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两周后,暑气完全退散,秋意来了,秋雨连绵了几天。凌晨小雨,温润如酥,六点多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在食堂里早餐了。

    “别跑,看我不逮住你们。”学校的门卫叔叔正追着一群男生在早操跑道上演你追我赶的戏码。

    林海急匆匆的向着食堂跑进,发型在风雨中搅拌过后,邋遢不堪,昨晚跑出去通宵,早上翻围墙被安保追赶。

    瑞雪扎着两小辫子,和溪月在打粥的队伍里排队。

    灰色的麻布短式吊带,露着小蛮腰,早上有点冷,还特地披着牛仔外套,搭配着牛仔短裙,配套了保暖的裤袜。富有性感的打扮,却一张纯欲的侧脸,一下子吸引住了林海的目光。

    “哎,让让,让让。”林海要从瑞雪排队的地方穿过。

    林海那混混模样,长长的刘海挡住了一只眼睛,原本的瓜子脸因为头发很长显得脸很小,就差染个红毛,像拳皇游戏里的八神庵走出来一样。

    阿雪看了看林海,抓住着溪月的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给林海让出一个通道。

    林海几人也并非是来吃早餐的,只是食堂的人多混杂,一进入食堂,门卫叔叔就再也束手无策了。

    在经过瑞雪的身前时,林海偷偷的转过头眼神向下瞄了一眼,从瑞雪的衣领处偷窥着一抹春光。

    察觉到的阿雪赶忙不乐意的捂住了胸口,但依旧感觉自己被那眼神猥亵了一般,好在沉稳的阿雪早已习惯,并未生气。

    林海走到不远,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瑞雪,此刻的他似乎被鬼迷心窍一般,从未吃过早餐的他竟然提出要准备吃早餐了。

    同行的伙伴哪里能找到一副像样的餐具给他,就在餐具架上的角落里顺着别人的餐具给林海凑了一套。

    不锈钢汤碗,一只银筷子,一只竹筷子,简直搞笑的不像话,林海有些不乐意的看着这群好哥们,嘴里嘟囔着:“就不能给我整个好看的,这我一会过去不得被人笑话成啥样。”

    最后还是看不下去的叶修站了出来,他刚刚就没有顺别人的东西,而是跑到了超市,用自己的生活费给林海买了一套不锈钢餐具。

    “你们看,你们就是不如叶修,虽然他从没和我们去过架,但是我还是最喜欢他。”林海欢喜接过碗筷,忍不住称赞。

    “或许我的存在,就是让你们不要变的太坏吧。”善良的叶修嬉笑着回应。

    林海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搭讪了,边走边用碗筷敲击着制造声响,生怕瑞雪她注意不到他。

    阿雪抬头看向了林海,长发贴着头皮,一看就是早上没洗头,两侧的头发都垂到了耳后,前面的刘海虽然撩了上去但一会就掉了下来,每隔一会就要甩一下刘海。

    “哎,可以插个队伍嘛。”林海见女生注意到他,主动上前询问,还不忘甩一下刘海。

    “你找茬是不是?”溪月没等阿雪回答,就气哄哄的说道,从小傲娇惯了的溪月可不惯着林海。

    “又没□□的队,我问这个同学呢。”面对溪月的气愤,林海不以为然,完全把溪月当空气。

    “走吧。”阿雪拉起溪月直接离开了队伍,去一旁人少的窗口买包子,直接无视了林海。

    呆在原地的林海,厚着脸皮走进队伍的空档,还要假装得逞了小伎俩,占了便宜一样的嬉笑,双眼却看着雪媛的一举一动。

    眼看女孩不理会自己,林海还打算再死缠烂打一次,看着女孩买了包子坐到了后排的位置,他也赶忙偷偷买了两个包子,林慢悠悠地走向瑞雪,假装在找寻位置。

    “哎,好巧。”林海边说便一屁股坐在瑞雪的对面。

    “你到底想干嘛。”溪月忍受不了了,站了起来,责问道:“我们认识你吗?”

    阿雪拉了拉溪月的衣角,示意让她坐下,只要不理会这种人,他自己就会无趣的退去。

    但是溪月怎么会惯着这样的人,直接偷偷联系何风他们,摇人,让何风来保驾护航。

    收到溪月求救消息的何风,就像是星矢收到了雅典娜的求助的信号一般,火急火燎的去叫初景和星宇,可谓是把随叫随到的习惯秉承下去。

    “大小姐,有何吩咐。”何风先开口搞笑打着招呼,这是他们和溪月的默契,从初中开始,因为溪月那大小姐的脾气,所以几人都叫她大小姐。

    “他,他骚然阿雪。”溪月指着林海向着何风说着林海种种恶心行为。

    “不用理他,溪月。”阿雪选择继续无视他,吃着手里的包子说道:“我们吃我们的就是了。”

