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愿意将亲事交给皇后安排的原因?”拿她当挡箭牌!
洛溪吐了吐舌头,一脸无辜,“我本来就喜欢程澜呀。”
只是此程澜非彼程澜。
偏生还有苗筱筱跟上来捣乱。
程澜梦一时间头痛不已。
“不知廉耻!”
煞风景的三王爷再次出现。
之前他当着众人的面质疑皇后不该让已经有婚约的灵玉公主出席,被皇后一顿训斥后,独自跑其他地方去寻乐子,听闻皇后娘娘已经去休息,他便跑了回来。
对方是三王爷,姑娘们即使生气也不敢厉声回怼。
程澜梦见状压低声音对着姑娘们说了几句话。
三王爷正要凑近听一听他们在说什么时,就见原本还愤愤的一张张小脸,突然微笑着朝自己迎了过来。
“三王爷,听说您府上种有好几种罕见的牡丹,是不是真的呀?”
“王爷,您身上这套衣服真好看,太配您的气质了。”
“可不是,王爷丰神俊逸,气质出尘。”
“三王爷,您头上这根玉簪造型好别致,能取下来让我等开开眼吗?”
……
十几个女孩子一同涌来,用着最温柔的嗓音说着夸赞的话,三王爷哪怕是在青楼都没有享受过这待遇,一时间有些飘飘然,等发现不对时,他已经被这群姑娘挤进了水潭。
“呀!王爷您没事吧,瞧姐妹们也太不小心了。”
“三王爷,快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三王爷心上一喜,刚伸出手,就见对面伸过来的一双双小手齐齐的收了回去。
“哎呀,男女授受不亲,咱们快去叫人来救王爷。”
“对对,王爷您等等,我等这就去叫人。”
“王爷,您要坚持住呀!”
不一会儿围在水潭边的姑娘们就消失干净。
水潭里的水不深,但下面有淤泥,想要从里面出来,只能是外面的人一边拉,里面的人一边往外爬,那个画面想想都让人乐。
结伴离去的众人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但也有一两个胆小的,她们忍不住看向程澜梦,嘴里问到:“要是三王爷向皇后娘娘告状,皇后娘娘会不会惩罚我们?”
洛溪郡主站出来,正要说此事她一人承担,程澜梦却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程澜梦对着众位姑娘拱了拱手,她说:“当时你们是一起围上去的,三王爷并不能怪罪你们中的某一人,要罚就要罚所有人,你们觉得皇后娘娘会因为三王爷一人,而惩罚你们所有人吗?”
姑娘们若有所思。
“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当成是意外,如果皇后要追究,就让她惩罚你们所有人,只要你们拧成一股绳,就没有人敢轻视。”
程澜梦的声音坚定有力,让人忍不住畅想那样的场景,内心突然涌起一股从来没有的感触。
程澜梦最后再加一把火:“姑娘们,你们不是敌人对手,你们也可以成为彼此的伙伴。”
看过宫斗剧的人都知道,后宅的力量可是非常强大的。
或许是彼此之间有了小秘密,姑娘们聚在一起时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面对皇后娘娘让人准备的那些游乐项目,她们有的甚至没有去和男子结伴,而是和自己的小姐妹一起闯关。
这不,等皇后娘娘等人再次见到众人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男女成双成对,洛溪郡主也再次表态,她要嫁就只嫁程澜。
一场相亲宴,最后以失败收场。
回去的路上皇后娘娘有些抑郁,见灵玉也跟她一样愁眉苦脸,想到今日洛溪出尽了风头,自己的女儿却只有在外围围观的份,心里升起一股子心疼。
“灵玉,她洛溪再怎么耀眼,最终都要嫁给一个碌碌无为的人,你不要同她比。”
感受到从手背上传来的温热,灵玉这才回过神来,回想母亲说的话,她有些不解。
“为什么洛溪要嫁给一个碌碌无为的人?”
见女儿口中说出这么白痴的问题,皇后抿嘴叹出一口气,随后才解释着:“平西王文韬武略,在柳州算得上是一方霸主,你父皇怎么可能再让他添一厉害的女婿亲家。”
“可平西王就洛溪一个女儿呀?”而且平西王要是有那个心,还用等到现在吗?灵玉也听着过以前皇祖父在世的时候有过想要立平西王为太子的传言。
“你呀你!”皇后娘娘用手指戳了戳灵玉的额头,有些恨铁不成钢“此一时彼一时,而且平西王面上说只有一女,谁知道他背地里有没有私生子,你父皇当然要防患于未然啊!”
然而就是防患于未然这几个字,突然戳中了灵玉脑子里的某根神经。
“对,为了防患于未然,所以我也在你们防患的范围内,既然你们要防着我,又为什么要生下我!”灵玉一脸愤怒的厉声质问着。
皇后娘娘被灵玉的话刺痛,整个人呆愣住。
灵玉见状直接掀开车帘,不顾宫人的阻拦奋不顾身的跳下车。
好在她也有习武,跳下马车后并没有受什么伤,宫人要去追,马车里传来皇后娘娘疲惫的声音,“让她走。”
搞不懂情况的宫人只能看着灵玉消失在草丛里。
另一边,何儒元骑着马怒气冲冲的往城里赶,今日的他受尽了屈辱,他拿洛溪郡主没有办法,不代表别人也能豁免。
回去的路上他已经让小厮查清楚乐铺成衣坊的所在位置,这不进城后他朝着位置疾驰而去。
然而行驶了一段路程后,天色忽然间暗了下来,身下的马儿也渐渐慢下来,何儒元不耐烦的扬起马鞭给了马儿一鞭子。
一向温顺的马儿却在此时疯了一样冲出去,何儒元一惊,用力拽紧手里的缰绳也无济于事。
就在何儒元考虑是否要跳马时,马儿突然朝着一旁的石柱撞了上去。
咚的一声,马儿倒地,何儒元也被掀翻在地,更加不幸的是他的一条腿还被马儿压在了身下。
何儒元已经痛到麻木,想要向周围人求助,却发现四周静得可怕,根本不见一个路人。
呼~~呼~~
一股强风从巷子口里吹出来,卷起漫天黄沙尘土和树叶,四周的景色变得朦胧。
何儒元抬手挡风,风沙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何儒元~~何儒元~~”
前方传来一道阴森的声音。
何儒元放下手,眯着眼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神情带着警惕:“谁?谁在装神弄鬼!”
