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愁

    几缕秋风吹散了湛蓝天空中挤在一起的白云,站在阳光下,秋风拂过脸颊,谢齐岚三天的疲惫消散,神清气爽,她终于出院了。

    晨露微凉,谢齐斌清扫了一院落叶,熟透的石榴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沉甸甸地垂在树枝下,它们笑开了花。谢齐斌坐在石榴树下等着姐姐出院,他双手扒着石榴籽,眼神时不时地飘向门口,脚不停地摆弄着散落一地的石榴皮,当看见门口一抹身影时,他立即起身迎上去。

    月嫂秦兰提着一大袋子东西走上前,轻声解释道:“昨晚王娟妹子让我先回来了,我一早买了些菜和肉,提前过来准备午餐,等小岚回来了还能先喝点热乎汤水。”

    谢齐斌接过秦兰手里的袋子,礼貌地应声:“大姨,随我来吧,厨房在东屋,你先去主屋歇会儿,等会儿再忙活。”

    秦兰忙推辞道:“我先去厨房熬上粥,怕来不及,忙完了再歇就行。”

    谢齐斌没再客气,把秦兰引到厨房后,他就去门口等着了。

    过来很久,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门外,王娟看见门口局促的谢齐斌,喊道:“齐斌,快过来帮忙拿东西。”

    谢齐斌赶忙走到车前,接过大包小包,看向后排抱着孩子的谢齐岚,欢喜道:“姐,你屋里都收拾好了,快进屋吧,看看还啥缺,我去镇上买……”

    王娟忙插嘴:“好啦,进屋再聊,小岚,我把孩子接过来,你下车后裹着头,别吹了凉风。”

    谢齐岚柔声道:“婶子,你接好孩子。”她把孩子递给车下的王娟,自己用头巾粗略遮了遮就下车了。

    谢齐斌提着东西跟在王娟身后,看着怀里那个可爱糯糯的小宝宝,昨日的郁闷和火气消散了些,当看到顾朗扶着他母亲下车时,愤怒的火苗瞬间又被点燃了。

    月嫂秦兰在厨房里听见动静就出来了,她端着一碗南瓜小米粥,跟着谢齐兰进了屋,她把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微笑着说道:“小岚,休息一会儿先喝碗粥垫垫,饭菜一会儿就做好了。”她又转头看向王娟,慢慢地说:“我做完饭再过来看孩子,就先麻烦娟妹子了。”

    王娟抱着孩子,压低声音道:“你先去做饭吧!”

    王娟把熟睡的霁月轻放到床上,谢齐岚坐在床边温柔着看着她,顾朗和他母亲刘慈恩进屋了,刘慈恩叹口气,埋怨着:“哎,这几天太累了,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王娟气不打一处来,昨日一天的相处,让她刷新了对厚颜无耻的认知,明明什么都没做,就靠一张嘴把功劳全揽下来了。她轻笑道:“嫂子,一会儿我就先回家了,孩子换下来的尿布还没洗,还有这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没收拾,你看看等会儿就收拾了吧。”

    顾朗挡在刘慈恩身前,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婶子,一会儿我来收拾!”

    刘慈恩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粥一饮而尽,好似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谢齐斌看到这一幕,他拿起桌上的空碗,扭头就去厨房了。

    王娟嘱咐了谢齐岚一些注意事项,就幸幸地回家了。她心里默默道:“以后她女儿可不能找这种婆家,太丢人了!”

    谢齐斌把那个碗扔到墙角,去厨房又端了一碗粥,连着刚出锅的3个菜,一起送到谢齐岚的屋,谢齐岚吃过饭就睡下了。顾朗收拾着东西,刘慈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那声音大的门外都能听见,她还时不时的哈哈大笑,这么大的声音也没有影响谢齐岚睡觉,大抵是太累了,家里的味道让她睡得很安稳。

    午饭后,谢齐斌就去上班了,他不想看到顾朗和他母亲的脸,更不想看到他们那样对他姐姐,这是他和姐姐的家,他有种被人赶出家门的错觉。

    之后的每一天,刘慈恩都在跟顾朗抱怨:“儿啊,那娃娃晚上光哭,我睡不好”、“儿啊,洗尿布水太凉了,我手都要裂口子了”、“儿啊,我那时候坐月子都是自己洗尿布,还下地干活呢,你让你媳妇也干点活,别光躺着”、“儿啊,很久没去你弟弟那了,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样了?”……

    谢齐岚就当没听见,要真计较起来,她有说不完的抱怨,她不想和个怨妇一样,生活中还有很多美好,比如她的可爱的女儿,自从生下她,她感觉生活有了更好的期盼,她希望把所有的美好都留给女儿,希望她乐观、积极,不要像他父亲奶奶一样抱怨一切不满。

    顾朗和谢齐岚商量道:“这几天公司崔我回去了,外省有个项目需要我去一趟,正好我把母亲接回去,她在这呆的也不舒坦。”

    谢齐岚低着头给孩子喂奶,她默默地算了算日子:出院已经一周了,加上医院的三天,刚满十天,确实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沉声说道:“恩,你去上班吧,顺便把妈送回去吧。”

    10 月10日,顾朗和他母亲刘慈恩回他们自己家了。

    他们走了以后,谢齐岚心情更舒坦些,天天听一些怨言对她影响太大了,她终于理解顾朗为什么这么阴郁。她的母亲齐亚芹从来都是积极鼓励她,从未打击埋怨。她的人生真理:遇到糟糕的的事情要想办法解决,抱怨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顾朗走后,谢齐岚的美好的月子终于开始了,十天的压抑让她呼吸都困难,她终于可以随心而动,随意而安。

    11月中旬,气温骤降,刺骨的寒风吹着脸颊刺痛,谢齐岚抱着霁月去监狱看望母亲,齐亚芹看着霁月那胖嘟嘟的小脸,积攒了一个多月的郁闷被那笑颜感化,心情瞬间愉悦宽心。

    齐亚芹埋怨着:“这么冷的天,带孩子出来干啥!”

    谢齐岚微笑着:“今天太阳暖暖的,风也小,给她穿着也暖和,出来透透气挺好的。”

    齐亚芹听着女儿说着有关孩子的事,心里乐开了花。

    齐亚芹关心地问道:“顾朗呢?”

    谢齐岚淡淡地说道:“出差了!”

    齐亚芹问清楚了月子里的事,她想马上出去找他们一家理论,想为女儿讨回公道,不能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谢齐岚温柔着看着怀里安睡的女儿,一字一句道:“妈,我不在乎他们怎样,现在我只在乎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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