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天赐良缘

    家底都交了出去,断没有再收回来说后悔的道理。

    苏洛摇头,正事儿说得差不多,眼见天色不早,她主动去将床铺好,铺完了床便站在一旁等着让凤听先上床就寝。

    凤听将她给的那一小木盒金子收好,都算不得藏,毕竟就这么直接当着小元君的面往她嫁妆箱子里放。

    走到床边时,似是无意间问上一句:“不喜欢睡里面?”

    “不是。”

    等她躺好,苏洛才将房里烛光吹熄大半,只留下床边一盏孤灯散发昏黄温暖的光。

    随后掀开被子上床,躺下之后双手平放在胸口处,苏洛这才答道:“我睡外面方便照顾你,而且我早晨起得早,起身时也不会吵着你。”

    凤听心情有些复杂,再一次为这人方方面面的周到给惊讶到,成婚短短两日不到,每当她以为这人已经做得足够多了的时候,这人总会给她带来更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提了提被子,有些睡不着,也可能是白日里睡多了又没什么事。

    往常便是晚饭后,多少也会找些乐子,可现下嫁到了苏家,村子里的人家大多是农户,都习惯了早睡早起,也没什么娱乐活动。

    而凤听吃晚饭前看书,吃完晚饭后看书,沐浴之前看书,沐浴完了还是看书...

    虽然她确实也挺喜欢看书的,但说实话这些书,早八辈子她都看得能够倒背如流了。

    人果然不能太闲,闲下来无所事事就自然而然会想找些事来做。

    尤其是现下身边躺着这么个让凤听好奇到不行的小元君,凤大小姐寻思几息,翻过身来看着苏洛。

    十六岁的小元君很是脸嫩,虽说自小在地里劳作,这人意外的并不黑,更谈不上难看。

    她并不是那种特别俊美的长相,这个年龄段的元君还未褪去脸上属于少年人的稚嫩,只是她那双眼总是过于沉稳平静,真诚望着你时很容易让你忽视她是个才十六岁的少年人。

    因着那点稚气柔化了棱角,所以苏洛一紧张,脸绷起来时便是在这昏黄的烛光下亦能看得分明。

    有意磋磨人,凤听见她僵着脸收敛气息闭眼装睡,故意不出声,就这么盯着人不放。

    直到苏洛受不住,假意咳了两声翻身背对她,又顺手将床帐都放下,这下连那浅淡的橘色烛光都只能透过床帐缝隙漏进来一点点。

    黑暗大概给了小元君安全感,肩背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一点。

    凤听好笑地想着,看,日后定不能让这小元君知道她夜视能力极好这件事,否则她不知要少了多少乐子。

    小元君真是让她欺负得够呛,都背过身去躲着人了还不够,凤听将手从被窝中取出,用食指点点苏洛肩头。

    那瞬间,刚刚才放松片刻的小元君立马像受惊的猫儿瞬间绷紧身体毛发都炸开来。

    声音压在嗓子眼里,委委屈屈的,“怎么了?”

    凤听“噗嗤”乐了,笑着说:“没事,就跟你说一声,好梦。”

    话说出去后很是沉寂了一会儿,苏洛才闷闷不乐地回她一句:“好梦。”

    显然也是反应过来凤听有意逗她玩儿了,她也好笑,自己委屈自己的,照旧还是个半句怨言都没有的小闷葫芦。

    凤听睡前得了趣,翻身回去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次日一早,苏洛天没亮就起了,轻手轻脚下床去,以至于凤听睡到日上三竿时才醒,身旁位置早已没了人,她醒时自己睡在正中间,细究起来,还要偏苏洛这边多一些。

    她有些悻悻想着,还好苏洛起得早,否则她又要在人家小元君怀中醒来,不由在心里嘀咕,怀疑自己是不是八辈子都没同人亲近给憋出了个什么毛病来。

    房中有了动静,今夏轻轻叩门,不大确定地开口试探问道:“小姐?”

    “嗯。”

    凤听懒懒应一声,仗着没人,抱着被子窝在床上懒得动,春困秋乏夏打盹,秋季里她嗜睡些也是正常的罢。

    待小丫鬟推门进来,她才在今夏的伺候下起身洗漱穿衣,苏洛虽然走得早,早饭却没忘了给她做,一直小火温在灶上。

    今夏替她端来早饭时还在感慨,“我们女君真是世上少有的元君,又细心周到,模样也好,虽则家世上普通了些,对小姐你是真真的好。”

    才不过三日,她竟为人说起好话来,凤听觉得自家这个笨丫鬟也太好收买了些,迟早让人卖了还得替人数钱。

    是要承认苏小元君确实做得很不错,只是才成婚第三日,谁又能说三个月、三年甚至是三十年后,她仍旧能够如此呢?