    星宇和何风一下子坐在了林海的旁边,一人一边,初景壮壮的身材站在阿雪的身边,像极了女老大审问犯人的场景。

    一时间,一桌里凑齐了尴尬和丢脸,大伙看着林海继续表演,犹如马戏团里的小丑。

    “哎,我就想交个朋友,不至于这样子嘛,化学课代表。”林海看着星宇,笑嘻嘻的企图缓解尴尬。

    “那个那个,你几班的?你叫啥名字呀,我真的就只想交个朋友。”林海的语气从先前的大声自信变得小心翼翼。

    阿雪不理会,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倒是溪月忍不住率先笑出来打嗝声,然后极力的捂着嘴巴。

    “我就吃个早饭,不用这样子,我不会干坏事。”林海还在试探和阿雪交朋友。

    “美!劳动委员,你吃,你吃。”星宇强忍着脸上的笑意回应,终于在溪月的笑声感染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很快嘲笑感染到每一个人,连一向大姐大角色的雪儿也捂着脸笑起了林海。

    只有何风一个人还是那样的不动声色,习惯于埋藏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

    气氛来到冰点,一阵狂笑不止后,感觉这样子群讽不礼貌,又不约而同的是一阵异常的安静。

    见自己喜欢的人也在嘲讽自己,林海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自己就只是想和阿雪交个朋友,没有恶意,一瞬间,林海的脸色拉了下来。

    林海站起身来,将手里的碗筷狠狠的摔向了地上,哐当一声,像是对星宇几人嘲讽的反击,然后夺步而走,指着星宇和何风几人破防的骂到:“你给我等着,他妈的。”

    “你们都给我等着。”林海气愤地走到了食堂门口,天空却不作美的又下起了大雨。

    林海走到存放雨伞的伞架上,将雨伞甩落的一地,顺走了一把看起来还不错的花伞。

    等阿雪几人出来时,看着一地的雨伞,心里也是好生气,但也不知道谁干的,只能从雨伞堆里找自己的雨伞。

    而匆匆赶来的何风几人也是一把伞没带,好在男孩子对于淋雨这种没办法的事一点抵抗的心理都没有,反而有时会享受起来在大雨中飞奔的感觉。

    最后何风看了一眼溪月,带头跑进了雨里,星宇和初景紧随其后,边跑边喊,唔呼!

    溪月看着几人如此欢快,把唯一的一把伞交给了阿雪,调皮的她也像男孩子一样冲进来雨里,追随何风而去。

    早自习开始,作为学生会的一员,林海准备开始纪律检查了,带着他那帮小弟晃晃悠悠的在各个班级前像幽灵一样漂浮不定。

    小头梳,掌心镜,口袋放着一只小钢笔和一本小本子,里面记录着每天的执勤记录,时不时切换装备,拿出镜子就是一顿臭美。

    阿雪在一楼二班,因为个子不是很高,坐在比较靠近讲台的前面。林海走到二班的窗户前便一眼看到了她,那与其他女生相比更加成熟的穿着,让她显得引人注目。

    林海在花名册上找到了瑞雪的名字,胡瑞雪。很中二幼稚的林海马上给阿雪安排了外号,叫雪媚娘,刚好体现她那清纯的脸庞和妩媚的穿搭带来的反差。

    于是林海便在二班的外面来来回回的走着,装作一副很潇洒的样子,全身都抖落着几个大字:快看向我这。

    当二班的吵闹声稍作大些,林海便有了借口耍帅,突然冲进二班的教室,刚刚还一副潇洒模样立马切换到严肃神情,但看着他那长长的头发,总有一点让人严肃不起来。

    “啪!啪~”林海大力拍打前门,用声音震慑二班,随后喊到:“吵什么吵,想扣分?”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小本本,装模作样的开始记着什么东西,临走还不忘看看教室的角落。

    耍帅完毕,林海从严肃又切换到得意洋洋的炫耀表情,在小弟面前开始吹嘘自己刚刚的气魄:“你看我刚刚咋样!”

    不过一小会,林海就又溜回来了二班外面,像个英魂不散的癞蛤蟆盯着白天鹅,时不时地从窗外看一眼瑞雪,然后莫名露出得意的微笑,好似已经在想瑞雪成为他女朋友的时光了。

    阿雪的的画笔掉落,滚到了前面的同学桌底下,只好拍了拍同学的肩膀,和同学说捞一捞画笔。

    可算让我逮着机会了,一直盯着二班的林海迅速出现在窗外,喊道:“唉唉,干什么呢,说啥呢。”

    阿雪被惊的一下抬起头,看向窗外,不屑地解释道:“捡笔(贱逼)!”

