任。
期末考试在二月初结束，林雪莉提出手上刚好有三张冯市最新开幕金因乐园门票，要约顾曦暮跟温逸升一起游玩。
是答谢两人为她解答题目的礼物。
对她而言，她是想让温逸升在顾曦暮面前多表现自己。
顾曦暮知道好闺蜜开心，自然不会扫兴，点头答应。
温逸升自然不会错过能与顾曦暮相处机会，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
顾曦暮想起许多年没有去过游乐园，决定试探两人对野餐兴趣度有多少。
最近冯城天气甚为寒冷，可是阳光格外充沛，让她不由自主想要亲近大自然。
野餐是郊外活动重点项目之一，金因乐园内有全冯城最大草地面积，不光能放风筝，更能带宠物入场。
顾曦暮想起最近桃子困在家里时间过长，心情或多或少也会收到影响。
身为主人，她当然要解决问题。
三人组在考试结束后决定出发至超市，在校门口意外碰见夏奈晴。
前往商场路上，林雪莉跟夏奈晴结伴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
顾曦暮偶尔回头看，温逸升则边走边看手机。
身后欢笑声与两人之间寂静形成强烈对比，一瞬间，顾曦暮不自觉地垂头。
临近新春时分，街上行人多，到处洋溢欢乐气氛。
在顾曦暮没有看见的角度里，前方正有一大群青少年迈步向前。
只差一大步，顾曦暮便会撞进高大少年怀里。
温逸升抓住顾曦暮手腕，将她拉至自己身旁，成功与少年保持距离。
顾曦暮仰头看，温逸升一脸认真，隐隐透露出几分严肃感。
跟平常温柔语气不一样，夹杂一丝无可奈何：“暮暮，我该拿你怎么办？”
顾曦暮完全体会不到温逸升当下心情，只感觉他自从跟父母见面后，有种说不出口的改变。
他一个人独处时，情绪不多，比以前更为沉稳。
顾曦暮有种错觉，他好像要长大，或许说不定有一天会离开。
一但想起分离，她的情绪明显低落。
她每一个表情，全数落在温逸升眼底。
顾曦暮终究成为让人琢磨不透的神秘少女，偶尔会心事重重。
独处时会开始倒数高考日期，仿佛高考后，离分道扬镳也不远。
两人各怀心事，表面风淡风轻，实际上谁也不想在剩余日子里影响对方。
没有任何事情能跟高考相提并论，他们都很清楚，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世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只有默默付出，才有资格说想要。
至于藏在骨子里那股暗流涌动，只要不说穿，谁也能装作没事发生。
休眠火山尚可以等待数百年甦醒，更何况距离高考只剩几百天。
有什么事等结束后再说，这是两人共同想法。
＊
寒假已到，超市里顾客增加不少。
前门购物车迅速清空，顾曦暮和温逸升结伴至后门找推车。
一行四人很快会合，顾曦暮眼看着林雪莉跟夏奈晴像小学生郊游般兴奋，争先恐后将食材投进购物车中，笑着对温逸升说：“她们倒像小孩子。”
“在我面前，你也可以当小孩子。”
顾曦暮有种被无限竉溺感，仿佛在他面前，她不像是妹妹，更像女儿。
那一瞬间，心中不安情绪像是被这句话一扫而空。
有时候离别也不是一件坏事，就像妈妈与她分隔两地，也不会影响感情。
她相信，带上感情的人，终究会再次相见。
＊
第二天，四人组一起出发至金因乐园。
夏奈晴跟林雪莉胆子大，两人决定去坐过山车。
临近新年，游乐园游客比往常多出几倍。
温逸升主动提议带桃子去草地玩，桃子连忙拔腿就跑，带动顾曦暮也向前跑。
久违跑步感觉让人身心愉快，今日天气好，连带风也温柔。
她跑步速度快，宛如一只风筝，稍一不慎松开手，再也无法抓住。
温逸升在她身后跟着，看她跟桃子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能一起出来玩的日子不多，寒假作业依旧要好好完成。
过了今天，他们要各自忙碌。
桃子有顾曦暮陪伴下，玩得不亦乐乎。
温逸升则在草地上到处寻找最佳位置，不少好位置已经被游客锁定。
他在海旁找到位置，今日风和日丽，天气回暖，特别适合野餐。