    更何况,凤听活不到那么久之后,她只盼起码在她死之前,日子过得安稳些,经历了前八辈子的死亡,她再也不想轻易将信任交托出去。

    见她怏怏,今夏也怕她在家憋得烦闷,才来村子里两天的小丫鬟倒是和四邻混熟了不少,竟也得知了不少趣事说来给凤听解闷。

    今夏一边替凤听梳头,一边同她说着才听来的趣事,“听说隔壁卢小娘子,就是与咱们家素小姐往来甚多那位,叫...”

    她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人家名姓,凤听笑她八卦都说不明白,好心开口提醒道:“卢绣。”

    “对对,卢绣,卢小娘子。”

    讪讪笑了声,接着道:“卢小娘子比咱们素小姐大上两岁,也是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村子里有不少人家都起了心思便都托了媒人上门。”

    想到一大早在门外见到的场景,她就觉得好笑,捂着嘴一边偷笑一边道:“那些媒人为做好这桩媒,都在卢家门口打了起来,这个说你的雇主身子弱怕是个绣花枕头,那个便说你那雇主脸歪嘴邪也好意思来求娶这么漂亮的小娘子...”

    她学起那些嘴脸凶恶的媒人说话,偏又学不来那刻薄模样,是以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软绵绵的毫无攻击性。

    若那些媒人真像今夏这样,只怕这架是半分也吵不起来。

    “嘴上说不过就开始动手扯头花,卢家还没来得及来开门,她们就打成一团,到最后也不好意思再叩卢家的门,拿着拜帖灰溜溜跑了。”

    “赶巧有一家来得晚了,与她们都错开了,又正好卢家把门打开了将人迎进去,小姐说,这是不是天大的缘分?”

    凤听见她卖关子,便知道必然还有后话,也不急,慢慢喝着小粥并不追问,倒是今夏这个小丫头按捺不住,自己揭了秘。

    “但来人是为县城叶老将军家的长孙求娶卢家小娘子,卢大娘这下可就为难了起来,应下也不是,将人赶出去也不是。”

    “叶老将军的长孙?那不是个琅泽吗?”

    凤听记得叶老将军家孙辈有三人,老大是个琅泽小娘子,老二和老幺则都是元君。

    今夏见她终于和自己搭话,得意地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可不是么?卢大娘还再三向那媒人确认来求娶的是叶大姑娘而不是叶二或者叶三姑娘么?”

    “媒人便笑,言称叶家大姑娘年十九,两个妹妹是双生女,都才十二,自然是替叶大姑娘求娶。”

    “噢,也是这个理。”

    要说县城叶老将军家,也算是整个县城少有的高门了,县令虽有掌管一县民生的权利,到底手上没有兵,叶老将军可不一样,富水县有兵三千,尽归她调配。

    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今夏却好惊讶,小嘴叭叭说个不停,“小姐,您就不觉得奇怪么?这向来是元君娶琅泽,平娥找平娥,可还没见哪家琅泽小娘子说要娶另一个琅泽小娘子的呢。”

    凤听将碗放下,拿出巾帕将嘴边擦了擦,这才说道:“齐律未曾规定必须琅泽必须配元君,自然便是想娶哪个或想嫁哪个都行。”

    “说是这么说...”

    今夏挠挠小脑袋,想不通,“可两个琅泽小娘子在一块儿,若是到了雨露期时,何以抚慰彼此呢?”

    说她懂得多,她连妻妻间那点事都多少懂一些,说她懂得少,她又傻乎乎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元君配琅泽自有元君配琅泽的法子,两个琅泽,自然也有能够彼此抚慰的法子,你如今不懂,那是见识少了,不代表别人这是不正常的做法。”

    凤听起身,转到一旁软榻上,指了指梳妆台上的妆奁,“最底层,你一会儿将这信送到庄宝楼去。”

    交代完差事,她才继续先前的话题,“同是女子,元君、平娥或是琅泽又有何妨,只要彼此欢喜,便是天赐良缘。”

    身体是自己的,人生也是自己的,管别人爱说什么。

    凤听倒是挺欣赏叶家那位大姑娘敢爱敢恨的性子,叶家人,她前世也打过交道。

    旁人都说琅泽身娇体弱什么都不行,就应该在家中料理家事、照顾一家老小,可前世战乱时,也正是她们所看不起的琅泽提枪跨马上了战场。

    叶风惜带着叶家军牢牢护住了泽宁一郡的平安,若非这位叶家大姑娘在要紧时刻站出来,富水县早就被破了城,不知多少无辜百姓要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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