    “哎哟,我当是谁呢,你可以随便,我不会记你的。”林海强行卖了一个人情给雪儿。

    阿雪白了一眼林海,继续采取自己不理会政策,完全把林海当做了空气墙。

    见雪儿不搭理她,林海悻悻离开。

    这秋天的雨水就是连绵不绝,一下就是几个小时,都不带停的,不过一般白天下了许久,晚上就会消停许多,可今个的鱼似乎还有着夏日的脾气,到了晚上竟下起了暴雨。

    雨水打在路灯的罩子上哐哐响,空中还夹杂着人们奔跑的声响,搞的阿雪一整天郁郁不乐,因为她的雨伞丢了,干什么都变得非常不方便。

    下晚自习的二班门前,因为是一楼,滞留了许多没有雨伞的同学,拥堵不堪,林海注意到了二班门口的阿雪,于是逆着人流走到了阿雪身旁。

    溪月和雪媛结伴而行,正等着何风借伞来给阿雪,这么大的雨,可不能再任性冲进雨里了。

    突然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唉,雪儿同学,要不要我送你回宿舍。”声音让阿雪抓耳难受,特别是那腻歪的雪儿两字。

    林海高举着自己顺来的花伞,示意自己有伞,满眼期待得看着雪儿,希望能送雪儿回去。

    阿雪一眼看出来了林海手里的那把花伞就是自己的雨伞,但还是掩着内心的愤怒询问:“这伞是你的嘛,好好看,哪买的,男孩子撑花伞。”

    “我草,我草,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偷伞。不要脸,采花大盗呀,大男子打着花伞,不让人笑话。”溪月坐不住了,跺着脚指着林海就是骂:“你要不要脸,偷阿雪的雨伞然后假惺惺的来接阿雪。”

    “这我的雨伞呀。”林海死要面子,面对溪月的指证,一口咬定是自己的,脸上还装作一丝被冤枉的无奈感,张开双手辩解,显得自己很无奈。

    就在这时,给阿雪送伞的几人又赶过来拆林海的台阶,初景大胖子一个率先走到了阿雪的身旁,像是她一人独有的大白。

    看见阿雪再一次的被林海骚扰,一直把阿雪视为姐姐的初景忍不了了,询问阿雪:“只要你说一句,我就帮你把伞拿过来。”

    初景那一百五的体重吨位,杵在那就像一堵墙一样。

    “劳动委员,你若真的是自己买的,那就证明一下,如果不是,你把雨伞还给阿雪。”星宇算是比较温和的语气,毕竟他真的不知道阿雪的花伞长啥样。

    倒是旁边一旁的何风,面不改色地看着林海,你别看他这平淡风清的脸色,打架从来都是第一个上。

    “这伞我家里的,惠民超市里就有,35一把,今天我就当做好人,送给你吧。”林海一溜儿功夫,把谎言圆个结实,就是不承认。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因为一把伞,却全围在这里,林海的朋友毛弟带着几人来找林海,见林海被围住,纷纷上前撑腰,一下子林海的底气多了许多。

    再加上先前小渠道里星宇的多管闲事,食堂里的羞辱,此刻只要林海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两边可能就动起手来。

    算了,一把伞,搞的这么多人来,不要了。雪媛的内心开始挣扎,一贯退让,逆来顺受的想法占据了她的心理,再加上她知道男生在女孩子面前会逞强,一旦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这伞不是我的,溪月我们走吧。”阿雪主动拿过初景手里的雨伞,拉着溪月离开。

    听到这话的何风几人一瞬间从有理有据的一方变成了凭空污蔑的一方,不禁愣在了原地。

    阿雪就进入暴雨那一刹那,大雨便打湿了她头发,刘海贴着脸庞,湿透的灰色吊带贴着皮肤,勒出文胸印子,风吹着她那打湿了的外套,阿雪冷到双手抱着自己胸口。

    林海也顾不了那么多,赶紧上前打伞走在雪儿左边,替她挡雨,溪月则在右边给阿雪披上自己的厚外套。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呀,你看不到阿雪不想理你嘛。”溪月想要把骚扰阿雪的林海给弄掉。

    而何风几人也是紧随其后跟在了阿雪的后面,来震慑林海,可林海的那群朋友就更加嚣张,直接全部跟在阿雪的身后,只要星宇几人不老实,不需要林海招呼就上了。

    一下子大雨中的几个人场面及其壮观,阿雪眼看自己的让步白费,只好拿出了大姐大的语气,罕见的大声呵斥着:“初景,你们都别跟来了,听不见嘛,让林海跟来吧。”

    “哎嘿,你们看,别人自己都不介意,你们介意什么。”林海像是闻到了骨头的狗,自己就不要脸地凑上去了。

    众人呆在了原地,看着阿雪走远,几人才远远跟着。但阿雪其实并不害怕林海,她知道林海一个人跟着并不能做什么,相反把林海带走,剩下的人也就不会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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