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魔修究竟有没有味觉?

    恐怕这件事,从来就不是大多数修士会思考的问题。仙门修士对魔修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大多是秉持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想法,对魔修的功法,修炼速度比较感兴趣,谁会闲着没事干研究魔修的味觉呢?

    事实证明,这样的人是有的。

    这个人就是宁飞星。

    晏羽南陷入一种很深的回忆里,开口的时候有点恍惚,“我和你说个秘密,你千万要保密!”

    初七:……

    这种“我和你说个秘密,你要保密”的开头,怎么感觉的有点危险呢。下一句话该不会是——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我就要你的狗命!

    初七咕咚一声吞咽了一下,有点犹豫要不要为了一点八卦之心,就要听这个秘密。

    然而,晏羽南并不给初七拒绝的机会。直接开口道:“其实,我三师兄,在以前,被魔修抓住过。”晏羽南的语气有点低落。

    初七无暇顾及这八卦会不会让人送命,她大吃一惊,“这不可能!宁飞星!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

    初七猛地转头,这怎么可能呢?宁飞星是那么厉害的人。他不仅多次救过初七,还那么可靠的救过陶进、晏羽南,在那个遇到奇英的酒楼里,要不是宁飞星力战奇英,挡住了传说中的十八魔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初七骤然听到宁飞星竟然曾经被魔将抓住过,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可能。

    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宁飞星在她的心里,已经和不可战胜,可靠,聪慧,敏锐等等褒义的词语联系在一起,这一路走来,宁飞星用他的言行举止,在初七的心里树立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形象——除了疑心略大以外。

    晏羽南扭头看初七,那是一种同样不可置信的眼神,但是她的语气又很肯定,“我也不想相信的,但这是真的。是我爹说的。”

    晏羽南的爹,就是无量宫的宫主晏回,宁飞星的师父。

    初七无意识的用右手拔了两根草,还不解恨,一边继续拔草,一边斟酌开口,“你爹是怎么说的?”

    “我爹说,那是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了,那个时候……”

    “等会儿等会儿,”初七匆匆打断晏羽南的话,“你没出生?宁飞星比你大这么多岁?”

    晏羽南略有点讲话被打断的不爽,但还是耐心解释了修士们的年龄问题,“是啊,修士们的年龄都不能只看表面的。我是年龄最小的,今年才十八岁。我还没出生那会儿,我三位师兄就已经闯出名声了。用我告诉你他们的具体年龄吗?”

    这标准的晏羽南式的反问句,初七浑身一哆嗦,不知怎么的,总感觉晏羽南在说到年龄问题的时候,有点哀怨。

    “不用,不用,您继续,您继续。”初七当然不敢盯着晏羽南哀怨的表情,继续问宁飞星的年龄,只想着,等将来有时间,她可以亲自问宁飞星本人嘛。

    晏羽南言归正传,“我爹说,大概那是在三十几年前吧,我三师兄出门下山查一个案子,为人间降妖除魔,可不知怎么回事,那次去了格外的久。平时三师兄就算是出门游历,除夕时节也一定要赶回山里过节。可是那一年,三师兄不仅人没回来,连口信都没捎回来。”

    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天玑山里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除夕做准备,晏回却在这临近年根儿的档口,察觉出一丝异常。一向最让人省心的三弟子宁飞星,竟然不知为何,失去了音信。

    修士外出,有时候是为了外出游历寻找机缘,有时候是为了斩杀妖魔,积攒功德,一两年见不到面,都是寻常事,宁飞星也是如此,有时候,一走就是一年。

    但是宁飞星有一点不同,他从不让师父师母多操心,他每年除夕前,必定赶回来,就算不回来,传信符问候拜年也一定会到。

    新旧之交,晏回总能听到宁飞星爽朗又干净的声音。

    可那一年除夕,直到最后一刻,晏回都没见到宁飞星,也没有收到传信符。

    宁飞星出事了!晏回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无量宫宫主的嫡传弟子失踪,这个消息,在情况不明的当时,不能大范围传播,晏回与宗门里的几位长老,借着除夕出门拜年的机会,悄悄开始寻找宁飞星的踪迹。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无论他们怎么旁敲侧击,都得不到徒弟的消息。宁飞星是生是死,完全没有头绪。

    时间过得很快,元宵节后,晏回与几位长老商议,预备向各大宗门发出寻人贴,希望借助其他宗门的力量找到宁飞星。

    可就在这个时候,就在寻人贴发出的前一天,宁飞星回来了。

    “后来,我爹问过三师兄,他到底怎么了?”晏羽南悠悠叹气,“可是三师兄什么都不肯说,只说和魔修交手时受了点伤,马失前蹄被抓了,之前在养伤。”

    这话就太敷衍了。初七心想,宁飞星功力深厚,怎么会受伤到连天玑山都回不去?这得是什么程度的重伤?还有传信符,受了伤要养伤回不去,为什么连传信符都不发一个?