等顾曦暮跟桃子回过头时，她发现野餐垫上放上许多新的保鲜盒，还有新鲜水果，她脚步不自觉加快。
一人一狗坐在大海旁边，温逸升坐在顾曦暮身旁。
顾曦暮听着海风拂过耳畔，视线范围内是绵长海岸线，此刻海景荡涤忧愁，驱散她心中连日以来所有忧愁。
“先吃点三文治，我早上做。”
顾曦暮闻言转过头，发现温逸升手上捧着纯白保鲜盒。
盖子贴上她喜欢的花图案，还有日落。
“怎么只做一份？”
温逸升微笑回答：“只有你才能吃。”
林雪莉跟夏奈晴手挽手走回来，发现远处一男一女甚为抢眼。
她们走近看，才发现原来是顾曦暮跟温逸升。
桃子乖巧趴在草地上，俊男美女互相对看，这氛围感不拍照太可惜。
林雪莉与夏奈晴互相对看一眼，然后默契十足，安静地靠近两人。
顾曦暮认真看向温逸升，此刻她不只闻到食物香味，还闻到来自身边人熟悉橙花味，与大自然相当配合。
她被他格外认真语气迷惑，像是被正式纳入家人范围，不再胡思乱想。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雪姐姐，我说得对吗？”
“对，简直就是一中代表。”
夏奈晴蓦然出现在顾曦暮眼前，迅速被美食吸引。
“这不是暮姐姐做，那是温哥哥亲手做？”
恰好玩完过山车，两人饿得晕头转向，正想吃三文治。
“只给暮暮吃。”
“嗯。”两个少女异口同声，又点头。
顾曦暮并没有听出两人意思，只专心吃爱心午餐。
四人组在聊天，拍照，三个女孩子在聊心事，直接忽略在场唯一异性。
顾曦暮坐在中间位置，林雪莉跟夏奈晴分别靠在她肩膀上。
两个女生负责说，顾曦暮只负责当个聆听者。
顾曦暮偶尔开口回应，然后三个女孩子分别拿起手机自拍照留念。
林雪莉拍完照片第一时间观赏照片，意外发现温逸升跟桃子也同时入镜。
一中有个传说，说谁跟男女状元拍合照，高考必定能考上心仪大学。
林雪莉蓦然拉起顾曦暮，连带夏奈晴也一并站起来。
“暮暮，我们可以一起考上冯城大学，我们永不分开。”
顾曦暮一时间没想到原因，脸上疑惑加深：“什么意思啊？”
“雪姐姐别卖关子，快说啊！”
林雪莉小声在两人耳边说悄悄话，三个小姑娘笑声不断，仿佛对未来充满期望。
下午时分，四人分批去玩海盗船以及其他机动游戏。
三人都知道，这是高考前最后一个能放松身心游玩的寒假。
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他们便要全力以赴，为高考而努力，绝对不能分心。
等黄昏时段，林雪莉趁着温逸升上洗手间时，把握时间跟顾曦暮说真心话。
“暮暮，温逸升对你特别好。”
“他心地善良，将我当妹妹看待。”
“他不会缺妹妹吧，他家又不是普通人。”
林雪莉自问快把话直接说出口，可是她忘了，眼前那个可是对学业一心一意的顾曦暮。
那个全校唯一，不会对男同学产生半分兴趣，也不懂什么是暗恋的女状元。
“你不了解他，总之他帮我很多，就像家人。”
林雪莉哭笑不得，摇头：“傻姑娘，他可是从来不跟其他女孩子说话，他看你多入神。”
顾曦暮抿一口温逸升买给她的菊花茶，“你看错吧！”
“不是我乱说，有照片作证，你看。”
话音未落，林雪莉将手机递给顾曦暮，将合照展现在她眼前。
这是顾曦暮第一次透过照片来看温逸升，两人还没有正式合过照。
她从来不知道，在镜头下的他，好像更上镜。
明明镜头并没有直接对准他，可是他却意外闯入，成为照片中亮点。
在镜头里，少年看她的视线并没有半分克制。
顾曦暮久久没有说话，她头一次发现，温逸升看一个人时，可以如此专注。
不比上课时差。
可能是先入为主观念影响她，超越一般友情，那就开始步入亲情阶段。
在温逸升回来前，顾曦暮连忙转移话题，“别多想，他只是好奇。”
听出她语气严肃，林雪莉也识趣不再说。
她知道，像顾曦暮脑袋聪明，哪怕晚一些知道真相，他们也不会彼此错过。
黄昏时分，红霞满天，金色余晖从树木叶缝中洒下。
一切如此美好。
地上班驳剪影，冬季与春季交集时期，海风吹拂两旁树木，体感温度偏低。
四人沿着海边漫步，享受日落，树动，风动，这是惬意无比的生活。
在离开金因乐园前，他们先后抱起桃子拍照。
温逸升主动对顾曦暮说：“我们拍合照。”
顾曦暮想到只要是家人，应该拍张照片留念。