“是我啊,我你都不记得了吗?”
叶昭远的身影缓缓从风沙中显现。
见是他何儒元刚要松口气,但下一秒他就瞪大了眼睛,因为这叶昭远的身体是完全悬空的。
对,叶昭远不是在大理寺吗?
何儒元下意识想要后退,然而他一动,大腿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等他缓过这股痛意,叶昭远的身影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发白的嘴唇,冒着寒气的身体……
“你、你别过来!”何儒元挥舞着手臂,想要将面前的人驱赶走,然而能碰到的都是虚无,他再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硬生生将压在马儿身下的腿扯了出来,然后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极度的恐惧绝望中,何儒元终于绷不住了,他对着叶昭远哭喊到:“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去为我顶罪,你放心,我一定去为你收尸,答应你的事也会帮你做到,求求你放过我。”
说完何儒元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却握紧了了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尖锐和愤怒,“你答应了我,只要我帮您顶下贩卖考题的罪名,就帮我照顾好我的嫂嫂,帮她找一个安稳的住所,不让任何人伤害她,你为什么没有做到?”
叶昭远的双眼泛红,犹如地狱来的魔鬼,何儒元根本没有察觉到刚才明明还是虚无的身影此刻为什么能握住他的手臂,神智已经混乱的他,只能本能的辩解:“我不知道,我现在就去安排,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把你嫂嫂接出来,求求你放过我。”
“她现在已经被关进了京兆尹的监牢,你还能把人接出来吗?”
“京、京兆尹?”
显然何儒元在哄骗叶昭远后,并没有派任何人去见过周春来,甚至连打听一下都没有,否则他不会不知道周春来已经被京兆尹带走的事。
有了这个认知叶昭远更加愤怒,他拿起手腕上戴着的铁链就往何儒元的脖子上套,“既然你接不出来,那我凭什么替你顶罪,你去死吧!”
“不,不要!”
眼看叶昭远真的勒死自己,何儒元开始胡乱挣扎,这时一股水流突然从天而降,浇了何儒元一个透心凉。
等他再次睁眼时,眼前哪有什么街道,这明明就是一个宽敞的院子,风沙烟雾也全都消失不见。
“啪嗒!”一声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从何儒元的身后传来。
何儒元惊恐的回头,就见一身官府的苗思博端坐在桌案后面,方才的声音是来自他手中的惊堂木。
“何儒元!科考乃国之根本,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私下贩卖考题,该当何罪!”
何儒元看向四周,一脸冷漠的程澜、面无表情的天师大人,被衙役控制着却还想往他身上扑的叶昭远,还有眼神闪躲的方勇。回想方才自己嘴里说出的那些话,何儒元低头笑了几声,他没再辩解,而是看向苗思博,“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招。
不!何儒元突然将视线定格在程澜梦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恶毒:“是你,是你对不对?”
裴温伦上前一步,想隔绝何儒元的视线,却被程澜梦抬手拒绝。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乐铺成衣坊就是她手下的铺子,英娘子送去的衣衫上沾有致幻剂,长时间吸入会产生幻觉,也是故意让何儒元同三王爷撞衫,这样何儒元就能换上她精心准备的另一套也动了手脚的衣服。而这套衣服上沾染的东西则能让马匹狂躁不安,但不会短时间发作,所以要等何儒元进城。
而这个院子,则是裴温伦精心为何儒元设计,只要意志不坚的人踏进,就会陷入迷阵。
何儒元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这里就是乐铺成衣坊的商铺地址。
一环扣一环,少了一环都不能这么的完美。
这整个计谋,是程澜梦回想在现代看过的《包青天》时得到的灵感。
所以呀,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那做了亏心事……
听程澜梦娓娓道来,何儒元也算恍然大悟。
“输给你我心服口服。”说着他奋力起身,就要朝一旁的石柱撞去。
好在大理寺经过之前周春来撞柱那一出,提早有了防备,在何儒元撞柱前将人拦下。
见自己死不成,何儒元也不挣扎了,他看向程澜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管这个闲事,但我好心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往下查了,小心后果你承担不起。”
“啪嗒!”苗思博再次拍下手中的惊堂木。
何儒元却只是回以轻蔑一笑。
就在众人愤怒何儒元的嚣张时,一名衙役匆匆跑进来对着苗思博喊到:“苗大人,查到了,查到了,彭大人带人在何府查到了泄露的考题,何大人也对此供认不讳。”
原本还趾高气昂的何儒元瞬间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苗思博也是一脸的意外,之前还没有进展,今日就突然间攻破了?
程澜梦转头看向裴温伦,何儒元的父亲是礼部侍郎,每届科举礼部都会配合筹办,何儒元的父亲确实有可能接触到试题,但是……
就在程澜梦觉得怪异时,裴温伦突然一把揽过程澜梦的肩膀,“小心!”
一支利箭破空袭来,直中何儒元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