    “你爹就信了?”初七的右手已经拔了一把的杂草了,那一片草地实在可怜,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成秃的了。

    晏羽南摇头,“我不知道。但是爹说,三师兄回来后,直接就闭关了。而且闭关了好久,出关的时候,那件事已经时过境迁了,我爹看三师兄不像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也就没再问过了。”

    也是,怎么问呢?初七点头,晏回就算是宁飞星的师父,但徒弟这明摆着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样子,再问下去,恐怕也没结果的。

    更何况,宁飞星那时候已经在仙门成名了,晏回就不能再将宁飞星当成是小孩子来刨根问底,对待小孩子和对待宗门未来的栋梁,态度自然是不一样的。

    “哎不对啊,你说了一大串,这和魔修有没有味觉有什么关系啊?”初七的思路这会儿十分清晰。

    晏羽南也从过去那段自己从未参与过的时光里清醒过来,“嗯?哦哦,魔修应该是没有味觉的,这就是我三师兄无意间说的。他说他也是猜测,当时他被抓住了,意识不是很清楚,所以这就只是个猜测。”

    “他怎么会有这种猜测啊?”初七不解。

    晏羽南听了这话,表情一片空白,“什么意思?”

    初七恍然,晏羽南压根没细想过宁飞星的话。

    宁飞星这句话,在初七看来,问题实在是很大。

    宁飞星当时被抓,按照他所说的,他还受伤了,那么由此推断,宁飞星和抓他的魔修,应该就是对立的关系。

    互相对立的人,应该是彼此防备的。

    那怎么知道魔修没有味觉的?

    除非宁飞星和这个魔修一起用过饭食。

    而且要观察一个人的口味,这绝不是一两顿饭就可以看出来的,这势必需要一个慢慢归纳总结的过程。

    也就是说,宁飞星,和抓他的魔修,至少在一起相处了很长时间,并且在这一段时间里,两人还要经常一起用餐。

    初七默默咽下自己的推测,她都能想到的问题,别人也一定能想到,比如晏回。当然晏羽南除外,晏大小姐自成一派。但晏回能做到无量宫宫主的位置,必定不会像他女儿这样头脑简单的。

    晏回之后再也没提到这件事,或许,不只是因为宁飞星不配合的态度,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如果深究下去,也许会有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被牵扯出来。晏回宁可选择睁只眼闭只眼,选择性遗忘了。

    “魔修没有味觉,那为什么就要食用活物?”初七也将这些事情藏在了心底,并没有对晏羽南提起。每个人都会有秘密的,她也有很多无法向别人诉说的事情。

    晏羽南果然不再纠结刚才那个问题,“可能并不是食用活物,而是为了喝血。三师兄之前就猜测,进食是人的本能,魔修没了味觉,恐怕就要用更强烈的刺激来替代食物,那就是血。薛容月行为怪异,我觉得她有可能就是入魔了。”

    用喝血,或者用杀戮活物的快感,来代替身为人类的进食本能。

    “哎呀,糟了!”晏羽南突然惊叫一声。

    初七不明所以,“怎么了?”

    晏羽南放低音量,凑到初七的耳边悄声说:“师兄不在,没人给我们布凡心界,会不会有人偷听我们讲话!”

    初七也愕然,确实有可能。那个能够不通过法器符箓,就对这小院子进行监听的术法,他们还一直没有找到。

    如果这个一直在监视他们的人,真的是薛怀月,那么现在薛容月的秘密被她们两个撞破,那薛怀月,会不会突然现身攻击她们!

    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尾,初七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她无意识的打了一个寒战,周身温度骤降,即使她还站在六月的炙热阳光里,也总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冰冷的寒气,把她包围的死死的。

    “你觉得你比较厉害,还是薛怀月比较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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