她想起桃子来到家里后，第一时间就跟它拍全家福。
两人相识以来，好像没有以任何方式记录，总觉得不够真实。
林雪莉举起相机，顾曦暮抱起桃子，温逸升站在她身旁。
两人第一张合照在一片欢呼声中拍摄完毕。
日落时分，天际被大片橘色调渲染。
晚霞映照在海岸线上，加上俊男美女，不就是一幅完美油画吗？
美人，美景，简直让人赏心悦目。
这何尝不是另一个版本的全家福呢？
＊
顾曦暮没有想过，寒假至新年期间，温逸升竟然会在顾家住下。
桑荷知道温逸升要一个人在家，决定邀请他在顾家过年。
温逸升满心欢喜拖着行李箱入住顾家，桑荷更是每天准备丰富餐点，把他当成是儿子看待。
寒假期间，两人没有出门，在家一起做作业，自习，几乎无时无刻都在一起。
温逸升偶尔会转头看她，看顾曦暮认真做题时，目光只会盯着卷子。
顾曦暮全心全意投入在学业当中，自然不会发现他分心。
两人身上同时带有橙花香气，一时间，温逸升有种错觉，总觉得美好时光像一场美梦。
哪怕梦境再好，终会有梦醒时分。
要是能选择，他私心希望这场好梦能延长，晚一些甦醒也未尝不可。
＊
大年初七，桑荷提早上班工作，白天只剩两人在家陪桃子。
冯城连续多天处于低温气候中，完成作业跟自修后，顾曦暮提议来看电影。
温逸升以为小姑娘那么乖巧可爱，应该喜欢看喜剧类型。
没想到片头出现『八大鬼区传说』六字电影名字时，温逸升自认失策。
这反差太大，一时间他消化不了。
温逸升抬头看一眼顾曦暮，发现她外卖两杯咖啡。
桌上还放着新年期间，还没吃完一大堆零食。
卡布奇诺奶泡多并且细致绵密，温逸升下意识拿起来，喝几口压惊。
顾曦暮将窗廉拉上，白天顿时如陷入无边无际黑夜。
大荧幕正在播放着第一个数十年前冯城传说，顾曦暮坐下在温逸升身旁。
两人一起喝咖啡，桃子在漆黑中寻找位置，最后成功在两人中间躺下。
在观看电影时，温逸升忍不住侧目看向她。
不是说小姑娘胆子小，看鬼片会尖叫吗？
整个客厅中除去演员声音外，几乎没有半点声响。
桃子窝在顾曦暮大腿旁边，似乎想要入睡。
顾曦暮靠在沙发，手中拿着昨晚还没有吃完的香芋大福。
客厅范围暗淡，只剩屏幕投出一点微光。
她神情自若，几口吃下一个大福，丝毫没有半分惊慌。
温逸升蓦然想起学长一句话，女生看恐怖电影，肯定会害怕。
他下意识想凑近她，好让她有所依靠。
没想到桃子忽然睁开眼睛，被荧幕上恐怖画面吓得尖叫，第一时间跳下沙发。
下一秒，顾曦暮在混乱中抓住了温逸升衣袖。
脸庞不自觉靠在少年肩膀附近，闭上眼睛后，心跳频率不跌反升。
衣服上有她熟悉清新气息，安全感油然而生。
电影中可怕音乐持续播放中，恐惧氛围逐渐升级。
少年温柔可靠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时，她只听见他说：“怕就不听不看。”
当炽热气息还在耳边徘徊时，一双温热大手瞬间掩盖耳朵。
所有声音被阻隔。
听觉，视觉一同关闭，眼前一片漆黑。
然而她没有发现，自己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正无声无息地悄然塌陷。
随着手机响起，顾曦暮趁机整理思绪。
＊
寒假过后，高二开始进入半紧急状态中。
期中考试定在四月下旬，一班上下也严阵以待，丝毫没有放松。
正当顾曦暮以为两点一线生活还会维持一段时间时，没想到新房子却出现意外。
楼上住户正进行全屋翻新装修工程，引发下层单位天花问题。
刚好桑荷出差半个月，顾曦暮只好到温家暂住。
两人渡过一起上学，上下课和日以继夜住在同一屋下，转眼已到五月初。
期中考试顺利结束，此时冯城天气正在春夏季之间来回，时冷时热，晴天，雨天，阴天反覆无常。
周日，温逸升决定在家里游泳。
顾曦暮趁天朗气清，在温家大宅中散步。
她刚好经过泳池，看见此区域阳光份外充足，脚步自然放缓。
温逸升恰好看见她，忍不住喊她小名。
听见非常熟悉声线响起，顾曦暮四处张看。
她看见温逸升先以一只手扶住泳池边沿，然后从水中探出身子来。
只是瞥一眼，肌肉线条自动存入脑海中。
没有校服遮掩，她不敢多看一眼，连忙转身。
此刻泳池边有风声，也有两人呼吸声，更有温逸升逐步加快的心跳声音。
强而有力心跳声像是被揉碎在风里，反而没有落入少女耳中。
极度像他在克制与隐忍，不让她过早得知他的心意，风也前来相助他。
少年那份心思，得以继续顺利埋藏在心底。
哪怕旁人一眼看出他对她多么不一样，顾曦暮仍然是看不出来，先入为主认他为哥哥。
要不是因为喊不出哥哥两字，恐怕两人都以兄妹相称。
所有人都相信顾曦暮，哪怕温逸升不用言语表达，终有一天，她会知道他对她的心意。
顾曦暮选择背对着温逸升，她下意识深呼吸，试图消除当下过分紧张。
在吸气与吐气之间，顾曦暮闻到玫瑰花香。
放眼望去，前方粉红玫瑰花十分耀眼夺目，成功将她注意力全数抽离。
与此同时，温逸升正拿起毛巾擦拭自己头发。
两人距离很近，肩膀之间只剩一丝缝隙。
“暮暮。”
低沉暗哑嗓音在她耳边环绕，清隽悠扬，犹如一片羽毛在心上轻巧划过，不留半点痕迹。
“嗯？”
顾曦暮偏头看才发现，温逸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边。
他发梢小水珠还没有完全擦干，自然顺着下颌向下滑落，她不禁看得入神。
她从小到大没有跟异性朋友一起游泳，她不知道眼睛该看那里比较妥当。
眼前一幕画面顺其自然，引起她关注。
此时水珠也从他喉结处沿着脖子，没入衣服里。
两人手臂跟肩膀无可避免有所碰触，她下意识保持距离。
他们对望时，顾曦暮清晰看见温逸升黑色瞳仁里，只有自己倒影。
呼吸是不由自主地放缓，她无力阻止或改变。
不等顾曦暮先开口，温逸升先将话题引至游泳上。
“你会游泳吗？”
她连忙别过头，将视线抽离：“会，近几年很少游泳，我比较喜欢跑步。”
温逸升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然而温逸升不知道，在顾曦暮眼中看来，刚才他从水中走出来那一幕，的确让她印象深刻。
虽说顾曦暮是个家教甚严乖乖女，可是林雪莉却会在每次看见腹肌时，总会跟她分享，讨论。
顾曦暮经常看照片，多少也懂得分辨。
她不得不承认，温逸升跟那些成年男性相比，也没什么大差别。
就像林雪莉所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以精壮结实来形容也不为过。
没有等到温逸升再说什么，顾曦暮转身便跑。
温逸升一边擦干身体，一边看着顾曦暮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不知不觉上扬。
＊
冯城春季仿佛一眨眼便过去，转眼炎热天气正式降临。
太阳刺眼，顾曦暮赶在日出前起床。
她走向窗边，看着冯城从沉睡中慢慢甦醒。
晨光初露，太阳缓缓升起，朝霞染红整片天空。
顾曦暮愈来愈喜欢看日出，再多文字也无法精确表达一刹那的美丽。
是震撼，更是让人沉沦。
初夏时分，也是冯城开启一年中最为炎热天气。
期末考试在六月底举行，身为全级第一名，顾曦暮大部分时间努力做题。
然而温逸升作为全级第二名，每天几乎跟顾曦暮一起同进同出图书馆。
班级大榜前排位置，几乎被一班同学占据。
当中又以顾曦暮成绩份外突出，总分与满分只相差十分。
其余科目大部分是满分，是冯城历年来最为优秀学生。
甚至比高三学姐江七楠去年成绩更高，成为众人眼中不得不佩服对象。
教室里气氛严肃，大家都在全力以赴为期末考做好准备。
顾曦暮抽空为班上同学解题，对于男同学靠近，温逸升脸色跟黑板一样黑。
在顾曦暮眼里，同学之间互相学习交流，很正常。
直到一周后，林雪莉忍不住拉着顾曦暮手臂说：“暮暮，你管管温学霸吧！”
顾曦暮一头雾水：“怎么了？”
林雪莉看见顾曦暮那双清澈明亮双眸流露出迷惘眼神，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好闺蜜明明如此聪明，怎么就没有看出温逸升心情不好吗？
“他不开心，你都不关心吗？”
“有吗？”
话音刚落，温逸升刚好回来。
“暮暮，你教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